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昨晚那一波初变之始,灵力最浓郁时,作为觉醒者走在前端的人,在场这些同学进一步觉醒,也在情理之中。
看得出来,多数同学还是很有城府的,哪怕是真觉醒了,一时间也不愿意暴露出来,而是选择隐藏实力。
当然,也不排除不少人并没有明确感知到自己的觉醒,甚至也不排除有人并未觉醒。
像茅豆豆这种力量变异的,相对容易感知。
而一些相对隐蔽的异能,一时未能感知到,倒也正常。
直到此刻,江跃确信,昨夜初变之始发生之后,这个世界终于正式滑入了诡异时代的轨道,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所谓的正常生活,将从此一去不返。
因为江跃和茅豆豆这一场掰手腕的风波,引发的觉醒话题,让整个班的气氛显得凝重多了。
大多数人显得心事重重,接下去的课也变得很是沉闷。
只有茅豆豆兴奋如狗,时不时挨到江跃跟前,问东问西,显然是有点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江跃倒是能理解茅豆豆的兴奋。
诡异时代来临之前,茅豆豆只是个从乡下走出的读书娃,既无高人一等的学识,也没有显赫耀眼的成绩,颜值更是谈不上,气质也颇为乡土。除了身上那点肌肉块块,几乎没有什么可取之处。
平素将茅十九挂在嘴边,那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自嗨罢了。
说到底,作为一个农村到城里求学的年轻人来说,他在心理上是处于弱势的,甚至隐隐还颇为自卑的。
尤其是在那些家境好的同学跟前,平时吃穿用度差距明显,这个年龄的年轻人要说毫无波澜那也不现实。
这些年若不是跟江跃关系搞得好,明里暗里被江跃罩着,他茅豆豆只怕更没有存在感。
所以,诡异时代来临,觉醒反而成了他人生的转机。
至少,茅豆豆对这个转机的态度是非常积极的。
那次体测数据压倒一众家境优渥的同学,强势杀入甲等班,在茅豆豆心中其实视为了人生巅峰。
现在,江跃明确告诉他,他二次觉醒了,等于是人生迎来了二次巅峰,又登高峰了。
这种逆袭的感觉,让茅豆豆非常享受,只觉得全身每一个毛孔,每一寸肌肉,都在跳动,都充满了兴奋感。
“跃哥,肥肥他到底觉醒了什么异能?”茅豆豆又凑到江跃跟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放学你们慢慢切磋,正好孙老师那边的事,你俩商量一下怎么办。”
“老孙怎么啦?”茅豆豆一怔。
要说老孙对他茅豆豆也是没得说,从来没有因为他是乡下走出来的,就对他带有偏见。
老孙绝对是有教无类。
甚至因为他跟江跃关系密切,老孙对他还有意无意多了些关注。m.χIùmЬ.CǒM
茅豆豆看似粗疏,性格却又有敏感的那一面。自然感觉到老孙对他的关照,因此对老孙一直是非常尊重的。
听江跃的口气,似乎孙老师有什么事?
茅豆豆顿时干劲十足,顿感自己觉醒的力量有用武之地了。
江跃倒也没隐瞒,低声将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茅豆豆听完,眉头顿时拧了起来。
“岂有此理!她要是敢带人来闹事,我茅豆豆一定让他尝尝我的铁拳。”茅豆豆嫉恶如仇。
他也不是傻子,老孙带了他们六年,他自然知道老孙家的一些事。知道这个前师母有多么极品奇葩。
他也为老孙脱离苦海而高兴。
如今听说这个女人又想回来痴缠,被老孙拒绝后,居然还胆敢出言威胁,这完全超越了茅豆豆简单朴素的认知极限。
“你小子也别冲动,多动动脑子。你现在的铁拳可不一般,可别一拳把人砸死了,到时候吃了官司,可大大划不来。”
“啊?那我怎么知道轻重?”茅豆豆苦恼。
“你傻啊,力量拿捏不了轻重,打击部位总能吃的准吧?”
