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我也听说这件事了,说是半夜赵家媳妇起夜遇见的,吓得不行呢。”
场院中的榕树旁,有几个正在筛检豆子闲聊的村妇,神秘兮兮的提起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宋刘氏正拎着一筐豆子往家走,走的累了便坐在榕树下休息,也就听到了这件事。
那几个村妇看见了宋刘氏,忙将人拽到身边问道:“听说你一直跟赵家媳妇要好,你一定知道其中缘由吧。”
宋刘氏听到这话,左右撒么了一眼,随后低声道:“什么赵家媳妇,他们二人不是早就和离了吗。不过你说的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你也知道我跟她要好,之前她起夜遇见鬼,第一个就跟我说了,还说什么那个女鬼像个老太太,说是跟她从赵家一路出来到这儿的……”
“妈呀这么吓人吗?”听到这话,一旁的村妇立马紧张起来。
可好奇早就胜过害怕,于是她壮着胆子又问:“那这件事赵家知道吗?”
“赵家?”宋刘氏看了一眼:“你可别提了,之前诗诗摔倒了是我救的人,之前还好好的,但是自从回了赵家以后啊,这人就变了,而且宋神婆之前不也说是她中邪了吗?我看这件事……还真不好说”
一个村妇又说:“赵家知不知道到不要紧,但我却听说,现在诗诗要请宋神婆驱邪呢。”
另一个接过话道:“估计这老太太怕是寝食难安吧,毕竟做了亏心事也怕鬼叫门呢。”
“你可别瞎说,这万一传到赵老太太那,还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呢。”宋刘氏见事情说的差不多了,便起身拎起豆子跟几位村妇拜别,回了自家豆腐坊去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行了,我还有活,就不陪几位婶子闲聊了。”说着她便离开了。
这件事很快就像一阵风一样传的沸沸扬扬。
就连在月子中的宋芝也知道了此事,还吩咐丫鬟出去打听。
结果没想到,要求做法事的竟然是李诗诗。
她闻言啧啧称奇,这一向唯唯诺诺大房在和离后竟做出这样大的事情。
旁边人没有跟李诗诗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所以他们并不了解之前李诗诗的为人。
可宋芝知道,李诗诗是最怕什么牛鬼蛇神的,别说是开坛施法,就是听个鬼故事都能吓到晕厥。
彼时,赵天顺和老太太也知道此事了。
此刻老太太正坐在正房中与赵天顺谈到此事。
“这丫头自打出了赵家以后越发的大胆了,如今又闹得尽人皆知,就怕是有心人会趁机传扬,说我们赵家不干净。”
她坐在太师椅上运气,张婆子连忙递来一杯沏的厌厌的茶,宽慰道:“如今她早已不是赵家人,即使生出什么事,也跟咱们赵家没关,您放宽心吧。”
一旁赵天顺规规矩矩的站着,见母亲如此生气,他有好几次都差点把那张断绝关系的字据拿出来给母亲看。
但转念一想,当初给了李诗诗这么多银子,这万一叫老太太知道了,怕是会将所有火气都撒在他头上。
思虑再三,他也没敢说出半个字儿来。
眼瞧着日头西斜,之前说的开坛做法就定在黄昏时分,阴阳交界之时。
这眼瞧时辰将近,老太太在按捺不住心里的火气,拿过一边的龙头拐杖站了起来。
张婆子赶紧过来搀扶。
随后老太太整了整衣冠,似下了很大决心那般说道:“既然如此,在家等着别人传闲话这也不是办法。”
随后又看向赵天顺道:“走,跟我去看看,这无事发生也罢,若是生出什么事端牵连我赵家,那我也是断不能忍的!”
说罢老太太抬脚就要往出走。
赵天顺也不敢耽搁,忙跟在老太太后面搀扶着。
只是他这后襟却被冷汗拓湿了一片。
黄昏时分,正是阴阳交界之时。
大多数信奉鬼神的人在开坛做法的时候,一般都会选择在这个时候或者是在午夜时分。
之前遇见宋神婆,李诗诗先礼后兵,送了梅子酒,又在旁边敲打宋神婆因赌债被人追债的事情,这才让宋神婆甘愿开坛做法弄的阵仗这么大。
这件事她跟宋刘氏和吴婶子事先商量过了,也知道此事必然会惹来赵家。
但究其原因也皆因赵老太太请宋神婆,非要说李诗诗着了邪,要不然这件事也不会传扬到这种程度。
虽说做法事难免要与赵家牵连,但事已至此叫李诗诗搬离这里也不太可能,唯一的方法也只能是当着村民的面开坛做法才能让谣言不破而散。
借力打力,这是太极讲究的方法,李诗诗不过是顺水推舟,将谣言坐实,然后在逐一打破。
宋刘氏和吴婶子听完这前因后果,二人便觉得这方法极好,于是按照计划,将李诗诗开坛做法的事情,半夸张半事实的传扬出去了。
古代不发达的好处在于,借由于人的口中传扬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再加上个人的杜撰,传的也是有模有样。
一说是,李诗诗在赵家住着的时候,正巧住在了有人枉死的偏院中,导致有此祸事。
二又说原本是因为之前在赵家受的欺负太多,冲撞了神明才闹出之前的事情。
但无论事情是因为什么,却总归着是在李诗诗跌了一跤以后,事情才发展到奇怪的地方。
无论李诗诗是否曾提起过赵家,可却依旧挡不住百姓们的想入非非。
眼瞧到了李诗诗家门口。
见门上插着辟邪的桃树枝子,老太太心里暗道晦气真晦气。
随后便迈步进了李家门。
现下李诗诗正在吴婶子和宋刘氏的陪同下与宋神婆一起将屋子四周围洒下石灰。
随后又在门上以及院内都贴上符咒。
早前李诗诗便将两个孩子送到吴家,以免她们害怕。
虽说是逢场作戏,但戏也要做全套。
正当众人正在屋里忙活的时候,李诗诗一回头便瞧见了站在门口打量的赵老太太。
正巧宋刘氏也瞧见了,一脸不悦的说:“她怎么来了?”
李诗诗笑道:“发生这种事她能不来吗?若是不来那便是稀奇了。”
于是简单交代了几句,她便转身出了门。
老太太一瞧见李诗诗,立马嫌弃的用帕子掩着口鼻,说道:“好大的阵仗!”
李诗诗笑了笑:“不知那阵风竟将您吹了来,也不派人先说一声,我也好有个准备。”
老太太哼了一声,手中的拐杖重重垂在地上说道:“怎么和离了还在作妖?我们赵家就这么容不下你的眼?非要折腾的叫我们待不下去才算完?”
见来者不善,李诗诗表面上礼数周全,可嘴里的话却丝毫不退让:“您这话说得对也不对,我原本就是安安生生的过日子,何来容不下赵家这一说?再说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怎么,您这是亏心事做多了,才如此兴师动众的?”
“你!”老太太气的直咬牙:“怎么着?现在是离了我赵家,开始煽风点火传谣言了?还开坛做法?你也配?”
李诗诗闻言笑道:“这是我的私事又与你何干?我早已离了赵家,就算死在外面也跟你们没什么关系吧。”
说着她看了一眼赵天顺,又道:“你说我这话有毛病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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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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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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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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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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