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次醒来,李诗诗发现自己早已不在医馆。

  堪堪动了动手,她自觉浑身酸痛不堪。

  勉强侧过头,她看到了坐在桌边撑着头的公孙倾。xǐυmь.℃òm

  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回想起来,昨天公孙倾也去了。

  不过她当时正忙着救火,根本来不及跟他说话。

  估计也是他将自己带回来的吧。

  微微闭上眼,李诗诗叹息了一声。

  想起被大火烧成灰烬的房子,她心痛不已。

  李诗诗的叹息,惊动了公孙倾。

  自打将李诗诗救回来以后,她就一直昏迷不醒,整整三日。

  公孙倾生怕李诗诗就这样再也醒不过来,于是每天都会过来陪着。

  今日,听见李诗诗的声音,几近绝望的公孙倾仿佛是看到光一般。

  他起身,走到李诗诗面前坐在床边,低头看着她

  “你醒了?”

  李诗诗点点头,“渴的厉害。”

  她说。

  只是嗓子沙哑不堪,声音像是被挤碎了。

  公孙倾听到李诗诗的回答,赶紧起身去给她倒水。

  随后又将人扶着,喂她喝下。

  喝了水的李诗诗感觉嗓子的灼烧感消失了不少。

  于是她问道:“我的两个女儿呢?”

  公孙倾低声道:“她们没事,这两天一直在别院里住着……只是那房子……”

  公孙倾说了一半便不在说了。

  李诗诗了然,她垂着眸子,低声道:“房子没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余雪。”

  “这是避免不了的事情。”公孙倾安慰道:“不是你的错。”

  “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这火是怎么着起来的。”李诗诗自言自语的说:“明明房子周围并没有可燃物,可为什么还是会烧到了房子?”

  她不明白。

  更加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

  难不成真是公孙倾别院里的那个女人干的?

  “放火的人已经抓到了。”公孙倾说:“这个人似乎是天之楼的人。”

  “天之楼?”李诗诗怔了怔。

  自打上次的事情结束以后,天之楼的人见到他们都是避着走,可为什么他们会突然过来放火。

  李诗诗隐隐感觉这其中好像有事。

  她想了想,开口道:“那人呢?”

  “已经被关起来了。”公孙倾答。

  “我要去问问他。”说着李诗诗就要掀开被子起身。

  公孙倾却将她按住:“你现在才好,别乱动。”

  随后又安抚道:“他跑不了,我派了近卫专门看着他,现在的他即使是想死都死不了。你要想见他,也等身体好些了再去。”

  将李诗诗扶回床上重新躺好后,他又说:“之前火势太大,你光顾着保护孩子,却忘了也要保护自己。嗓子被烟气灼伤了,这段时间你需要乖乖吃药,少说话,这样才能好,你明白吗?”

  他不放心的,低头看着李诗诗的眼睛,叮嘱道。

  李诗诗愣了愣,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确实当时只顾着孩子们了,心想只要孩子没事儿就行,可她却忘了自己。

  公孙倾叹口气,看向李诗诗:“我知道你在意的人有很多,但我在意的只有你一人而已。”

  伸手将李诗诗脸上的发丝拨了拨,公孙倾怜惜似的看着她:“咱们都别再考虑之前的事情了好吗?”

  李诗诗没说话。

  公孙倾仍自顾自的说:“只有这一次,算我求你,我不奢求咱们重新来过,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为之前的事情而烦忧,至少这段时间,先把身体养好。”

  李诗诗明白公孙倾说的是什么。

  但他怎么能够知道自己是因为他们之间的事情而烦忧呢?

  明明他们这段时间并没有交集。

  只是,她不想追问原因了。

  这世间的事儿哪有那么多答案可以说明呢。

  索性,她叹了口气闭上眼,随后喃喃道:“我很累。”

  “那就好好休息。”公孙倾说着将被子给李诗诗盖好,在她额头上轻轻地落下一个吻。

  他说:“我陪你。”

  一滴泪,顺着李诗诗的眼角落尽枕头里。

  闭上眼,她迷迷糊糊的想着,自己究竟为何会对公孙倾动了心。

  明明自己之前一直是母胎单身来着。

  不过,这人世间的情爱,真是折磨的让人心力交瘁。

  一方面,她即为公孙倾所说的话而觉得心安,而另一面,却又深深地觉得这样做是一步错步步错。

  究竟该怎么抉择,她不明白了。

  于是,她突然想到诗里的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爱与恨都是同样的。

  同样的让人心忧,让人慌张。

  之前,她是个看客,而如今她却深陷其中。

  公孙倾握住了她的手,坐在床边看着她一语不发。

  估计此刻的他也是同样的为情所困吧。

  李诗诗这一次病的有些严重了。

  吴婶子知道医馆着火之后,便及慌忙的赶到了现场。

  公孙倾的近卫正奉命清理修缮屋子。

  见吴婶子来了以后,他便带着吴婶子去了别院。

  那时的李诗诗正昏迷不醒,所以并不知道吴婶子曾经来过。

  见李诗诗这样,吴婶子心疼的直哭。

  而后,在李诗诗昏迷的那几日没事儿就往别院跑。

  清醒过来的李诗诗,见到吴婶子的时候,几乎是再也抑制不了的趴在吴婶子身上哭着。

  她所有的委屈和愤怒,似乎只能在吴婶子这儿得到接纳。

  公孙倾说的不对,虽然她与吴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实际上他们早已是不可分割的家人。

  吴婶子走了以后,躺在床上的李诗诗回想起之前那场大火,顿时有些后怕

  上次,她差点死在刀下,而这次又差点葬身火海。

  如果自己并非穿越而来,而只是一介普通农妇,恐怕此刻,她跟那两个孩子,早已成了一堆白骨。

  为何古代的生活竟然会如此艰难。

  李诗诗第一次动了想要回去的想法。

  如果还有的选择,她宁愿自己从未出现在这里。

  或许在那个时代,现在的她早已大学毕业,找一份工作,每天朝九晚五的上着班。

  偶尔会跟同事吐槽老板,又或者出去大吃一顿,也过着她这个年龄该过的日子。

  而不像现在,她占着别人的身体,经历着本不该经历的事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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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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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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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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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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