“跃哥,你什么意思?”茅豆豆有些没明白。
“真要发生冲突,不可避免的话,就往打不死人的地方揍啊。”
茅豆豆眼睛一亮:“好,好,不愧是我跃哥。”
两人嘀嘀咕咕,好不容易捱到放学,茅豆豆提议今晚聚餐,去大兵菜馆,今晚一切消费由他茅公子买单,庆祝他二次觉醒。
江跃还没开口,忽然教室门口探入一个小脑袋,赫然是夏夏。
夏夏看到江跃,一阵小跑就冲了进来。
“江跃哥哥,有坏人,坏人来我家!”
江跃面色一变,这就来了?
“豆豆,走着。”
江跃将夏夏往怀里一抱,招呼茅豆豆就朝老孙家飞驰而去。
一旁的韩晶晶原本也想在今晚攒一个饭局,没成想却出了这个意外,见江跃他们冲出去,她也没含糊,跟着小跑追了上去。
李玥也没多想,丝毫不在意班上那么多人的目光,快步走出教室门,显然也是尾随而去了。
搞得班上一堆男生暗暗吃味不已。
哪怕是杜一峰,也是一脸苦涩。
也不知道这江跃为啥就那么大魅力?堂堂主政大人千金,就好像是着了他的魔。
而身为天才的孤高少女,万年小透明,看上去对谁都没兴趣的李玥,偏偏好像跟江跃特别划得来,难道也被那家伙灌了迷魂汤?
杜一峰其实也很想凑过去,不过想想还是止步了。
他也知道,自己和江跃的关系,终究是不如茅豆豆他们那么近的。
江跃他们第一时间赶到老江家楼下,正好是放学的时候,楼栋里不少教师和教师家属,也陆续返回家里,正好赶上了这个热闹。
而一些好事八卦的路过学生,也不断围拢上去,里里外外,着实是围着了不少人。
江跃还没挤进人群,就听到里头哭天抢地的嚎叫。
“孙斌你这个负心汉,老娘从黄花大闺女就跟了你,跟你生儿育女,想不到你这么无情无义,说离婚就离婚,家门都不让我进。我现在失业没了收入,饭都吃不上,我爸我妈眼看都要饿死了,你在家吃香的喝辣的,你良心过得去吗?你不怕天打雷劈吗?”
“你也不想想,当初你被弄进班房里,是谁在给你带女儿,是谁在外面想方设法捞你出来?你摸着良心说说,你对得住我吗?”
“你们大伙都评评理,这样没良心的人,配得上为人师表吗?”
这个女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极为入戏。
在她身边,则站着一个满脸横肉,脖子上挂着大粗金项链的壮汉,骂骂咧咧,随行的还有几个看上去是他的小马仔,一个个纹着身,染着发,差点就把流氓俩字刻在脸上了。
那横肉壮汉骂咧咧道:“孙斌,你特么还是个男人吗?看把我妹子气的,你特么的再不出来,信不信老子一把火点了你的破房子?”
“喂,喂,你可不能乱来啊,你点他家房子,可别把我们整栋楼给烧了。”
“我说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这是学校,不是菜市场,要闹事去别的地方闹腾。”
“少特么管闲事。”那横肉壮汉一把揪住刚才说话的一名老师,伸手一推,直接推出了好几米远,一屁股坐倒在地。
“滚远点,这是我家跟孙斌的私事,谁特么管闲事老子今天就抽谁。”
“你,你……你简直有辱斯文,我不跟你理论,我去请校长来。”那个老师戴着眼镜,一看就是文弱书生,跟这种不讲理的家伙显然没有硬顶的实力。
“切!校长算个鸟?你就是请局长来,也管不了咱的家事。”
这横肉汉子凶神恶煞,眼神凶悍地扫了一圈,现场的老师同学,竟没有一个敢吱声。
显然,对于这种社会混子,大家多多少少都有些忌惮。
横肉汉子显然很得意,大手一挥:“三子,老钱,你们两个上去,把他家的门板给我卸咯!”
