在下达了「临魏全城戒严」的命令后,河西守司马安暗自责怪的想到。
事实上,他早从他魏国君主赵润的密信中,得知了「秦国或将对魏国用兵」的可能,但他并未将这件事告诉麾下的部将,毕竟这种事一旦泄露,反而会引起秦国的怀疑。
是故,司马安只是下达了一个颇为含糊的命令,简单来说就是:虽秦国目前是我魏国的盟友,但也要有所警惕,倘若秦国先表露出敌意,则立刻采取措施云云。
不过有一点他倒是三令五申反复提及过的,那就是一切以守住城池为主。
倒不是司马安拘泥于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他非常清楚他麾下军队的守城能力——似栎阳、莲勺等县城,皆有足够用来防守的兵力与战争兵器,纵使是秦军四下围住猛攻,也绝对没可能在其他河西郡城池派军支援前将城池攻克。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秦国此番居然是不宣而战,并且在十二月的深冬实施了诈城的战术,导致栎阳、莲勺两城的魏军在几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秦军骗夺了城池。
而与此同时,正被司马安咒骂不已的秦军先锋、阳泉君嬴镹,在骗取了莲勺后,正迅速率军前往「重泉」。
在策马赶路的途中,阳泉君嬴镹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不由地再次回想起,栎阳、莲勺两地的魏军士卒在被他欺骗后那仿佛是看待背叛者的眼神,这让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这是一场不义的战争啊。』
阳泉君嬴镹在心中暗暗说道。
近一个月前,当他收到咸阳的命令后,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咸阳竟然命令他率军攻打魏国?而且还是不宣而战?
别看他在骗取栎阳、莲勺时,曾在该城魏军兵将的愤怒质问下,大喊诸如「魏国不义」的借口,但说实话,就连他也不知道魏国的‘不义’究竟体现在什么方面。
至少在他看来,魏国已经足够仁义了,魏秦两国近些年来的贸易,使他秦国的经济迅速增长,除此之外,魏国教授了他们开发梯田,教授他们锻造开采矿石、锻造兵械,如今秦国国内的工匠,几乎十有八九都在魏国的冶城学习过,当过魏国工匠的徒弟甚至是徒孙。
近两年,他秦国的军队与西境的诸多羌胡再度爆发冲突,且一度占据上风,其中,魏国的贡献功不可没。
就他个人而言,于公于私他都不愿与那友好且强大的魏国为敌。
但没有办法,这是咸阳的命令,是他秦国君主嬴囘的命令。
『还不知日后该如何向少君解释……』
一想到此时还住在咸阳的堂侄女嬴璎尚被蒙在鼓里,阳泉君嬴镹就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别看他与嬴璎只是堂叔与堂侄女的关系,但因为这些年来,阳泉君嬴镹曾频繁作为秦国的代表出使魏国,因此,他与嬴璎的关系非常亲近,对魏国的印象亦是极好。
在嬴氏王族中,就属他与蓝田君赢谪与魏国的关系最好。
然而,王令难违,有些事并非是他不愿去做就能拒绝的。
“君侯,前方便是「重泉」了。”
策马在阳泉君嬴镹身边的护卫骑,指着前方提醒道。
阳泉君嬴镹抬起头来,瞧了几眼远方那座城池的轮廓。
对于河西郡,他毫不陌生,别说他很清楚前方那座「重泉」城的城守乃是河西守司马安麾下的爱将白方鸣,甚至于,他曾经与这位魏将的关系颇好,后者时常偷偷宰杀他们河西军放牧的羊群来邀请他喝酒。
包括栎阳的邬娄、莲勺的聂剀,皆是以往并不陌生的魏将。
一想到栎阳守将邬娄在城门被他骗取后大声怒骂,阳泉君嬴镹心中便忍不住叹了口气。
因为当时正是他以旧日的交情骗取了邬娄的信任,以至于邬娄在发现自己被骗后,宁死不肯成为阶下囚,自己撞上附近秦军士卒手中的兵器而亡,彻底断了阳泉君嬴镹希望借邬娄的嘴兵不血刃拿下栎阳的打算。
正是这个变故,导致渭阳君嬴华麾下的军队目前还在栎阳、莲勺两地,与城内的河西军魏卒做殊死厮杀,并未与阳泉君嬴镹同行,诈取重泉。
『此时,想来白方鸣已得知栎阳、莲勺两地被我军诈取之事……』
阳泉君嬴镹在心中暗暗想道。
但他仍有应对的战术——事实上在他们秦军动手之前,大庶长赵冉已经制定了一系列的战术,保证他秦国军队能在这种根本不适合战争的寒冬,诈取魏国河西郡的数座城池,将战线一口气推到「临魏」,以便于来年开春后,他秦国军队能以更占优势的局面对魏国采取攻势。
“命姜庆按计划行动。”
他下令道。
他口中的姜庆,乃是他麾下的两千人将,乃是他骗取重泉的关键。
在骗取栎阳、莲勺两城时,阳泉君嬴镹是打着「军粮供应不及」的借口,但由于骗取了城门后,两座城池内的河西军魏国兵将皆毫不例外的选择了城内巷战,试图夺回城门,丝毫没有逃逸甚至投降的意思,这极大地拖延了秦军的日程。
因此,阳泉君嬴镹在算了算时间后,认为此时重泉守将白方鸣或已得知了「秦军偷袭栎阳、莲勺两城」的消息,便决定叫两千人将姜庆与其麾下的士卒,穿戴河西军的甲胄,假冒从莲勺撤向重泉的魏卒,伺机骗取重泉。
为了更加真实,到时候他会率领秦军追赶姜庆,骗得重泉城打开城门。
“杀啊——”
“追上他们!”
