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门的主宅,由于昨日跟着赵弘润,在安陵县令严庸的带领下来过一次,因此卫骄显得轻车熟路,没过多久便摸到了这里。
这不过这一次,卫骄就没有像昨日那样客气了。
“给我砸开门!”
随着卫骄一声令下,几名身强力壮的鄢陵兵迈步上前,一齐用臂膀使劲撞向府门,只将府门撞地咚咚作响。
只可惜,王氏一门主宅的府门颇为坚固,几名鄢陵兵连撞了几下,却也没有撞开,倒是惊动了府内的门房。
这不,府里传来了骂骂咧咧的声音。
“谁啊?胆敢砸我王氏一门的府邸大门,活得不耐烦了?!”
随着这句怒骂,府门吱嘎一声打开,可让瞧见府外站着一群气势汹汹的鄢陵兵时,那名府上下人却是慌了,连忙要将府门关闭,只可惜,那几名鄢陵兵及时又撞了一下,生生将那名仆人弹飞了半丈远。
而就让那名被摔得七晕八素的仆人挣扎着站起身,打算询问几句时,卫骄却已走到了他面前,因为方才的那一句辱骂,甩手一记巴掌抽在对方脸上,顿时将该人给打晕在地。
“哼!”
重哼一声,宗卫长卫骄抬手一指府内,冷冷说道:“无论看到什么,都给我砸!晏墨,你带二十人,随我到北屋去!”
“是!”晏墨点点头,召来二十名鄢陵兵。
随着卫骄这声令下,五百名兴致高涨的鄢陵兵满脸亢奋地冲向府内深处。
要知道,鄢陵兵皆是楚国平民出身,而一般楚国平民,对贵族、尤其是家财万万的贵族,普遍都有种仇视心理。
不得不说,今日沿途打砸王氏一门的家产,可以说是这些鄢陵兵们有生以来最痛快的一件事。
虽然说被打砸的是王氏一门的家产,是魏国的贵族,与原先倾轧他们的楚国贵族根本不相干,可谁在乎呢?
而在那些鄢陵兵开始动手打砸王氏一门的主宅时,宗卫长卫骄却领着晏墨以及那二十名鄢陵兵,转过走廊径直前往府里的北屋。
王氏一门,作为安陵首屈一指的豪门,府上自然是蓄养着家兵的,这不,卫骄与晏墨在前往府内北屋的期间,就撞见了一支府上的家兵,数量约有数十人。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袭击我王氏一门!”
领头的家兵头头见卫骄、晏墨等人手持利刃冲进来,脸上惊怒交加,大声呵斥。
听闻此言,卫骄大骂一声:“我是你祖宗!”
说罢,居然拔剑将对方砍倒在地。
『……』
晏墨在旁看得心惊肉跳,他知道,卫骄这是自己被自己给“说服(洗脑)”了,当真将『肃王遇袭』这件子虚乌有的事当成了真实发生的事。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晏墨无语地摇了摇头,他活这么大,还真没见过像卫骄这么“耿直”的人。
不过晏墨觉得这样也好,至少待会见到王瓒时,卫骄的底气会十分充足,不至于露出马脚。
府上的家兵,论实力自然不会是鄢陵兵的对手,毕竟鄢陵兵的定位,与商水军一样都是『驻防军』,若是连一群贵族府上的家兵都对付不了,屈塍也好、晏墨也罢,何来颜面执掌这支军队?
几乎只是眨眼工夫,那数十名王氏家兵皆被卫骄与晏墨所率领的二十名鄢陵兵干翻在地,这还是那二十名鄢陵兵手下留情,并非朝对方身上要害招呼的结果,否则,倒在地上的那帮王氏家兵,岂还有命去哀嚎?
