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允许你带她们进我房间了吗?”江摇窈挑高精致的眉梢,“你妈没教过你,主人不在,不能随便进别人房间吗?”
“姐姐你……”
“也是。”江摇窈挽起红唇,“有其母必有其女,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这教养都是你妈教出来的,我不应该这么惊讶。”
江影雪只觉得“轰”的一声,心脏狂跳,整个人瞬间有些站不住了。
内心的邪恶仿佛魔鬼叫嚣着要出来,她脸色扭曲,往前一步,关键时刻却被宁菀萼拉住。
“窈窈。”宁菀萼声音微颤,也是在极力维持表面的端庄,“既然雪儿都说清楚了,要不你现在再上楼找找?我让佣人也帮你一起找……”
“不用。”江摇窈的语调平铺直叙,“我确定,钻戒被人偷了,应该就是刚才进我房间的这几人。”
她拉开椅子坐下,翘起长腿,微微侧着脸,一副大佬坐姿,“今天不把钻戒交出来,你们谁都别想走。”
许是她态度太强硬,那几个女生本来还挺心虚,现在彻底情绪崩坏:
“雪儿,你姐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都解释过了,我真的没拿什么钻戒。”
更有甚者开始攻击江摇窈,“你有钱就了不起吗?东西丢了是你自己的问题,凭什么朝我们身上泼脏水?”
“就是,当我们好欺负是不是?”
“太过分了!”
有关系好的男生更是情绪激动,“现在什么意思?要搜身是不是?”
“凭什么搜我身?”
“你这是触犯隐私!”
“简直欺人太甚!”
“要不干脆报警算了!”
眼看局势快控制不住,宁菀萼忙喊话,“不能报警!大家都冷静一下!”
她来江摇窈面前,“窈窈,今天来的都是客人,你这样是不是太不合适了?”
“她们是你女儿的客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者……”江摇窈微微一笑,“我丢了钻戒,你还想让我既往不咎?如果是你女儿丢的,你怕不会这么淡定吧?”
“那你想怎么做?”宁菀萼脸色难看,“这么多人,你非要把场面闹得这么难看嘛?传出去了,你让外人怎么说我们江家?”
江摇窈双手环臂,“其实我知道钻戒是谁拿的。”
众人脸色又是一惊。
尤其江影雪,刹那瞳孔紧缩,身子都晃了晃。
等江摇窈说,“现在只要那人把钻戒拿出来还我,我可以不报警,也可以当这事没发生过。”
现场众人面面相觑。
有人忍不住说,“既然知道你就指出来啊!”
江摇窈但笑不语。
于是有人又说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就是,故弄玄虚有意思吗?”
“反正我没拿,清者自清!”
江影雪看了看众人,抬脚上前,“姐姐,既然你知道是谁拿的,那你就说出来吧。”
江摇窈眯了眯眼,红唇翘起,“你说真的?”
江影雪点头,“我相信我的同学,她们都是帝京大学高材生,怎么可能做出偷东西这种事情。”
江摇窈分明就是在故弄玄虚!
如果知道是谁拿的,以她的性格,刚才下楼时肯定第一时间就说出来了,怎么可能还绕这么一大圈子?
她就是故意的,存心想要使诈!
江影雪这番话无疑也得到了同学们的认同。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
“你说吧!”
“是啊,赶紧说出来算了!”
“我们今天是来做客的,结果你看现在闹的!”
江摇窈收回长腿,双手一拍,直接起身,“我之所以不说,是还想给那人一次机会,毕竟都是女生,盗窃这种事情,传出去很不好听。”
她缓缓从裙子口袋掏出手机,“可既然有些人有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当众让她丢脸。”
说完,打开手机,手指操作了几下,“江影雪。”
被突然点名,江摇窈心里“咯噔”一声。
“其实我回家第一天就在房间装了摄像头,只不过比较隐秘,所以你没注意,但你刚才在我房间偷了我的戒指和包,都已经被录下来了,现在要看吗?”
