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营的二把手,第一队副就这德行,可见这群恶魔到底还是乌合之众,大难临头绝对是各自飞的,绝不会有太多人死心塌地留守,为谢春死战到底。
如果再把谢春不在基地的消息散布出去,那无疑又是一个重磅炸弹。
倘若大家都认为谢春是抛弃大伙,独自逃跑呢?
一旦基地内的人认为谢春是偷偷做了逃兵,对军心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到时候谁还会留在这里死扛?
老大都抛下大伙逃跑了,还有什么奔头?
为谁而战?为什么而战?
而且,谢春确实已经离开,他还选择了秘密离开,只派个替身驻守基地。而一个替身是绝对经不起考验的。
一旦大家对他的身份稍微做一些验证,很容易就能得出替身的结论。
到那时候,基地一定会炸锅,一定会是瞬间崩溃!
……
小蒲在房间内,也听到了急促的警报声,他作为军师,自然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敌袭?
小蒲同样满头雾水,这敌袭从何而来?是军方,还是官方?盘石岭的队伍不可能如此强势,一天之内就把甲字营和黑虎营都击溃,而且还把战线迅速推进到基地这里来吧?
他们有那么强的侦察能力,战斗能力和推进能力吗?
毕竟,那只是一架直升机的人马,撑死能运输多少人?
难道直升机运载的只是小部分人马,实则官方的地面队伍早就从地面渗透?
一时间,小蒲也有些惊疑不定。
其实小蒲一整天都很纠结。说实话,他对谢春这伙人并没有什么归宿感,对他们的杀人放火的手段更是内心深处厌恶。
但谢春对他欣赏,给他待遇,哪怕没有完全信任他,但面子上的尊重是给足了的。
如果可以的话,小蒲也不愿意背叛谢春,至少不愿意跟谢春翻脸,乃至反目成仇。Χiυmъ.cοΜ
可谢春现在是要一条道走到黑,分明是要跟官方干到底的架势。这是小蒲无法接受的,他也不想跟着谢春一条道走到黑。他认为这是一条不归路,越走只会越接近死胡同,到最后最终走向绝路。
白天跟谢春会见之前,他还抱有幻想,如果谢春愿意接受官方招降,加入官方,成为官方的一份子,由黑洗白,不失为一条道路。
可谢春压根就没这個打算,这让小蒲不得不认真思考自己的出路。只是没想到,敌袭这么快就来了。这意味着,给他做选择的时间不多了。也许抉择就在此刻。
是陪着谢春一条道走到黑,跟官方对抗到底。还是各走各路,道不同不相为谋?如今的局势已经容不得他再骑墙观望。
小蒲正思忖间,忽然窗口又是一动,一个纸团就跟早些时候一样,从窗口滚了进来。
推窗看时,黑夜中依然没有半个人影。纸团跟上午的笔迹是一样的,分明是故意写得歪歪扭扭,不让人轻易辨认出笔迹。
内容却比上午更加骇人听闻。
“盘石岭战事只怕不利,谢春带几个亲卫营偷偷离开,不知是去盘石岭,还是独自逃亡!有个谢春替身坐镇基地。”
这次的字数比上次多,核心消息却十分劲爆,竟说谢春不在基地,而且还是偷偷摸摸离开,并没有人知道的。
这消息可着实有点骇人听闻了!小蒲捏着纸条,心里砰砰直跳。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他太清楚了。
敌袭之时,谢春不在基地,这很可能导致群龙无首。少了主心骨的话,这仗可着实不好打,乃至分分钟有可能直接崩溃。
大船顷刻就有可能下沉,跳不跳船?
可小蒲同样存在疑虑。这会不会是谢春故意搞出来的把戏,为了试探他的心思?
之前那张纸条让他不要相信汤队副,的确是正确的信号。可那张纸条提醒还是不提醒,小蒲其实都识破了汤队副的那点小把戏。
也就是说,那张小纸条可有可无。
而这张小纸条就有些不同了。这个消息如果是真的,对小蒲而言绝对是价值不菲的。
可万一这张小纸条的内容是假的呢?甚至是故意诱导他的呢?