鉴于重泉县已近在咫尺,阳泉君嬴镹麾下的秦军开始演戏,扮演成秦军追杀溃逃魏军的样子,试图骗过重泉。
而此时,重泉守将白方鸣,就在西城门的城楼上,等待着敌情。
正如阳泉君嬴镹所猜测的那样,早在两日前,便有栎阳、莲勺两城的将官,将「秦军不宣而战、偷袭城池」的消息送到重泉——当时那些河西军的哨骑甚至根本没有入城,只是在城门下喊了几通,警告上城楼上的友军士卒,便立刻朝着东边而去,大概是向临魏城传达警讯去了。
自那之后,魏将白方鸣便将自己的住所搬到了西城门的城楼,平日里嗜酒如命、已多次被司马安点名批评的他,此刻酒也不喝了,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指挥着城内的魏卒加紧做好御敌的准备。
“将军,西侧出现异状!”
城楼上的魏卒,很快就注意到了西边的动静,连忙说道:“好似有一支秦国军队,正在追赶我河西军的同泽……”
此时,白方鸣懒洋洋地坐在懒椅上,闲着没事用锋利的佩剑打磨着自己的指甲,闻言抬起头来,嘴角露出几许古怪的笑容。
“让我来瞅瞅。”
将手中锋利的宝剑插入剑鞘,白方鸣站起身来,走到墙垛旁,右手搭在眼眉处,眺望着远处。
只是看了半响,他也没有做出什么指示,只是在嘴里发出“唔唔唔”之类的无意义的声音。
见此,他身边有一名将官忍不住说道:“将军,我军的将士正在被秦军追杀,您难道就这么袖手旁观么?”
“……”白方鸣表情古怪地看了一眼那名将官,轻笑道:“你怎么知道,那正被秦军追杀的,乃是我河西军的士卒?”
“呃?”那将官愣了愣,随即指着远处说道:“那不是有我河西军的旗帜……”
白方鸣摇了摇头,淡淡说道:“旗帜也好、甲胄也罢,都不是什么足以叫人信服的东西。需知栎阳、莲勺两城皆已被秦军夺取,谁敢保证秦军不会穿着我河西军的甲胄,骗取城池呢?”说罢,他又看了一眼城外那被白茫茫积雪所覆盖的城郊,暗自撇了撇嘴。
腊月寒冬不利于战争,这是自古以来的共识,除非采取进攻的一方有什么诡计或者仗持,就拿眼下来说,白方鸣瞧见了城外远处那「秦军追击他河西军」的一幕,心中立刻就联想到,那支正被秦军追击的‘河西军’,是否会是秦军假扮?