她点击播放,将手机举起。
视频开始播放,而现场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还真是江影雪偷的?
怎么会这样?
而且视频里,江影雪先是去衣帽间,拿了一个hermes的手提包,然后离开时,在江摇窈的书桌前停下,翻开抽屉,拿走了那个首饰盒……
“雪儿?”宁菀萼睁大眼睛,简直不敢置信。
“我、我只是……只是看这个包很漂亮,想借走背一下,戒指我只是好奇……”江影雪语无伦次,“我不知道那是红宝石,真的,我以为是假的,我就是好奇,我真的……呜呜呜……”
眼泪滑落下来,她捂着脸,只能用哭泣来诉达自己的委屈和冤枉,“妈,你相信我……我没有要偷东西,我真的只是想借走背两天……”
江影雪无比悔恨。
本来么,江摇窈的包那么多,放满了一整个柜子,她拿走其中一个根本不会被发现……
可就是离开时,突然鬼上身似的想看看江摇窈每天在书桌前做什么,拉开抽屉看到那个红宝石钻戒……
她为什么要鬼迷心窍顺走那个钻戒?
“不问自取视为偷。”江摇窈收好手机,“江影雪,小时候你还不姓江,那时你经常来我家,我记得你好像没有偷东西这个习惯,现在这是怎么了?”
她面带微笑,说话却字字直戳人心,“难道是有一个喜欢偷别人老公的亲妈,耳濡目染,也沾染上这些坏习惯了?”
宁菀萼闭了闭眼,手指紧紧的握着椅背,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江摇窈羞辱她,让她没面子,这些她都可以忍。
可偷东西是品行问题!
传出去了,以后她女儿在学校里还怎么做人?
“雪儿。”宁菀萼抬脚过去,“你抬起头看着我。”
江影雪抬起头。
她本就是清秀淡颜系的长相,此时梨花带雨,显得特别柔弱可怜,“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宁菀萼一巴掌打了下去,声色俱厉,“雪儿,上次你说想要一个hermes的包拍照发微博,我没同意,因为你才二十岁,你的主业是学生,而不是什么穿搭博主,如果实在需要,就找机会向你姐姐借一个包,拍完就还回去……”
江影雪睁大眼睛,在她的暗示下立刻反应过来,“我错了,我是担心姐姐不喜欢我,不会给我借包,所以才想着趁她不在,抓紧拍完就还回去……”
“向你姐姐道歉!”宁菀萼拉着她。
江影雪就这么被拉着来到江摇窈面前,涨红着半边脸,声泪俱下,“对不起,姐姐,是我错了,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江摇窈就这么冷冷笑着。
不愧是能从一个秘书,爬到江瑞集团总经理夫人位置的女人,宁菀萼还真是随机应变,可那有什么用呢?
江摇窈开口,“现在上楼,把东西拿来还我。”
“好,我现在就上去。”
等江影雪上楼,江摇窈看向众人,“不好意思,我这个妹妹五年前才住进我家,以前日子过得比较苦,也没见过什么好东西,让大家见笑了。”
宁菀萼手心都快掐破皮了。
江摇窈短短几句话,就将她们母女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全毁了,今天她所有的努力和表现,现在看来,就是一个笑话。
当着众人的面,江摇窈接过手提包和首饰盒,打开看了看,她喊来佣人,“帮我房间打扫一遍,消消毒。”
“好的,大小姐。”
……
江摇窈上楼后,同学们纷纷找理由离开。
宁菀萼不放心,一个个送到门口……
再回来,女儿已经不在楼下,她忙上楼,果然江影雪正躲在房间里哭。
宁菀萼关上房门,走到床边,“你还有脸哭?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偷东西这种事你都敢做?”
“我哪知道她房间有摄像头……”江影雪委屈死了,“妈,她就是故意的,一般人谁会在房间安装摄像头,她就是故意下套想陷害我们!”
“你要是不去她房间,能被她抓到吗?”宁菀萼气的戳她脑门,“我说过多少次,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这么沉不住气,迟早要吃大亏的!”
