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逮住一个清扫院子的小弟子,问他山寂大师的住处在哪。
如今性情大变的盛乐在风清门很招人,小弟子早就听说了涵渊门下有一个美人弟子,模样妖冶,身段勾人,很多人的魂都被他勾走了。
如今听盛乐报了自己的名号,小弟子被对方的笑容弄得脸红心跳,觉得传闻果然不假。琇書網
他红着脸指了一个方向,“盛师兄,佛修的住处就在那里。”
盛乐道了谢后便向着那个方向去了,还没到院子近前,正好碰上了从里面出来的摒尘。
对方还是那副清雅出尘的样子,认出他后欢快地叫了一声,“盛施主,你怎么来了?”
盛乐笑道,“昨日同你攀谈后,我的心里收获颇丰,想通了很多道理,而且我从小就对佛教经文十分感兴趣,所以想来找小师父讲经论道……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自然有了。”
摒尘看起来很高兴,他赶紧将盛乐让进了自己的房间,室内的檀香气更浓重了些。
盛乐随意打量了几眼,摒尘的房间布置十分简洁干净,桌上放着厚厚的经文,边缘有些磨损,一看就是时常翻阅的结果。
盛乐对摒尘爱佛的程度又有了新的认识。
摒尘让他坐在蒲团上打坐,自己滔滔不绝地讲起佛经来……他的眼神都是亮的,受他的影响,盛乐也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许多。
不知不觉间,盛乐听他讲了一上午,中午摒尘又留他在那里用膳,下午继续探讨。
如今盛乐的身体不正不邪,听摒尘讲经论道也没有什么不适,相反还觉得身体都轻便了不少。
一直到了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间,盛乐还是觉得十分舒服,就连与谢承宣双修时都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盛乐开心极了,当天夜里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往后几日里像是长在了摒尘的房里似的,时常去找他,摒尘对他印象也极好,两个人的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
因为盛乐是男子,所以摒尘没有那么多顾虑,时间若是太晚了他就会让盛乐宿在他房里。
盛乐也将对方看作了自己的弟弟,对他十分好,时常去搜罗佛经给对方。
一时之间,有不少人看到他们同进同出,恼怒盛乐不给他们好脸,却对一个和尚这样看重,胡编乱造了些闲言碎语。
就在此时,距离宗门大比的时间越来越近,谢承宣也出关了。
出关后,他连师尊都没来得及禀报,马不停蹄地去找了盛乐,打算和对方道歉,结果却扑了个空。
不仅如此,他的房间冷清十足,看着好像好久没人来住了。
谢承宣心里疑惑,同时又隐隐不安,便去了别处寻找,而后听见了那些弟子的纷纷议论。
他们说,盛乐最近和一秃头和尚走得很近,两人孟不离焦,亲密得很,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
他们说,盛乐近几日连自己的屋子也不回了,山寂大师也听了闲言碎语,把摒尘叫过去好一顿骂。若不是涵渊真君最近忙着修行,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罚盛乐。
甚至有人说,他亲眼看见了盛乐同那和尚有了肌肤之亲……
谢承宣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只觉得自己不过才闭关没几天,难道小师弟真的另结新欢了?
他还记得最后一次见面,小师弟的态度就有些不大对劲了,他苦口婆心得说,对方理都不理,直接甩袖离开了。
越想越是心凉,谢承宣赶紧去了摒尘的院子找人。
听说山寂大师将摒尘骂了一通后,盛乐沉默了半天,随即准备告辞了。
他确实很享受待在摒尘身边的感觉,思绪放空,所有烦心事好像都忘记了一样……摒尘时常会用钦佩的眼神看他,盛乐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还未被涵渊收为徒弟时的场景。
越是这样,他越是不能让摒尘的名声受损,若是将来自己成为邪修的事情爆发出来,谁知会不会牵连到对方?
摒尘却拉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他一脸严肃,“我们两人是至交好友,怎可因为别人的龌龊看法就改变?”
盛乐摇了摇头,难得说了一句真话,“你今后还是离我远些,我不是什么好人……你师父说的对,我恐怕迟早会牵连你。”
他们两个姿势亲密,看上去就像是在拥抱一样。
摒尘不赞同地皱眉,还想要说些什么,手腕却被人大力握住,随后猛地甩开。
他转身,一人正站在他们身旁,神色冰冷。
见到谢承宣,盛乐惊讶了下,“……师兄,你出关了?”
见小师弟和自己说话了,谢承宣的表情立马柔和下来了,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意,点了点头。
“我方才去找你,你却不在,听那些外门弟子说你在这里,我便来了……这是谁?”
不知为何,自己明明和摒尘的关系清白的不得了,却还是觉得心虚。
他随口搪塞了几句,便要拉着谢承宣离开,临走前和摒尘约定下次再见。
走出没几步去,一直沉默不语的谢承宣忍不住了,他拽住盛乐的手腕,将他拉到自己面前。
“那人到底是谁,你们最近是不是时常待在一起,甚至于,你连自己的房间都不回了?”
盛乐皱眉,“我们最近确实时常在一起讲经论道,怎么了?”
他轻飘飘的发问,眼里是疑惑与不耐,仿佛根本就不了解谢承宣在发什么疯。
谢承宣红了眼睛,“小师弟,你已经与我有了肌肤之亲,怎么可以同其他男人那么亲密?你们……”
盛乐甩开他的胳膊,神情越发不耐。他本来就恼恨谢承宣耍了他,今日又听他胡说八道,再也忍不住了。
“你乱说什么?!摒尘他可是正正经经的出家人!况且,难道我就是那水性杨花的人,见一个便爱一个吗?你到底把我看成了什么?!”
谢承宣见他真的动了怒,立马慌了。
他抓住盛乐的手,神情凄怆,“……没有,是我错了,都怪我随意听信别人的话,我不该怀疑你!乐乐,你别生气……”
同摒尘相处了数日,盛乐的心境变了许多。
他知道谢承宣也是无辜的,当初自己因为一己之私同他有了肌肤之亲,而后又欺骗他,害他成了这幅样子。
他害怕连累摒尘,如何不害怕连累谢承宣?从始至终,同他有仇的都是涵渊,他不应该连累其他人。
如今,还是尽快将这孽缘斩断得好。
盛乐深吸了口气,“师兄,我觉得我们还是不太合适,往日里都是师弟的错,总是对你死缠烂打……如今我也想通了,还是让一切回到正轨吧。”
谢承宣像是被雷劈中了,身子踉跄了下。
“……师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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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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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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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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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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