不过这一幕,却让卫骄大为意外,因为他感觉他方才并没有怎么动手,那二十名鄢陵兵便将两倍于他们的敌人给打倒了,这份战斗力,毫不逊色伍忌的商水军士卒啊。
“这些军卒,与一年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啊……”卫骄忍不住夸赞道。
晏墨闻言微微一笑。
不得不说,鄢陵军中,原楚国将领非常多,屈塍、晏墨、左洵溪、华嵛、公冶胜、左丘穆等等,皆是自身武艺出色,且又懂得如何操练军卒的将领,甚至于,当初在暘城君熊拓与平舆君熊琥麾下时,亦负责平日里精锐卫队的操练事宜。
这是鄢陵军相比较商水军的优势:由于屈塍在楚军投降赵弘润那会儿,拉拢了许多将领,将其纳入鄢陵军,使得鄢陵军有着颇为完善的将职体系,这是兵多将少的商水军所比不少的。
比如晏墨,如今担任着鄢陵军副将的他,就是鄢陵军二把手,似训练、操演等事,皆是由他来负责,就连赵弘润当初也夸过,是一位难得的将才。
而听闻卫骄的称赞,晏墨并未洋洋得意,而是不动声色地询问卫骄道:“比之商水军,如何?”
卫骄仔细地回忆了一下三川战役期间的商水军,点点头正色说道:“不亚于商水军。”
『不亚于商水军……么?』
晏墨微微有些失望。
鄢陵军,不想商水军的谷粱崴、巫马焦那样,时常厚着脸皮自称是『肃王嫡系军队』,但说到底,鄢陵军似晏墨、左洵溪、华嵛、公冶胜、左丘穆,其实亦认为自己才是『肃王嫡系军队』。
在赵弘润的刻意为之下,鄢陵军与商水军皆将对方视为竞争对手,毕竟这两支军队的前身,皆是平暘军,当商水军口口声声自称是肃王嫡系军队的时候,鄢陵军的兵将们心中会服气?
至少晏墨不服。
不过让晏墨感到意外的是,伍忌这个原楚军中的千人将,通过自己的学习,居然还真的将商水军训练成了一支合格的军队,并且在三川战役中证明了自己。
这件事让晏墨不得不承认,伍忌的确是个将才。
不过,他晏墨自忖亦不会逊色伍忌。
『下次若再有战事,我当主动请战,不可叫商水军专美于前……』
晏墨暗自打定了主意。
被一个原千人将比下去,身为原三千人将的晏墨,脸上可挂不住。
思索着此事,晏墨跟随着卫骄,一路来到了王氏一门的北屋。
北屋,即是府上的正屋,是府里的主人与家眷居住的地方,也是该府邸意义最尊贵崇高的地方。
在这里,他们遇到了王氏一门的家主,王瓒。
“卫宗卫长,你这是做什么?”
只见那王瓒,站在北屋的院子里,怒视着卫骄一行人,在他身后,跟着他三儿子王郴以及一大帮子家兵,一个个手持利刃,神色凝重。
“做什么?”
卫骄冷笑一声,提着剑迈步上前,遥指王瓒骂道:“王瓒匹夫,你派人当众行刺我家肃王殿下,还敢问卫某做什么?!”
听闻此言,王瓒气地几近吐血。
别说他根本就没有派人行刺赵弘润,就算果真做了,又岂会傻到当众自报『王氏一门』的名号?
这分明就是欲加之罪!
是**裸的污蔑!
“肃王真是好手段……”王瓒气地浑身颤抖,手指着卫骄怒声说道:“不动声色就破了我等的计策不说,还倒打一耙……哈哈,居然说我王氏一门派出刺客?肃王殿下受没受伤,宗卫大人难道心里不清楚么?”