江影雪只是哭。
一想到刚才在楼下,众目睽睽,视频里看到她去而复返进了江摇窈的房间……
“我那些同学肯定都觉得我是小偷,这都是江摇窈害的!”
等宁菀萼离开,江影雪忍不住,拿出手机拨通一个远洋电话,“大哥,你什么时候回国?你能不能快点回来,你再不回来,我和妈都要被那死丫头欺负死了!”
**
某私人会所。
徐枫来坐下后,就一直看着某人,“今晚抽什么风,居然主动约我喝酒?”m.χIùmЬ.CǒM
“后天窈窈考研。”薄锦阑摩挲着酒杯。
“所以呢?”徐枫来没懂。
“考完研,我就要陪女朋友了。”
???
意思是以后都不陪他喝酒了?
得到这个认知,徐枫来表示他想骂人。
结果薄锦阑手机响了。
“喂。”
徐枫来刚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人死了没有?”
“噗——”
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等薄锦阑挂断电话,徐枫来忙问,“你又让你那群保镖打人去了?”
男人挑眉,没有否认。
“这次又是谁惹你不开心了?”
上次夏雨泉她妈只是不小心掐了江摇窈的手腕,就被他那群保镖断了右手,人家可是五十几岁的老太太啊,这混蛋简直不是个东西,下手忒狠!
“你记性不好。”薄锦阑语气很淡,“是不是忘了今晚是什么日子?”
徐枫来还真忘了。
主要是他事多,有些话说过就忘了,毕竟不是自己真正关心的人……
直到几天后又去了那家高尔夫球场,经理一脸担忧的问他苏锡呈被揍住院的事情,那时徐枫来才知道,原来某人说的揍一顿是真的!
……
眼下,徐枫来想了半天,然后蹭蹭身边从坐下后就一言不发的某人,“老程,今天是什么日子?”
程润之皱眉,“什么日子?”
“不就是周六嘛,离圣诞节还有几天呢……”
或者无心,听者有意。
程润之突然放下酒杯,“我先走了。”
“啊?”徐枫来莫名其妙,“一杯酒还没喝完你就走,干什么去?”
程润之头也不回。
“怎么回事?我觉得老程最近怪怪的,群里不说话,见面也不说话,该不会是……要焕发第二春了吧?”
薄锦阑点头,“有可能。”
和前妻旧情复燃,也算第二春吧?
……
21号中午。
11点半,江摇窈走出考场。
考研时间共两天,她被分配的考场距离江家江家挺远,还好就剩下最后一场专业课了。
周围学生都穿着臃肿的羽绒服,寒风中瑟瑟前行,还有人在热络的讨论刚才的考题。
江摇窈收好准考证,背好双肩包,打算找个地方先吃午饭。
刚走出校门,前方传来“滴滴”两声。
紧跟着,手机响了。
江摇窈下意识低头去拿手机,北风呼啸,将她头发都吹乱了,只能背过身子,刚点开手机屏幕,风势突然缩小,身后好像有人过来……
她往旁边挪了挪位置,看着微信。
宋袅袅:【窈窈今天是不是考完试就解脱了?】
段霏:【那聚餐定在今晚吧?】
江摇窈笑了笑,点着微信语音的话筒,“我五点钟考完,你们把地址发我……”
手机突然被一只手拿走。
江摇窈吓了一跳,一转身,就看到薄锦阑站在自己的身后,手里拿着她的手机。
“你怎么来了……啊!”
薄锦阑一伸手就将她抱在怀里,低头,薄唇靠在她的耳边,“我在你后面站了半天,你倒好,跟谁发微信呢?”
江摇窈有些慌,忙看了看身边,想要推他,“你先放开我……”
“不放。”薄锦阑低低笑着,“怕被看到?”
不等她反应,男人伸手,将她的围巾往上拉了拉,“嗯,这样就看不到了。”
江摇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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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来陪老婆考最后一场试!
然后去参加闺蜜聚会!
完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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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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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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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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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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