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认，自己身上的罪孽多到根本无法洗清。
也正因为是这样，才不愿看到更多杀戮。
至于加入武道学院也是为了避世，且闭关了几十载都不曾再出现过。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希望武门界和程凡闹翻。
他的这番话，也确实令两座世家的家主大为震撼。
犹豫着，到底还要不要继续。
“然后呢？你贬低自己抬高他人的目的是什么？”
“还有，你身为魔都诡邪门的前门主，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可以证明。”
“诡邪门和杀神殿之间，有往来？”
荀老是认定了，诡见然这曾经的大魔头不可能改邪归正。
“若是你这么想，那老夫便无话可说。”
诡见然说罢叹了口气，拿起腰间的酒葫芦灌了两口起身离去。
他发现，自己在这外界确实不受待见。
邢风年见状，无可奈何的提醒道：“太长老，您现在的身份比较特殊。”
“所以还是尽量留在房间里，不要出来的好。”
见连邢风年都这么说。
诡见然不禁有些感慨，或许属于自己的时代真的结束了。
邢风年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便想继续解释。
但又怕解释的越多，错的越多。
干脆就这么盯着太长老寂寥的背影，渐行渐远。
“武道学院私藏一等罪人，本就不可饶恕。”
“待老夫将这次的事情处理了，再好好找你们武道学院算账！”
荀老说罢，转而朝程凡冷笑道：“看来程殿主，这是打算与我们帝都武协彻底撕破脸？”
“别忘了，武门界还是我帝都武协说了算。”
看着执迷不悟的荀副会长，邢风年也懒得再继续开口。
算了，就这样吧。
不管最后会是什么结果，都无所谓了。
程凡闻言，淡然笑道：“我们之间，难道不是已经撕破脸了？”
“现在是在讨论，这两个老头儿道不道歉的问题。”
看着与其他几人相互对峙的程凡。
旁边的霍青雪，有些紧张。
她根本就不知道这群人的身份。
但从几人的聊天中，也能大概猜出肯定都是实力强大的武者。
而且在武者的行列中，有着绝对地位的强者。
程凡他，真能挺得住吗？
说到底，发生这矛盾的罪魁祸首就是她。
所以内心深处，充满了自责。
“小辈，你当真以为自己可以在武门界为所欲为？”
“想让两座超级世家的家主给你道歉？”
“那老夫可以明确告诉你，不可能！”
荀老的语气听上去铿锵有力。
不曾想，旁边的欧阳家主神色尴尬的笑道：“荀兄，其实这件事还有的商量。”
“是啊是啊，我们不用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你们？！”荀老难以置信的盯着旁边的二老。
要知道他可是在帮二老出头。
帮他们找回面子，挽回丢掉的尊严。
到最后，自己却成了笑话。
皇甫家主将其打断道：“荀兄，有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们又何必非要在一件事上，做的这么决绝？”
他接着转身面朝程凡，沉默了数秒开口道：“程殿主，你不就是想要个真诚的道歉？”
“可以，希望你能说话算话。”
“孽障，还不快给我滚过来？！”
皇甫家主朝不远处的皇甫臻，厉声喝道。
反观后者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他不相信，自己的爷爷居然会主动认怂。
奈何这是事实，就见皇甫家主一把按下孙儿的脑袋，喝道：“还不快点向这位女士道歉？！”
皇甫臻不太远向霍青雪道歉。
因为霍青雪只是个普通人，而自己却是高高在上的武者。
更别说，还是帝都超级武门世家的嫡系传人。
但碍于爷爷的态度，只得漠然道：“我承认，这件事是我的错。”
见孙儿已经道歉，皇甫家主朝程凡嘿嘿笑道：“程殿主，你意下如何？”
“这也算道歉？”
程凡冷着脸道：“搁这恶心谁呢？”
“啊？”皇甫族长忙解释道：“这道歉还不够真诚吗？”琇書蛧
见程凡不予理会，就只好朝孙儿使了个眼色。
后者就不情不愿的主动躬下腰身，道：“我错了，对不起，这样可以了吧？”
霍青雪本意是不想继续追究的。
她不想给程凡树敌。
可程凡又如何能接受这般敷衍的道歉？
没办法，皇甫族长只得朝孙儿提醒道：“你给我老实点，好好的给姑娘道歉！”
见老爷子都这么说了，皇甫臻只好放下自己的尊严。
咬牙，朝霍青雪郑重其事的开口道：“对不起，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不应该。”
“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所以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
这次的道歉，确实足够诚恳。
但程凡却将目光转向皇甫家主，疑声道：“老头儿，你的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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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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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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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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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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