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皮子剧烈颤动,一时之间,甚至难以跟秦宣正常交流。
脑袋,转不过弯。
见他恐惧,秦宣倒也不慌不忙,接过张猛递来的美酒,笑脸盈盈的喝了口。
咂咂嘴,秦宣这才对秦真脸色淡然,继续口出狂言。
“朕在开战之前,就同你说过数次。”
“苦口婆心的劝告你,让你莫要跟朕开战。”
“一旦两军交战,你们必败无疑,死伤颇多。”
“然而,秦真,你是否将朕的话放在心上,细细思索?”
“不,你没有,你仍然不为所动,甚至扬言要活捉朕,好生折磨。”
“既然如此,朕杀你十万人,也算迫不得已。”
“若非你一意孤行,朕又岂能将尔等杀之。”
秦宣说完,从马背翻身走下,坐在张猛为他准备的竹椅之上。
手持美酒,一副享乐之色。
然而,诸多秦真麾下的统领们,看向他的神情,只剩下恐惧。
无人敢跟秦宣狂妄的说话,充满敬畏之情。
那秦真一直坐在马背之上,毫无动静可言,秦宣眼中迸出一道怒意。
“秦真,朕知道你听得见!”
“既然如此,又为何要装聋作哑?”
“倘若你不道歉,立刻表明立场,朕也好将尔等一并杀之。”
此言一出,秦真的身体立刻一颤,眼神惶恐。
“我,我知道了……”
“我向你道歉。”
不是他想道歉。
而是,周围的大小统领们,都急切的望着他,眼神央求。
秦真明白,就算自己不道歉,吓坏的统领们,也会按住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道歉。
如此一来,还不如赶快向秦宣低头。
他从战马之上,猛的跳了下来,跪倒在地,额头紧贴地面。
秦真的嗓音颤动。
“陛下,我该死。”
“我向陛下谢罪了。”
“陛下已经杀了十万虎贲军,杀得他们无人不服。”
“而我对陛下的,同样发自内心的感到敬畏。”
“从此以后,我再不敢忤逆陛下!”
“不过,陛下如若不解恨,要杀我,便将我的人头拿去……”
“至于我的诸多统领们,各个身经百战,仍然能为陛下效力。”xǐυmь.℃òm
“经此一战,他们决然不敢反抗陛下!”
秦真泪如雨下,认为自己已经彻底惹恼秦宣。
他不明白,废物皇帝为何能在短短数月之内,摇身一变。
不仅能治好麻子病,还能造出这等骇人听闻的兵器!
听说匈奴军遭此兵器毒打,秦真原本是不信的。
可现在,就算他不信,他也不得不信!
面对秦真那无比诚恳的道歉、求饶,秦宣反而一言不发,盯着他不说话。
脸色淡漠,让人如坠冰窟。
至于秦真,见皇帝不开口,心中叫苦不迭。
“看来,皇帝必然要杀我。”
“屡屡叛乱者,例如那公孙宇文二氏,诸多族人,谁不是死于非命?”
“现如今,我身为皇帝的胞弟,却敢行那叛乱之举。”
“皇帝怎能容忍?”
“兄弟们,只盼来生再见。”
“本王未能带你们功成名就,封侯拜相,反而为你们惹来杀生之祸……”
秦真跪在地上,情绪愈发悲痛。
然而,在一阵的沉默之后,秦宣皮笑肉不笑的盯着秦真。
“秦真,你是朕的骨肉兄弟。”
“朕说过,自父皇和母后去世,你是朕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即使你敢叛乱,然而你跪地求饶,向朕服软,朕自然会原谅你。”
他的眼神平静得可怕,目光之中,透露出相当的冷意。
“起身,朕不杀你,也不降你爵位,你仍然是王爷。”
“倘若你愿意,即刻返程,前往西域,做你的西域王。”
“今日之事,朕就当一觉睡醒,忘得一干二净。”
虎贲军目瞪口呆。
上至统领,下至士卒,全都瞪大双目,呆呆的看着秦宣。
谁也没想到,秦宣如此的宽宏大度,竟然放过秦真。
要知秦真在行那叛乱之举!
结果,秦宣竟然饶恕秦真,这是何等伟大的胸怀。
包容万象,海纳百川!
秦真也未能料到,秦宣竟然饶恕他的性命。
这让秦真一时之间,难以置信。
“陛,陛下……”
秦宣却有些烦闷的摆摆手,站起身来。
“朕不想同你多说。”
“你身为西域之主,镇守西域多年,多有功劳。”
“故而朕也不杀你。”
“但,朕把丑话说在前面。”
“今日之后,你安敢再行叛逆之举,不仅你人头落地……”
“剩下的二十万虎贲军,都会死于非命。”
言罢,秦宣根本不理会秦真的泪水,转身就走。
张猛恶狠狠的扫了眼秦真,脸色狂怒,冷哼着转过头。
分明能够杀死秦真,秦宣却将其放走。
此行此举,让秦真身侧的统领们,头皮发麻。
半个时辰后。
返回上京途中,张猛一脸愤恨之情。
“陛下,那齐王大放厥词,要扭断陛下的脖子。”
“然而陛下抓住他后,却不将其杀之,放虎归山。”
“这是何等的荒谬之举?!”
“还望陛下莫要责骂老臣,陛下的所作所为,老臣着实费解。”
秦宣眉头紧皱,眼神阴沉。
“你以为朕真的念在血脉之情,放走他秦真?”
“皇室之中,血脉不值一提。”
“大魏历代帝王,有弑父弑兄上位者,亦有心狠手辣,坑杀百姓者。”
“朕放过他,只因那西域诸国,数不胜数。”
“唯有虎贲军足以压制。”
“换成你张猛,朕且问你,你能否为大魏换来西北边陲要地,安然无恙?”
张猛结结巴巴,不敢多说。
秦宣则继续叹息,摇头感慨。
“若非杀死他后,西北边陲重地,定入我中原大地,我又何尝不想将其杀之。”
“走吧,莫要再提此事。”
秦宣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辣,闭目养神。
秦真处。
在一众统领们围上来,想将秦真扶起的那一刻,秦真暴怒。
“传本王命令,无论如何,必须得到那利器的图纸!”
“有此利器,我大军二十万,何愁败亡!”
“十日之内,本王要看到那精兵利器的图纸,放在本王的桌案之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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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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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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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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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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