“哥,咱是卸还是砸?”一个矮个头的马仔坏笑道。
“三子,咱是文明人,怎么能砸?卸,当然是卸。”
“是是,卸!我懂,我懂。卸了之后呢?”三子点头哈腰又问。
“卸了再说。”
“是是。”
三子招呼另一个同伴,便要上楼。
孙斌显然在楼上听到了下面的动静,一把将门推开,一盆水划拉一声泼了下来。
这一盆水来得极为突然,等现场反应过来时,已然来不及。
尤其是那个女人,一多半的水完全命中,少部分则波及到横肉壮汉和几个马仔身上。
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相对隔得远一些,虽然溅到了一些水花,倒是影响不大。
那女人被一盆水兜头浇下来,尖叫一声,更是满地打滚,捶胸顿足。
“你们都看到了吧?这就是为人师表的老师啊。老天啊,你开开眼吧,可怜可怜我这个无家可归的女人,可怜可怜我年迈的父母吧!孙斌,你这样对我,你良心不痛吗?”
还真别说,只要入戏深,假也能当真。
这个女人的戏其实很夸张,但情绪却很到位,不明真相的群众看了之后,不少都被激起了激愤心情。
看着孙斌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原来孙斌老师是这样的人?
人的同情心是很奇怪的东西,有时候可以铁石心肠,有时候又容易泛滥。
那横肉男子被浇了一头水,气不打一处来。
“三子,上去把他揪下来,老子这个大舅哥,今天还不信邪了,非得好好抽他一顿不可。”
“好嘞!”
三子和另一个同伴老钱摩拳擦掌,便要往楼上冲。
“等等。”
人群后面一声大吼,茅豆豆推开人群,站到了三子和老钱跟前。
茅豆豆块头不小,身上的肌肉疙瘩远超同龄人,看上去虽然有这个年纪的青涩,但浑身上下跟一头小牛犊似的强悍,倒也让人不敢小觑。
“你特么谁啊?谁裤裆没夹紧把你漏出来了?”三子他们自诩社会人,自然不会把区区一个学生放在眼里。
“我是你爹。”茅豆豆一点都不客气,“你这个不孝儿子,怎么跟你爹说话的呢?”
啥?
三子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扭了扭脖子,两条胳膊故意夸张地甩动起来,仿佛生怕别人看不到他那纹得跟地图似的纹身。
就差亲口说出来,你特么看清楚了,老子是道上混的,看这浑身你特么还不瑟瑟发抖吗?
茅豆豆嗤笑道:“傻儿子,你这纹身自己画的吧?你看这都有缺口了,搓澡工不小心给搓掉的吧?”
三子炸裂了。
这小比崽子咋还不按套路出牌呢?读书读啥了还是咋的?对道上的大哥很缺乏尊重啊!
心态一旦炸裂,三子顿时上头了。
扬起手掌,一巴掌就朝茅豆豆呼了过去。
啪!
巴掌没有如三子预料的那样拍在茅豆豆脸上,反而被茅豆豆一把抓住。
“就你这两下子,也敢装黑涩会?”
茅豆豆火冒三丈,正要用力,一旁的江跃忙道:“豆豆,轻点,别闹出人命来。”
茅豆豆也差点上头,好在江跃提醒的及时。
手臂一提,就跟拎一只小猫似的,将那三子轻轻提起,随即跟丢垃圾似的,朝旁边一丢。
砰!
这一丢茅豆豆也非常阴险,直接往那横肉汉子身上招呼过去。
三子百多斤的肉,加上茅豆豆用的力,加起来可不含糊,往那横肉壮汉身上一撞,那汉子顿时一身惨叫,也被撞倒在地。
先前凶神恶煞的横肉汉子,顿时捂住大腿,凄惨地叫喊起来。
旁观的人顿时目瞪口呆。先前这壮汉凶神恶煞,把一个老师硬生生给推了好几米远。
这会儿报应来得真快,竟被一个学生搞得瘫倒在地,起都起不来?
这一幕便是老孙的前妻也傻眼了。
她喊来道上混的表哥助阵,万万想不到一向自诩了得的表哥,竟然这么不经打?
“天杀的孙斌,你这个窝囊废,干了亏心事,让你学生替你出头吗?来啊,有本事你连老娘一起打。”
孙斌这时候也端着盆走下来了。
“大家都看到了,刚才我泼了一盆水,这盆水还能收回来吗?”
“同理,婚都离了,狠话都被她说尽了,家里的房子存款都让她一锅端了,这个家,还跟她有什么关系?谈什么回家不回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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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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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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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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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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