小蒲想到这里,还是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将纸条直接烧毁。既不声张,但也不全信。
预警敌袭的哨声一起,就可以看到基地各营的组织有多么混乱了。
亲卫营和刀锋营倒还算好的。那秃鹫营跟新兵营完全跟无头苍蝇似的,在急促哨声的催促下,完全失去了平日里强调的那些章法。
尤其是新兵营,要不是首脑和队副以及几个小队长全力弹压,只怕当场就要炸营,当场溃散。
新兵营的首脑看到手下这群烂泥扶不上墙的混子,气不打一处来,连续砍杀好几个人,这才勉强将混乱压住。
那些新兵见营官竟然真的杀人,而且不止杀了一个。一个个都吓的面色发白,却也不敢再乱窜,一个个乖乖地听从指令完成集结。
花费了足足十几二十分钟,新兵营这边总算是稳下来了。不过一个个看上去还是狼狈不堪,有人衣服只穿了一半,有人纽扣上下错开,有人皮带都还没系好,一只手还抓着裤子……
新兵营的营官气得脸色铁青:“废物,你们这群废物。老子操练你们这么多天,还是这副鸟样。”
所有新兵营队员个个噤若寒蝉,不敢面对营官那杀人的眼神。
汤队副这时候出来装好人:“葛爷,算了,这些家伙最长也不过是接受了七八天训练。当务之急不是算账,而是搞清楚敌袭是哪个方向。”
他好歹也是新兵营二把手,这点发言权还是有的。营官老葛也得卖他几分面子。
黑着脸道:“老汤,你带几个兄弟去打听一下,到底什么问题。”
听声音,敌袭预警是从基地大门方向传来的。难道敌人真这么刚,直接从大门发起攻击?要这么说的话,这敌人也未免太大胆了,难道他们真的有恃无恐吗?
老汤求之不得,立刻点了几个新兵营的手下。这些人算是他老汤重点栽培,严格来说,算得上是他的嫡系人马。
对此营官老葛倒是没什么意见,谁执行任务不带自己熟悉的手下?便于指挥也得是自己手下的心腹。
“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务必尽快把消息传回来。”老葛叮嘱道。
基地很大,不仅囊括了整个种植园,还有周边的几个村寨都被纳入基地范围内。
新兵营的位置相对偏僻,靠近大金山脚下。因为新兵营实力弱,战斗力差,因此靠近大金山脚下实则是不想让新兵营直接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下。
说好听点是保护新兵营,说不好听点,则是因为新兵营战力不堪,无法委以重任罢了。
包括,留在基地有足足四个营的人马,这四个营的人数有五六百人,覆盖整个基地的防御其实问题不大。
而因为这几天处于紧急状态,像秃鹫营和刀锋营都是两班倒,永远有一半人手在警戒放哨。
怕就怕敌人忽然杀来。
有一半人手警戒,另一半虽然休息,但也随时准备着投入战斗。
这敌袭哨声响起,整个基地各营全部炸响。乃至后勤部门的人,也都被惊动起来。
哪怕是后勤部门,也是接受过紧急训练的,最基本的敌袭哨声还是能听懂的。
因此现在整个营地几乎处于绷紧状态。
营地大门一带,划分了三个防区。中路,左翼和右翼,分别是刀锋营,亲卫营和秃鹫营各派一个小队镇守。
一个小队有二十人左右,这个人手说多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
毕竟一个营分两个大队,一个大队共三个小队。算下来一个营也就是六个小队而已。
敌袭哨声的确是从这边响起的。
此刻,营地大门,尤其是中路,已经多出了一个小队的人马。
左翼右翼的小队并没有过来帮忙,因为他们各自都有防区,就像钉子一样,必须丝丝钉在自己的防区。
哪怕中路响起敌袭哨声,他们也不能擅自离开自己的防区。万一是敌人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的计策呢?
