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金南一怔。
仔细打量了秦立明一眼，见他目光平静，端坐不动，如山岳般沉稳。
“好！”
他没多说，转身走出去，把门轻轻关好。
校长要做什么。
他隐隐有了猜测。
接下来的话，不是自己能听的！
见侯金南出去，秦立明微微蹙着眉，似乎在思考接下来那步，该怎么做？
过了一会儿，他抓起电话拨通了号码。
嘟嘟！
那边响了两声，便被接听，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怎么样？”
秦立明立刻站起来，严肃回复：“首长，那项考验已经结束！不过……”
“哦？有什么意外？”
秦立明斟酌了一下语气，才道：“本来，我想淘汰那个天赋最差的大二学员，结果，出现点意外，那个天赋最好的学生……”
五代飞行员培养计划，可不是南航的专利，而是由空军总部下达的五星绝密档案。
七大军校，都有推荐名额。
而南航的名额是三个！
为什么是三个？这么少？
因为，五代飞行员的培养，是一个十分耗时耗量的计划，燃烧经费不计其数。
而这笔钱，是由国库直接拨出，不需要登记在册，自然就要慎重了。
所以，有名额的限制，秦立明才不得不制定那项考验，用来淘汰一人。
本来计划很完美，借助这次去部队实习的机会，进行考核，淘汰掉天赋最差的顾飞。
其余三人，正好入选该计划！
很完美是吧？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谁也没想到，最后关头，凌霄的减速伞出现故障，导致他的成绩不合格。
这样一来，本该淘汰的顾飞反而晋级了，而天赋最好的凌霄，却面临着淘汰。
四人里，秦立明最看好的就是凌霄。
淘汰他？
可舍不得！
但名额，只有三个。
保住凌霄，就意味着得换下另一人。
换谁呢？
从秦立明角度出发，自然是天赋最差的顾飞，也是他之前想淘汰的。
可关键是，人家通过了考验啊，强行剔除，未免有点说不过去。
所以，思来想去，只能把这个难题抛给上面。
听他话里有话，那个声音淡淡道：“说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
秦立明等的就是这句话。
当即，便把自己听到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出来。
他不确定上面那位的心思，为了保留凌霄，刻意夸大了后者实力，吹捧凌霄是一个为飞行而生的天才！
他的妖孽，是凡人无法企及的。
而淘汰凌霄，就是干了一件最愚蠢的事！
“首长，这件事经过就是这样，您怎么看？那个凌霄要不要……”
秦立明小心翼翼询问。
对面沉默几秒，传来一道笑骂：“你个老狐狸，心眼忒多！这么说，不是逼着我表态？给你们南航增加一个名额么？”
被对方道破心声，秦立明也不尴尬，呵呵一笑：“首长，我可啥也没说，这是您自己开口的。”
他知道，事情妥了。
哪还能不高兴？
“滚蛋！你这是给老子下套！”
虽然被骂，但秦校长一点也不生气。
不管怎么说，对方没拒绝。琇書蛧
不拒绝，不就是同意吗？
对他这个老油条来说，打蛇上棍，立刻知道该怎么做了。
“呵呵，多谢首长成全，我一定不辜负首长的期望！”
这个老狐狸，当即，便把事情敲定下来。
你是首长，不好意思开口，就由我来说。
等成了板上钉钉，你这么大的官，还好意思拒绝吗？
反正，增加一个名额，对南航而言好处多多。
不用淘汰凌霄，强行换下另一个人，未来，或许还能再添一名五代飞行员！
何乐而不为？
哪怕是到了他这个年纪，喜怒不形于色的秦校长，也忍不住内心喜悦。
“行了，你这老小子别给老子拍马屁，名额我是给了，但有一点必须说明。”
对面的声音，微微透着严肃说道：“这次险情，虽然让那个凌霄过了，但他也有一定责任，基础方面还得再抓一抓。”
显然，对方是知道的，造成这次险情一半原因，是飞行员没有事先检查好飞机。
“是，请首长放心！回头，我让他好好练一练基础实操。”
秦立明点头如捣葱。
“嗯。”
对面轻轻哼了一句，又道：“等计划正式开启，让他进入第二梯队。”
秦立明刚刚笑啄颜开的老脸，一下子僵住了，犹如一朵盛开的菊花。
加入第二梯队？！
那小子？？
靠！！！
秦立明醒悟过来，急忙道：“首长！您，您没弄错吧？让他进入第二梯队！可他才多大啊……”
“怎么了？年轻是本钱！你不是说他天赋妖孽吗？所以，照你的描述，他有实力进入第二梯队！”
咕！
秦立明吞咽一口唾沫。
“我……这……”
愣了半天，他也没说出一句话。
暗自抹了把汗，早知道，就不该多嘴啊！
自己挖的坑自己跳下去。
真是日了狗……
上级制定的培训方案中，有关五代飞行员的培养，共分四个梯队。
相互之间也并不相同。
第二梯队培训，已经是极为恐怖的存在了，不要说大一，就连大四学员也承受不了。
此前，为了不让凌霄落选，秦校长是可了劲往上吹，恨不得把凌霄吹成天神下凡，地上绝无，天上仅有。
听着对方耳中，认为秦立明这个校长，不至于说出不着调的话，就信以为真。
误打误撞，便把凌霄安排到第二梯队！
可真实的情况，只有秦立明清楚。
第二梯队……
凌霄，怎么承受得了？
不行不行……
额，不对不对！
如果现在拒绝，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万一，首长收回名额，他的努力不就白费了？这可不行啊！
秦立明快要疯了。
思来想去，也没好的解决方案。
“嗯？”
对面传来一道轻咦。
秦立明回过神，慢慢平复下心境，沉声道：“是！等计划开始，我便把那小子安排进第二梯队。”
只能先答应，之后，再去想办法解决了。
他暗叹。
而后，电话挂断！
秦立明松了口气，可想到，接下来要把凌霄塞进第二梯队培训，又不由苦笑。
玛德，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吱！
就在这时，侯金南推门走进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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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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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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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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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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