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外套回家之后就不知道被她扔到了哪个犄角旮旯里,这会儿人突然上门要,她得翻一下。
还好不是来揍她的,赵年年呼了一口气,拍拍心口,就进了房间。
大门口,只剩下了余璟淮与路斯年两人。
眼神火花带闪电,却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下一秒,路斯年微微一笑,冲着余璟淮扬了扬眉毛,就径直进了赵年年的房间。琇書蛧
“要我帮忙找吗?亲爱的。”
余璟淮倏地握紧了拳头,青筋暴露。
居然,居然!
赵年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推开了路斯年,“谁是你亲爱的?路斯年你给我矜持一点!”
才住进来,就蹬鼻子上脸了,嚯!
路斯年有些受伤,委屈地低下了头。
“姐姐你还喜欢那个渣男是不是?”
赵年年翻找着衣柜,根本没看到路斯年眼底压抑的那一抹疯狂。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白痴。”
“啊,找到了。”
从衣柜最深处扯出来的西装外套,已经皱巴巴地揉成了一团,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
赵年年随手扯了个黑色垃圾袋,就一股脑儿地塞了进去。
“喏,给你。”直接将垃圾袋塞进了余璟淮余璟淮的怀里。
随后,毫不留恋地砰地一声关了门。
路斯年站在房间门口,看不清神色。
“真是晦气。”赵年年拍了拍心口,后知后觉地有些无语。
“看来改天要搬个家了。”
她可不想哪天被余璟淮想起来自己咒他死,又上门来找她算账。
“干嘛不说话,生气了?”
见路斯年站在房间门口半天都没动静,赵年年抬头看了过去。
以往的路斯年要么是白衬衣的干净纯粹,要么是宽大体恤的稚气,这会儿穿着浅灰色睡衣,配合着还没吹干的,滴着水珠的头发,莫名地多了几分清冷。
“没。”路斯年走过来,自然地将头靠在了赵年年的肩膀上。
冰冷的水珠顺着发丝滴落到了赵年年的脖颈间,让她忍不住抖了抖。
“想姐姐只是我一个人的,不准看别人。”
哟,小东西还有这么强的占有欲呢。
赵年年咋舌,好笑地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垂。
一股红晕自下而上,从锁骨一直蔓延到了耳垂。
路斯年不自在地哼哼了一声,反手就将赵年年禁锢在了怀里,埋着头在她脖颈间深吸了一口气。
“姐姐只能看我,喜欢我。”
赵年年有些哭笑不得,“先去吹头发,好冰~”
湿润的头发带着冰凉的触感,让她得脖子起了阵阵鸡皮疙瘩。
路斯年不依不饶,“姐姐还没答应我。”
“行行行,答应你,只看你。”
倒是没想到,路斯年还有两副面孔。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路斯年这才哼哼唧唧地放开了,“姐姐给我吹头发。”
赵年年:“…………”
还能怎么办呢?
这么大一只金毛赖着她,还是她主动开门放进来的,只能顺着咯。
但是等到该睡觉的时间,看着站在自己卧室门口抱着枕头的路斯年,赵年年就傻眼了。
“不睡觉你抱个枕头干嘛?”
“害怕。”路斯年声音低低地,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还在码字的赵年年。
赵年年:“…………”
“你看我信吗?”
路斯年捏了捏枕头的角,“怕姐姐半夜三更又去酒吧。”
赵年年有些无语,甚至能看到路斯年金毛似的低垂的大尾巴。
“行吧行吧,进来吧。”
反正她今晚也没打算睡,这会儿正灵感爆棚呢。
把床让给路斯年睡一晚也没什么。
得到回答,路斯年的情绪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屁颠屁颠地就进了房间,将枕头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
然而半个小时后。
一个小时后。
两个小时后——
“姐姐你不睡觉吗?”
赵年年眯着眼睛改错别字,反手揉了揉凑过来的路斯年的脑袋。
清爽的头发软软的,毛茸茸的。
“我还有几章没写完,你先睡,乖。”
路斯年有些憋闷,不死心地又往前凑了凑——
“明天再写好不好?”
他实在是有些困得受不了了。
赵年年摇头,哭笑不得,“那不行,我还得靠稿费养你呢。”
“我也可以养你啊。”
路斯年拉着赵年年的胳膊,在她脖颈间蹭了蹭,呼了一口热气。
痒痒的触感让赵年年耳朵红了红,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
“嗯,以后你养我呗。”
不管谁养谁,反正她有的是钱。
路斯年最终还是没有抵抗住席卷而来的睡意,在床边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赵年年将最后一章存完,人已经睡熟了。
略微凌乱的碎发挡住了路斯年的眼眸,只露出了点点浓密的睫毛,像是蝴蝶蹁跹似的随着平稳的呼吸声上下起伏。
原本扣的整整齐齐的睡衣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两颗,露出了一截精致的锁骨。
再往下……
总之,不设防的美色横陈,让赵年年有些心猿意马。
赵年年有些艰难地将自己的眼神挪开,叹了一口气。
明明是一个单纯的少年,为什么对她就是有种说不出的致命吸引力呢……
…………
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等到醒过来,赵年年猝不及防地就闯进了一片盛满星光的眼眸。
“早上好,姐姐。”
刚刚睡醒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慵懒的沙哑,配合着路斯年的颜,让赵年年愣了好几秒。
下一刻,就被拥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额头温热的触感是路斯年带来的晚安吻。
让赵年年将刚刚升起的疑惑都吞进了肚子里。
她记得自己昨天码完字以后,明明是跑到了隔壁房间睡来着……
“姐姐昨天晚上梦游了。”路斯年说的一本正经,让赵年年都呆滞了。
梦…梦游?!
她什么时候有这坏毛病了?
见赵年年明显地持怀疑态度,路斯年笑了,随即又补充道——
“可能是昨晚码字太累了吧,姐姐你还在客厅晃悠了一圈儿,就直接进来了。”
“然后被子一掀,就躺了进来。”
说着,路斯年还委屈地指了指身后的墙壁。
“我都被姐姐挤到墙角了。”
赵年年:“…………”
诡异地有种愧疚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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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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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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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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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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