看似主打中路,万一左翼右翼才是对方的突破口呢?
而驰援中路正门的小队,是刀锋营的另一个小队,原本是准备跟中路那个小队交接班的。
没想到交接班的时间还没到,敌袭就来了。
此刻的大门正面防区,并没有兵荒马乱的情形,甚至现场还有些冷清。根本没有想象中的人仰马翻,杀声震天。
只不过,正门内宽阔的小广场上,两堆血肉模糊的碎肉很是渗人地堆在那里。
肉堆边上站着几个人,都是刀锋营的人马。其中两个是刀锋营两个小队的小队长,皱着眉头,脸色铁青,看上去既愤怒,又隐隐有些恐慌。
这两个小队正是把守正面方向的小队。其中一队是在岗的,另一队是准备交接班,听到敌袭哨声赶过来支援的。
此刻两个小队都是严阵以待,营地大门所有大灯全部打开,将周围几百米射得一片通亮。这架势简直是一只老鼠都不打算让它混入。
可这两堆血肉模糊的肉堆,还是让他们感到如芒在背。
两个活生生的人,本来是在营地大门口巡逻的,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两声惨叫,等其他人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成了这样两堆肉了。
真的就是两堆肉,因为全身上下几乎是完全被切割成一块块,而且还特别整齐,看上去就像用精密仪器切割似的,一块块都成规则的小方块。
这种说法,简直堪称恐怖。
到底是样的存在,才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完成如此精细的切割?
两个小队的队长脸色很不好看。因为这两人的死状让他们感到了莫名的压力,乃至内心隐隐都产生了恐惧。
他们不是没见过死人,他们手底下杀过的人都不止一个两个了。
可这么诡异的死法,他们还是头一回见到。
杀人时固然痛快,可看到自己人被杀,尤其是如此惨烈的死法,要说心里不惧是假的。
甚至,他们心里不免怀疑。这是鬼物作祟吗?这是怨鬼来复仇么?
若不是鬼怪,什么人可以在夜间如此神秘,在不露痕迹,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就把人给干成碎块?
“青子,你们二十双眼睛,都没看到他俩是怎么中招的?”驰援小队的那个队长,忍不住问道。
青子就是那个在岗小队的队长,他当时亲自带队执勤。
可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他是真的没有看到。
记忆中,只听到几乎同时的两声惨叫,然后大家往那个方向看过去时,就发现两个人的身体就跟积木垮塌一样,哗啦啦就垮塌了。
那垮塌的一幕,很多人是亲眼看到的。包括青子这个小队长。
直到两堆肉被转移到大门之内,青子都还没回过神来。说实话,他到此刻还是有些懵。
到底对手是人还是鬼,他到现在都还没闹清楚。
更尴尬的是,对方干掉两个人之后,便没了动静。可他们这边敌袭哨已经吹响,整个营地都快乱成一锅粥了,可敌人到底什么情况,还打不打算继续进攻,他们心里完全没数。
驰援小队的小队长倒是个果决之人:“算了,死都死了,再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敌人这么神秘,恐怕杀两个人绝不会满足。咱们还得打起精神来。要是防区出了事,那才叫大事。”
死的不是他手下的队员,他心态稍微比青子稳一些。
青子深吸一口气,也知道这个道理。
眉头一扬,问身边道的副队长:“上报给刀爷了吧?”
“刀爷已经知晓,马上赶过来。”
几人正在这里讨论着,忽然左侧靠种植园区域的防区,又传来尖锐的哨声,又是急促的五声敌袭预警!
那个防区,却不是基地的正面方向,而是侧面。当然整个基地各处,都有严格的防区划分。
每个防区都有相应的兵力防守。
两个小队长都是脸色一变,难道敌人见大门这边无法强行突破,又转移进攻方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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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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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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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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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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