不得不说,白方鸣如此敏锐,不愧是司马安的副将。
不过想想也是,这厮平日里恣意妄为,一次又一次触犯河西军的军规且屡教不改,可即便如此,司马安还是没有撸掉这厮的副将之职,可想而知,这个家伙必有过人之处。
“稍安勿躁,静观其变。”
白方鸣淡淡吩咐道。
见此这位将军主意已决,城墙上的河西军兵将们也没有办法,只能心急如焚地看着城外的‘友军’,在秦国军队的追杀下一个个倒在沿途。
渐渐地,秦将姜庆等人假冒的河西军兵将,已逐渐接近城池,且向城上的魏军求救:“我军身后的乃至阳泉君嬴镹,请城上的兄弟给予援助……”
听闻此言,城楼上的河西军兵将,皆纷纷转头看向白方鸣,却见白方鸣舔了舔嘴唇,一脸莫名笑容地看着城下,笑着说道:“那位兄弟,城上的弟兄已准备好射击,且叫你麾下的士卒将秦军引到一箭之地内……”
『……』
假扮魏军的秦将姜庆闻言愣了一下。
这什么情况?
按照他对魏国军队的了解,这会儿城内的魏军应该只会出现两个可能:要么城内立刻杀出一支军队,援救他们这支‘友军’;要么,就开启城门,放他们入内。
然而重泉城内的魏军倒好,居然叫他引诱秦军靠近城墙?
喂,你没看到我们只剩下两百余人了么?有没有人性啊!
想到这里,他怒声斥道:“你是何人?没看到我等正在被秦军追杀么?速速开启城门……”
话音刚落,就见白方鸣站在城上不急不缓地说道:“我乃重泉守将,白方鸣!……你是哪个营的?”
一听对方居然就是重泉的守将,秦将姜庆心中吓了一跳,连忙又示弱恳请道:“白、白方将军,末将乃是邬娄将军麾下千人将……我军被秦军一路追杀,整整追杀了两日,实在是坚持不住了,还请白方将军给予援手。”
『……』
白方鸣闻言轻笑一声,因为在他听来,城外这个家伙的解释简直就是漏洞百出。
阳泉君嬴镹是什么人?
那是秦国的上将,军权相当于他魏国的司马安、韶虎、伍忌、庞焕等上将,似这等大人物,在夺取了栎阳、莲勺后,不顺势骗取他重泉,吃饱了撑着来追杀你一个小小千人将所率领的步卒?还锲而不舍地追杀了整整两日——这简直连三岁小儿都骗不了。
想了想,白方鸣并未拆穿对方的谎言,顺着对方的话说道:“好吧,我打开城门,放你等入内。”
他的话,叫秦将姜庆心中大喜。
然而姜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白方鸣在说完那些话后,转身对身后的护卫下令道:“叫士卒们准备好机关连弩。”
是的,富得流油的河西军,在每座城池内都有数量不小的连弩等战争兵器。
“轰隆隆——”
在轰隆声中,重泉的西城门徐徐开启。
见此,秦将姜庆心中大喜,挥手下令道:“快,快入城!”
他看似在催促其麾下的‘魏卒’,但实际上,却是在提醒追赶他们的秦军士卒,以至于秦军士卒紧跟着他们涌入了城内。
“似这般胆怯懦弱之徒,会是我河西军的将士?”
瞥了一眼立刻逃入城内的姜庆那些人,白方鸣撇嘴嘀咕道。
听闻此言,城楼上河西军兵将们暗暗点头。
方才,在白方鸣示意那名千人将(姜庆)将秦军引到他重泉的射击范围,然而对方却百般推脱恳求时,城楼上的河西军兵将们就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
要知道,他河西军最讲究“令行禁止”,司马安根本不会容忍麾下的兵将有抗命的情况,你可以说河西军是魏国最不懂得变通的军队,但它绝对是最遵守军规、最遵守将令的军队——哪怕是明知必死的命令,士卒也必需硬着头皮上。
河西军没有懦夫,胆小之人,就乖乖到牧场放牧牛羊!
然而那个千人将,居然敢违抗白方鸣将军的指示,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是他河西军的将士?
