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不知道霍昱与那条人鱼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通过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以及霍昱的态度，能看出来两个人并不是那种情比金坚的爱人。
最起码，霍昱对乐乐的感情掺杂了许多别的因素。
苏幕言简直要笑出声来了，这人果然就是容易犯贱的生物，等到自己失去之后就会疯了似的留恋。
苏幕言觉得自己就不一样了，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天生的坏种，从始至终，他的目的很简单也很明确，就是为了自己高兴。
为了让自己高兴，他可以疯狂折磨那条无辜的人鱼；同样为了让自己能够变成一个正常人，他也可以把人鱼丢给实验所，即便他知道那条人鱼会经历什么下场。
但是无所谓，他本来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坏种。
同样地，他也就更瞧不起霍昱这种故作深情的样子，看着让人反胃。
见霍昱还在神思恍惚地站着，苏幕言喊了他一声，“这种结果没有办法更改的……和我一起回去吧。”
霍昱回了神，他看着一脸无辜的苏幕言，咬牙切齿道，“回去？你的意思是让我眼睁睁看着乐乐被那帮疯子祸害死，什么都不做吗？！”
他的嗓门忽然提的很大，像是这样就可以缓解自己内心的绝望的。
苏幕言眨眨眼，“所以，你能做什么呢？里面那条人鱼可是帝国盼了多少年才得来的。不只是研究院，现在整个帝国里的人民都在盯着实验进展，纵使你再厉害，你不也只是一个有几个钱的商人吗？你有能力和几大城邦对抗吗？”
“……你很希望实验进行下去，你很想乐乐死。”
霍昱眼睛通红地盯着他，表情狠厉，本该是疑问句，他的语气却很笃定，像是恨不得要从苏幕言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现在人鱼实验才是最重要的，苏幕言已经懒得和霍昱扮演深情人设了，这个吊儿郎当的形象才是最真实的他。
“你也不用这样跟我说话，我承认，我确实很想让实验进行下去。”
苏幕言眼里一点儿波澜都没起，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他微微启唇。ωωω.χΙυΜЬ.Ｃǒm
“人鱼血和人鱼肉啊，那可是百年难求的好东西啊，谁不想得到啊？你不想吗？我被那种该死的病折磨了近二十年，我就是想活下来啊，我有错吗？”
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霍昱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他能说什么？苏幕言的这种心态他太熟悉了，他不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倘若对面的人不是乐乐……他会管那人是死是活？
可偏偏，那个人就是乐乐，霍昱自认为自己铁石心肠也做不到看着乐乐凄惨地死去。
苏幕言一看他那沉默不语的样子就知道他不可能因为自己的三言两语就轻易放弃。
不过无所谓，自从经历过这件事情之后，他相信研究所的那帮老东西们会做好安保措施，他只需要等着处理好的人鱼血送过来就好。
苏幕言要走了，他透过玻璃门最后看了一眼游来游去的小人鱼，又看了一眼站在原地不知道思考着什么的霍昱，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
“别想了，没有什么办法的……除非你能找到另一只人鱼，代他承受这些折磨。”
说完，苏幕言就离开了，在他身后，霍昱忽然抬起了头，像是被人点拨通透一样，一双眼睛泛着奇异的光彩。
对啊，乐乐必然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人鱼，他为什么不能找到另一条人鱼过来代替他呢？
这样，乐乐就不用死了……
但是，他要去哪里找到其他的人鱼呢？
……
苏幕言离开之后，霍昱并没有跟着他回去，而是厚着脸皮在研究所里要了一栋房子，那间屋子距离小人鱼所在的实验室很近。
院长本来是不想让霍昱住在这里的，自从那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他就变得警惕了许多，每天都怕节外生枝，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但是霍昱用投资作为条件，他承诺在接下来的几十年时间里，只要研究所有需求，他就会二话不说地帮忙。
就连霍昱都觉得不可思议，在视之如命的金钱面前，人鱼居然渐渐占了上风。
虽然许诺给他一个靠近人鱼的房间，但是院长死活不再让其他实验无关人员进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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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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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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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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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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