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赵弘润睡地迷迷糊糊之际,忽然房间外传来一阵叩门声。
说实话,那阵叩门声并不响,但不知为何,就是搅和地赵弘润难以安心地继续入睡。
“高括,高括?”
赵弘润低声喊着宗卫高括,因为今天应该是由高括值守的,但不知为何,赵弘润连喊了几声,也不见高括应答。
“这家伙,跑哪去了?”
赵弘润烦躁地下了榻,踩上靴子一脸愤愤地走到房门前,将房门给打开了。
然而,屋外叩门的人,却让赵弘润眼神一凛。
『芈姜?她怎么会在我这里?她不是在避着我么?再说了,这深更半夜的,她来我屋内做什么?』
赵弘润惊疑不定地瞅着芈姜,本打算说几句话将芈姜给打发走,但不知怎么着,芈姜自顾自便走入了屋内,坐在桌旁的凳子上,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事?”
赵弘润坐到芈姜对面的桌子上,不解地问道。
只见芈姜抬起头,闷闷地瞅着赵弘润,半响这才淡淡问道:“姬润,你还得忙多久?”
“什么?”赵弘润一时没反应来。
见此,芈姜眼神一冷,语气也冷淡了几分,显然是有些生气了:“你不是答应我妹,说好一起去城外玩的么?你可知,她方才又因为此事乱发脾气?”
『关我屁事?』
赵弘润撇了撇嘴,正要说话,忽然心中一愣:去城外玩?这个话题似乎……
他皱眉望着芈姜,语气莫名地问道:“深更半夜的,你就为了这点事搅和本王休息?”
“深更半夜?不是才戌时么?”芈姜眼神古怪地扫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别想着趁机岔开话题,别人不清楚你,我还不清楚么?……这件事究竟怎么说?”
『才戌时?』
赵弘润皱了皱眉,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毕竟他从凝香宫返回文昭阁时就已经是戌时了。
而在此之后。他还跟……
『我跟谁聊了来着?』
望了一眼面前神色冷淡的芈姜,赵弘润心中暗暗称奇。
他本能地感觉,在他从凝香宫返回文昭阁之后,在芈姜前来之前。他应该还有跟另外一个人聊起某件事来着,但不知为何,他想不起来。
这可是一件从未发生过的事!
要知道,赵弘润的天赋,那可真是名副其实的过目不忘。只要他眼睛看到的事物,绝没有忘却的可能,哪怕时日隔得过久,他才能在一段时间后想起来,而似眼下这种“忘却这件事”,可真是头一遭。
不过对此,赵弘润并不感到惊恐什么的。
平心而论,倘若换做一般人,多半会因为自己天赋的莫名消失而惊恐不安,但是赵弘润不会。毕竟过目不忘的天赋好是好,但它是一柄双刃剑,无论是他想记住或者不想记住的东西,只要是入了他那双眼睛,就没有忘却的可能。
反正有没有这个天赋才能,他都是地位崇高的大魏肃王。
“为何不说话?心中愧疚了么?”芈姜冷冷地问道。
“心中愧疚?怎么可能?”赵弘润哂笑着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却听芈姜用冷淡的口吻接上了他的话:“我觉得也是,心中愧疚,首先得要有心。似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怎么可能会心中愧疚?”
『说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恶毒啊……』
赵弘润吐了口气,闷闷地瞅着芈姜。
还别说,平日里的芈姜。绝对称得上是大家闺秀的典范,但若是惹恼了她,她开口说几句恶毒的话就足以把人给气死。
比如……
赵弘润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那句芈姜一直用来攻击他的话。
“怪不得你个子还没我高。”芈姜淡淡地说道:“堂堂的大魏肃王,谁能想到其实是个矮身短腿的家伙……是不是没心没肺的人都这下场?”
『……』
赵弘润额角的青筋逐渐绷紧。
对于个子,这无疑是他心中的痛,虽然说其实按照他的年龄来说。他并不算矮,可谁叫出现的周围的人,个子几乎都要比他高呢?
哪怕是芈姜,都要比高半个脑袋,这简直就是难以容忍的挑衅!
强忍着怒气,赵弘润沉声说道:“本王再说一遍,本王才十五,明白么?本王日后有的是机会……”
“我遇到你时,你十四,如今,你十五,这都过了大半年了,也没见你长高嘛。”芈姜淡淡地说道。
赵弘润张了张嘴,竟无言以对,良久后闷闷地沉声说道:“你今日话有点多啊,芈姜,不似是平日里的你。”
芈姜闻言冷冷扫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少说废话!你说吧,这件事怎么解决?我妹如今就在房间里跟我闹。”
“你叫她来跟我闹啊。”赵弘润撇撇嘴说道。
“就是因为她不敢与你说,因此才跟我闹。”芈姜瞥了赵弘润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总之,你答应过她的,堂堂大魏的肃王,不至于对个小丫头出尔反尔吧?”xǐυmь.℃òm
“……”赵弘润闷闷地瞅着芈姜,半响后,放缓了语气,皱眉说道:“好啦!你俩都莫要闹了,这几****冶造局有很多事得盘算……过些日子,行么?”