片刻后,待等秦将姜庆领着秦卒冲到城门洞内后,他这才发现,迎面竟是整整一排已上好了弩矢的机关连弩。
那尖锐的矢簇,让他一阵毛骨悚然。
“噗噗噗——”
“噗噗噗——”
伴随着一阵尖锐物洞穿躯体的渗人响动,城内那一整排的机关连弩迅猛地发射弩矢。
可怜那些此刻拥挤在城门洞内的秦国士卒们,根本没有躲避的空间,便被那些可怕的战争兵器射地千疮百孔。
看到这一幕,远远观瞧城门口一带动静的阳泉君嬴镹,脸上露出几许意外,以及几许苦笑。
『……果然没有那么容易啊。』
他暗自苦笑道。
就在这时,他听到对面城楼上,好似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嬴镹?嬴镹?我知道你小子在……”
“那个家伙……”
阳泉君嬴镹一听就知道是魏将白方鸣,遂策马上前,犹自嘴硬地说道:“白方将军可真是下手不留情啊,纵使是己方的将士,亦毫不留情地将其射杀……”
“我方将士?别开玩笑了。”
只见白方鸣双手撑在城墙上,看着阳泉君嬴镹笑呵呵地说道:“你真以为,靠这种粗劣的诈术,就能骗得过我?你别忘了,当初咱们赌钱的时候,你可从来没有赢过……”
“呃……”
阳泉君嬴镹闻言面色一滞。
因为事实正如白方鸣所言,当初他们聚在一起喝酒赌博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赢过前者,以至于当时嬴镹十分纳闷:这个白方鸣到底是什么出身,怎么就那么精通赌术呢?
『不不不,眼下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摇了摇头,将心中这些胡思乱想的想法抛之脑后。
而此时,白方鸣却目视着城下的阳泉君嬴镹,颇为失望地说道:“阳泉君,前几日听说你率军袭击了我栎阳、莲勺两地时,我还有些怀疑,不曾想当真是你……还记得我当年那番话么?若你是宾朋,我会用最好的酒来招待你,纵使为你等触犯军规,偷偷宰杀司马将军的羊群作为菜肴亦无不可;但倘若你是敌人……”说到这里,他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冷冷说道:“那招待你等的,就只有冰冷的刀剑与锐利的箭矢!”
“……”
抬头看着白方鸣,阳泉君嬴镹心中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很遗憾,大庶长赵冉设计的诈计,并没能骗过白方鸣这位司马安的副将,以至于他秦国终究无法在今年夺取「重泉」,否则,来年开春后的局势,会变得更为有利——因为重泉的东边,就是魏将司马安坐镇的「临魏」。m.xiumb.com
“撤!”
阳泉君嬴镹果断地下令撤退,因为在这种寒冬腊月,他麾下的秦军士卒根本没办法强攻重泉,既然诡计失败,那就只有撤兵,等来年开春再说。
在听到阳泉君嬴镹下达的撤退命令后,雪地上那些‘被杀害的魏卒’,亦纷纷站起身来,自觉有些丢脸的回归了嬴镹麾下的秦军行列。
『……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此时,我大秦的武信侯公孙起,正率领大军攻取河套的「原中要塞」,不出意料的话,河套中部此时已被武信侯的军队攻取,待等来年,公孙起便会挥军南下,进攻河西……而介时,长信侯王戬麾下的军队,亦对进攻河东,牵制河东守魏忌的兵马……』
目视着城楼,阳泉君嬴镹嘴唇微动,在脑海中将他秦国的战略部署全盘过了一遍,仿佛这样能够警告对面的白方鸣,使后者有所防备,也使他心中的愧疚能稍减几分。
是的,并不支持这场不义战争的他,恨不得将他秦国的战略通通告诉对面的魏将,但作为秦国的上将,作为嬴氏王族子弟,他又无法割舍本国的利益。
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地率领麾下士卒撤回莲勺——因为无需再继续向东了,魏军已有所防备,注定他秦军无法在不利于征战的冬季,再有什么作为。
目视着阳泉君嬴镹的军队徐徐撤离,白方鸣微微皱了皱眉。
在他印象中,阳泉君嬴镹也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然而今日,他明明开口嘲讽了对方,可对方居然不还嘴,这让他有些意外。
就仿佛,阳泉君嬴镹亦感觉心中有愧,无法辩解什么。
“真可惜啊……”
目送着秦军徐徐撤离,白方鸣喃喃说道。
他原以为,魏秦两国缔结盟约十余年,不至于这么快就兵戈相向,没想到,秦国还是背弃了他们曾经的盟约。
两日后,司马安亲自率军来到了重泉,见白方鸣识破了秦军的诡计,心下大喜。
虽然白方鸣这个副将在平日大多数情况下都很混蛋,但在关键时候,还是很靠得住的,不枉他网开一面,至今都没有将这个混账的军职撸下去。
“将军,秦国不宣而战,我军该处以什么态度?”白方鸣一本正经地询问道。
只见司马安长长吐了口气,沉声说道:“陛下此前有言,若秦国背弃盟约,进攻我大魏,则我军亦无需手下留情……待来年开春,令各营进攻秦军,夺回栎阳、莲勺!”
“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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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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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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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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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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