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八蜡看看拿着扶贫手机鼓捣的小孩,蹲下问他∶「这渠神爷是怎么回事。」
小孩:「讷们村儿的村神,村儿后山有个白蛇庙,大人们老去拜,说拜了不发水不闹蝗,能吃光田里四害,但不许俺们小孩儿去,说渠神爷贪嘴儿,也爱吃人,村里好些人让渠神爷咬过。「
小孩说着掀起衣服露出肚皮,肚皮到腰眼上,有一圈反复生疮医治不精留下的疮疤,周八蜡看着,这不就是他昨晚和江寻道出过的那蛇盘疮。
小孩:「渠神爷咬人可疼了,讷爹妈去年晚上吵架,大半夜出去咯,再没回来……」
「二宝,弄啥呢你?「
周八蜡听着呢,却被外面突然横***来这么一句,打断了小孩讲话。
老村长皱巴如刮蛇皮般令人难受的嗓音,从身后响起,周八蜡几人回头,对上干瘦老头那双眯着的三角眼,莫名一身鸡皮疙瘩。
那小孩看见村长,更是吓得不敢动,像偷偷告状被逮住了一样,害怕的直抖,老村长过来,把小孩手里的扶贫手机抽走道:「娃你又弄啥咧,你姥姥找你摘菜你摘了哞?家去,少外面疯。」
小孩不敢说半个不字,扭头回家,周八蜡几人面面相觑,互相交换了个眼色。
周八蜡看着老村长把扶贫手机还回自己手里,讲道∶「村长,是不是对我们下乡队的工作,有什么意见。」
老村长:「么有么有,讷是怕咱恁贵的东西,娃子毛手毛脚,怕给弄坏了。」
老村长满嘴客气推托之词,但大伙都知道那只是嘴上,他实际做的完全是两码事,他似乎极力阻碍下乡队跟阳子庄的村民接触。
周八蜡皱眉,正欲说点什么,好好跟这老村长掰扯清楚,却突然有其他组的学生打电话过来∶
「周哥,你快回来一趟,张老师出事了!」
……
周八蜡回到下乡队下榻的希望小学。
江寻道正给刚上吐下泻过虚弱脱水的团委老师医治完:「食物中毒,应该是昨儿晚上吃坏东西了。」
周八蜡听了,昨儿晚上他和团委老师在老村长家吃的饭,不过自己倒是没事,自己有千病不侵体。
周八蜡:「能送张老师出山么?」
江寻道:「最好现在别,他脱水严重,最好能静养两天,这地方路不好走,山路太颠,他现在的身体状况静养本来没事,怕倒时折腾出事来。」
这时候团委老师也稍微醒了会儿,虚弱的跟周八蜡讲自己这肠胃太不注意了,没事休息两天就好,让他别担心,就是这两天要麻烦他了,帮忙照顾好下乡队的大伙。
周八蜡:「行,张老师你歇着,这两天我会看好下乡队的学生们,安安全全的。」
这边团委老师歇了,周八蜡把带队的任务接逼来,转头下乡队其他学生来找,跟周八蜡说他们遇到困难了,同样的情况,当地村民躲着他们下乡队不见,还有同学被泼了水。
周八蜡:「先歇两天吧,发扶贫手机的事不急,你们先放松两天。」
周八蜡刚才是打算找那个老村长的,但现在见着团委老师病了,把下乡队交给他之后,他这个负责人也不好在人家地盘上跟人地头蛇闹僵,这偏僻村落的,学生们出点什么事怎么办,于是就先放了学生们两天假,等团委老师病好了再说。
下乡扶贫送电器这事,暂且僵在这了。
周八蜡安置好团委老师,出去透透气。
希望小学的墙外,压抑的乡村里,生机聊聊,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偶有浑浊的眼珠,皱巴的老人脸从门缝里诡异的盯着下乡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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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周八蜡莫名感觉有股视线在注视,转头看去,远远的有个小女孩跑走了。
……
下午,周八蜡在村里外转悠,碰见了王清明来找他,手里拿着些照片,可还记得周八蜡为什么报名来参加下乡的。
王清明:「我跟你讲,今天白天我拿我爸当年下乡表演留下的照片比对了,这阳子庄好像不是当年的阳子庄。」
周八蜡:「所以呢?燧皇火气?」
王清明:「咱们恐怕得另找线索。」
周八蜡:「你大爷。」
王清明:「别急么,都到这了,昨天进山之前我其实打听了,商丘这地方,火神之乡,三皇祖地,每年正月儿里还有阙伯台会,祭祀火正,我觉得咱至少大方向没找错。」
周八蜡抬脚给他踹跑,王清明打发走,照片留在了周八蜡这,拿去试着问了问江寻道,他还真知道。
江寻道:「你说阳子庄?确实,这阳子庄是二十年前上世纪末重建的,早先确实还有另一个更早的阳子庄,不过让山体滑坡给把村子埋了,现在这阳子庄,是在老阳子庄遗址上重建的。」
周八蜡:「这么穷困不方便的偏僻地方,还不干脆直接搬迁了。」
江寻道:「乡土情结,何况也是几十年前人的想法了。」
两人说话间,周八蜡莫名感觉有股视线在注视,回头看去,远远有个人影,好像是昨天那个小女孩。
周八蜡心说怎么?走过去,小女孩却赶紧转身跑走,不过这次跑走前留下句话∶
「快走吧你们,渠神爷要吃人了!」
周八蜡听得皱眉。
今日事毕,第二天,周八蜡去看团委老师身体好了不少,想着等明天跟他说村里发扶贫手机受阻的事,然而,意外总是接踵而至。
下午,周八蜡正帮白喜儿备料帮厨,骚扰人女孩时,有下乡队的学生着急忙火的来找周八蜡,说孙年不见了。
「昨天夜里,孙年说出去上个茅房,然后就再也没回来,还以为他去哪了,结果到现在都没信儿,手机也打不通……」
周八蜡皱眉,跟着学生来到茅房,看见茅房门口泥泞地上,遍布杂乱脚印,除了鞋印,还有野兽脚印,阳子庄这湿泥地质,方便留下踪迹,跟着脚印寻找,脚印出村直通后山。
阳子庄后山,正是周八蜡昨天听那小孩儿二宝所说,渠神爷白蛇庙所在的地方。
陈露露:「我去,别不是真有那什么神头鬼脸的村神,把他叼走吃了吧?」
大伙闹闹哄哄,下乡队的学生们有点害怕了,这两天在这村里本就一直很压抑,村民们诡异的闭门不出,向他们泼水,有些学生出疮病,动不动拉闸断电,还有那个长得很吓人的村长,搞得像乡村恐怖片一样,现在又突然失踪了个人…不少学生害怕的跟周八蜡讲,想回家,想回学校。
王清明:「先想办法找人吧。」
周八蜡也这么想,这荒郊野岭的失踪个学生可不是小事,结果转头看見神出鬼没的老村长,不知什么时候挤在了学生队伍中间,那张皱巴巴的脸,说不出的诡异,有点吓人。
周八蜡:「你在这干什么?」
老村长:「听说有学生丢了是不,讷来看看用帮忙不了……」
老村长话没讲完,人群后突然冲出个小女孩,正是周八蜡昨天见过那个,老村长看见她冲出来,脸色大变。
小女孩冲到下乡队众人面前,指着老村长大叫道:「他是给渠神爷找食儿的!把你们那人送给渠神爷吃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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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行查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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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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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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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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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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