“我清楚你娘!”卫骄大怒地冲了上去,手中宝剑径直劈向王瓒。
见此,王瓒身后的家兵连忙将自家家主护在身后,与卫骄以及那二十名鄢陵兵厮打起来。
『这……怎么回事?』
狼狈逃到旁边的王瓒,有些惊愕地看着卫骄。
在他想来,若是赵弘润受伤的把戏被拆穿,这卫骄十有**会心虚,可没想到,这厮居然直接拿剑朝他劈了过来。
『难道……果真有人假冒我王氏一门的名义,行刺了那赵润?』
细细一想,王瓒心中暗暗叫苦。
在他看来,依赵弘润那脾气,不知得罪多少人,记得上次三川一事,举国上下就有不少贵族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派刺客将他给杀了。
倘若有人趁着王氏一门与赵弘润结怨,趁机将后者给行刺了,那他王氏一门,岂不是成了替罪羊?
赵弘润的生死,王瓒并不在意,可行刺肃王的罪名,他王氏一门可背不起啊。
想到这里,王瓒也顾不得问罪,连忙大声呼喊道:“宗卫大人,宗卫大人,我王氏一门确实没有派人行刺肃王殿下啊,想必是有人假冒我王氏一门的名义……”说着,他看到了站在原地,看似比较冷静的晏墨,见此人一身铠甲,连忙说道:“这位将军,请这位将军明鉴,不可使行刺肃王的凶手逍遥法外,让我王氏一门蒙受这不白之冤啊……”
『行刺肃王的凶手?』
晏墨暗自笑了几声,因为他知道,那个“凶手”,十有**此刻正呆在赵弘润身边听候调遣呢。
不过见卫骄面色越来越怒,晏墨生怕他又被他自己被绕晕,连忙来到了卫骄的身旁,低声说道:“见好就收,尽量莫要闹出人命。”
因为这句话是赵弘润的原话,卫骄听了之后顿时情绪一清,不过赵弘润的另外一个命令,他还是要履行。
“若不是因为你王氏一门挑唆城内的百姓,那贼人岂有机会行刺殿下?……给我砸!”
众鄢陵兵一拥而上,开始打砸王氏一门的主宅北屋。
见此,府内的众家兵正欲阻拦,却被王瓒给拦下了。
因为此刻的王瓒,从卫骄的底气十足的模样中,实在不好判断赵弘润是否真的遭遇了行刺。
若是没有倒是还好,可若是此事属实,那他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相比之下,主宅被砸,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
于是乎,王氏一门的众人,站在一旁,眼睁睁看得凶神恶煞的鄢陵兵打砸了他们的主宅北屋,愣是没人敢上前阻拦。
而其中砸地最用功的,恐怕就数卫骄了。
望着他这模样,王瓒额头冷汗直冒。
因为他越来越怀疑,是不是果真有人假冒他们王氏一门的名义,当众行刺了那个赵润呢?否则,这个叫做卫骄的宗卫,何以有如此的底气与怒气?
然而,同样望着在兴头上的卫骄,晏墨却是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www.xiumb.com
因为他猜测,卫骄这位宗卫长大人,准是将肃王殿下另外一件嘱咐给忘了。
『真是“耿直”的男人啊……』
晏墨微微摇了摇头,随即,转头望向四周,见昨日进城时有过一面之缘的王郴此刻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家府被砸,遂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低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肃王殿下让我转告你。……殿下与你,这回,两清了。”
『两清……』
王郴愕然地望着晏墨,随即,脑海中不禁回忆起昨日赵弘润在城外对他所说的一番话,顿时就明白了一切。
“混账!”只见他一把夺过身边家兵手中的兵刃,朝着晏墨劈了下来。
只可惜,晏墨的实力,又岂会被他所伤到,轻而易举就打落了王郴手中的兵器,将后者给制服了。
卫骄在旁看得真切,见此这才想起赵弘润的另外一个嘱咐,当即手指王郴喝道:“好小子,居然还敢行凶?给我拿下!”
“是!”
几名鄢陵兵过来,三下两下将王郴打晕,抗在肩上带走了。
王瓒下意识想要阻止,可瞅着杀气腾腾的卫骄,他终究是没有开口,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给鄢陵兵给带走了。(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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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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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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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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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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