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诗诗大抵也能明白,之所以来的人并未提起,恐怕是皇后娘娘早已知道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谁,也是碍于皇家颜面和左相权势,所以才将此事压住了。
眼瞧着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公孙倾也越来越忙,经常是进宫以后直至深夜才回来。
最近府上也时常有人来拜访,公孙倾也跟他们一谈就是一天,虽然不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
但李诗诗能看出公孙倾的神色一天比一天凝重,甚至她有好几次在饭桌上看着公孙倾发呆,一直到饭凉了他都不知道要吃。
婉妙这丫头最近总是见不着人,婉然也是。
有时候李诗诗想叫她俩吃饭,都找不人。
生活陷入到了一种诡异的平淡中,而这种平淡,似乎也蕴藏着一些看不到的暗涌。
苏沫在暗室中呆了这么多天,终于忍不住将一切都招了。
公孙倾听到此时便赶往密室,原本李诗诗也要跟着去,可公孙倾却说暗室阴暗,她身怀有孕不可前去,李诗诗这才作罢。
而公孙倾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宫中人带着皇后口谕说是让李诗诗进宫面见皇后娘娘。
李诗诗只得换好衣服,让青烟前去通知公孙倾自己入宫的事儿,然后就跟着太监走了。
皇后所住的寝殿叫做凤仪宫,等李诗诗随着宫人进入到凤仪宫的时候,皇后娘娘正坐在那等她。
而她今天没有穿着凤袍,只是身着一身绛紫色绣凤长裙,头戴东珠步摇,略施粉黛,到有几分邻家姐姐的意味。
皇后其实今年才四十多岁,但总是穿的严肃刻板,到显得有些老成。
这次公孙倾没在身边,李诗诗只能依照记忆中行礼的方式略显紧张的行了礼。
皇后坐在那仪态万千,就是这满屋子浓郁的熏香着实让人想打喷嚏。
李诗诗几次忍住打喷嚏的冲动生生逼出了泪。
皇后命人赐座,李诗诗便端端正正的坐在绣龙墩上。
“今日叫夫人前来,夫人一定感觉到奇怪吧。”她轻轻摆了摆手,叫身边宫婢上了茶来,慢条斯理的说着。
眼神一直停留在李诗诗身上,多出些许探究的意味。
李诗诗不敢抬头,却仍能感受到这样的目光,多少有些不自在。
“皇后娘娘叫妾身入宫已然是妾身荣幸,又何来奇怪一说。”
“早前听旁人说,绥远王宁愿放弃将军之位也要同那女子成亲,本宫还在纳闷这女子究竟是何人,居然肯让王爷放弃兵权也要与之相守,如今这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李诗诗心里知道,皇后叫她来定然不只是为了夸赞她才会如此,只是她却拿捏不准这皇后叫她究竟所为何事。
她不动声色淡然一笑:“皇后娘娘谬赞,妾身愧不敢当。”
皇后点点头,随后挥手,宫婢们便尽数撤去。
待到殿内只剩下她们二人以及一个贴身婢女后,皇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瞧着她道:“夫人不防猜猜,本宫叫你来宫里所谓何事?”
“妾身不知。”
皇后淡然一笑:“好个不知,还真是个谨慎的人。”
放下茶杯,皇后娘娘又道:“本宫自知你的身份,自然也知道当初温知公主为何出京又回来,更加知道之前在寿宴上为何荣妃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你。”
淡淡的看向李诗诗,却见她仍不动声色,皇后便起身走到李诗诗跟前,伸出手挑起李诗诗的下巴
“长的倒是个标志人物,尤其这一双眼生的甚是灵动活泼,这朝中人谁不知绥远王娶了个和离过的女人,这朝中又有谁不知这女人原本只是一介村妇……”
“皇后娘娘,若有话就直说,妾身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别说是您,就连您身边一个宫婢,妾身也比不上。但皇后娘娘却只单独召妾身入宫,想必也不只是过来聊天罢了。娘娘既然知道妾身的身份,那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这样也不耽误娘娘您的时间。”
李诗诗不卑不亢的抬眼瞧着皇后,她淡然笑着,轻轻往后错了错,躲开了皇后娘娘的手。
“倒是个痛快的人,性子直爽,有话直说,本宫甚是喜欢。”
“娘娘。”李诗诗起身行了个万福礼:“妾身知道娘娘虽贵为后宫之首位高权重,但也会难免有难言之隐,力所不及的事情。妾身承蒙皇后娘娘恩惠,若是娘娘有需要,妾身也会尽己所能帮助娘娘的。”
皇后淡淡的笑了笑,将目光落在李诗诗的肚子上。
李诗诗突然打了个寒战。
转身坐在软塌上,皇后娘娘挑眼看着李诗诗:“哎,夫人这话可真是说道本宫心坎上了,本宫确实是有力所不能及的事情。不过就是,这件事即使本宫如何用劲儿,怕是也难以达成了。”
“娘娘可是为子嗣的问题烦忧?”李诗诗壮着胆子问道。
皇后娘娘眉目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将这抹神色隐了去,只将茶杯端起来,浅浅的吹了吹饮了一口。
李诗诗大抵是明白了。
她刚才看自己的肚子,如果猜的没错她八成是因为子嗣的问题。
“夫人这话说的可真是说道娘娘的心坎里了。”站在那许久没说话的宫婢开了口。m.χIùmЬ.CǒM
“瑞雪,不得胡言乱语。”皇后瞪了她一眼。
可瑞雪却直接跪了下来,哭诉道:“娘娘,您就让奴婢说了吧,这么多年娘娘受的委屈半点儿都不曾让旁人知晓过。如今来了这么个聪慧过人,心如明镜一般的人儿,娘娘就允许奴婢多一次嘴吧,过后要打要罚全凭娘娘处置。”
李诗诗眯了眯眼,好个忠仆护主,不过就是皇后娘娘自己说不方便,想接着瑞雪的嘴说出来嘛。
她不动声色的听着,而皇后娘娘也没有发话。
瑞雪便壮着胆子,起身对李诗诗说:“夫人说的一点都没错,娘娘虽身为后宫之主,当的上是位高权重,对于嫔妃们也都是赏罚分明,没有半点逾越。可就是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子嗣,即使有了孩子多半也活不过百天,今天叫夫人过来,娘娘也不过是看到夫人身怀有孕而心生怜惜,想与夫人交好,夫人您可明白?”
李诗诗闻言淡淡的勾了一下嘴角,随后福了福身道:“妾身自然明白,但不知妾身该如何助娘娘一臂之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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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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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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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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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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