芈姜眼中闪过几分不想信任之色,淡淡说道:“都等了一个多月了。”
“这不能怪我啊,我也没办法。”坐在芈姜对面,赵弘润没好气地说道:“要怪就怪父皇,要不是他陷害我,我早带着你们出城打猎去了。”
话刚说完,赵弘润自己就愣住了。
『父皇?』
他瞅了瞅芈姜,只感觉心中那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仿佛这个对话曾经经历过,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姬润,那你还要忙多久?”芈姜皱眉问道。
赵弘润想了想,思忖着回答道:“至少还得有个……三五十日吧。”
“三五十日?”芈姜不解地瞪大了眼睛,可能是没听懂赵弘润想要表达的意思。
见此,赵弘润苦笑着补充道:“短则三五日。长则……十日左右吧。”
“还要那么久?”芈姜顿时又皱紧了眉头。
“我有什么办法?我如今在冶造局当差,自然不像你们这些吃白食的这么自由自在。”赵弘润撇撇嘴嘲讽了一句。
说到这里,他瞥了一眼似乎要发作的芈姜,淡淡说道:“不想承认吃白食么?那就替本王办点事吧。”
“可以!你报出名字来。我替你去将其抓来,任你杀剐!”芈姜肃然地说道。
“……”赵弘润像看待蠢货似的眼神盯着芈姜半响,这才徐徐说道:“本王不需要你去帮我杀人或者做别的犯禁勾当。”
“那是什么事?”芈姜疑惑地问道。
赵弘润摸了摸下巴,缓缓说道:“前两日,本王的肃王府已翻修竣工。不过,若要搬过去住,府上还缺些应用之物,明日你替我去购置些日常所需。”
听闻此言,芈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语气不可捉摸地问道:“肃王府竣工了?那……那我能搬过去住么?我不想住在深宫高墙之内。”
“只要你乐意。”赵弘润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听闻此言,芈姜眼中露出几分欢喜之色,一双眼睛仿佛更具神采:“那我可以自己挑屋子,自己布置屋子么?我喜欢安静的地方。”
“当然。……明日我叫吕牧带足了钱,你带着她们三个。一同到城内的市集逛逛,替我购置些府上所需的东西回来。”说到这里,赵弘润心中一愣,因为他再次感受到了那种奇怪的既视感,仿佛这句话对并非芈姜的其他什么人说过。
『他们三个……带着她们三个?是玉珑皇姐!』
赵弘润的面色微微变了变,他猛然抬起头,死死盯着芈姜,半响后眯着眼睛淡淡说道:“嘿!真是小瞧你了!”
“什么?”芈姜不解地抬起头来。
“不承认么?”赵弘润冷哼一声,旋即他好似想到了什么,怏怏地撇了撇嘴:“唔。话说你也没办法承认,你只是我记忆中的芈姜而已,言行举止皆受到我潜意识的驱使……”说罢,他上上下下打量着芈姜。沾沾自喜地啧啧赞叹道:“不愧是我,虚构出来的芈姜简直无懈可击,差点就被我自己给骗了,虽说我自己被自己的骗已不是第一回了,不过……哎,自己跟自己的记忆斗。还真是……”
“你……怎么了?”芈姜惊愕地望着赵弘润,喃喃说道:“不对劲,你真的不对劲……”
『芈姜的这句话,可不是发生在这个时候的!』
赵弘润似笑非笑地看着芈姜。
忽然,他感觉嘴唇上一片温热,待他仔细瞧去时,愕然发现芈姜忽然吻在了他嘴唇上。
“殿下,殿下?……诶?”
房门被推开,宗卫吕牧推门走了进来,看了一个满眼。
“呃……”愣了半响,吕牧假意茫然地张望了几眼四周,嘴里嘀咕道:“奇怪了,殿下呢?”说罢,他一边脑门流着冷汗,一边连忙退出了屋外,并且迅速关上了房门。
而就在这时,芈姜一把推开了赵弘润,盯着他再次说道:“你不对劲,你真的不对劲……”
说罢,她转身蹦向屋外,可在临走出屋子前,她回头瞧了一眼赵弘润,似笑非笑地说道:“这句话,是发生了这个时候,对么?”
『……』
赵弘润目瞪口呆地望着芈姜消失在屋门外,嘴里喃喃嘀咕道:“麻烦大了……”
他很清楚,方才芈姜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酷似一个人。
而此人,恰恰就是他赵弘润本人!
不过……
“真是真实啊,这份触感……不愧是我的记忆!”
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他有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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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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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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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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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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