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司库当时正在吃鲈鱼,乍一听闻朱平安已到了太仓银库门外,刘司库惊诧之下,一下子被鱼刺卡住了嗓子,面色通红的咳了起来,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虽然意外了些,不过刘司库你也反应太大了吧?”
“呵呵呵,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刘大人你这也太……”
刚刚意外了一下后,在座诸人都淡定了起来,甚至还隐隐有些高兴,本来还发愁怎么把朱平安哄来走一下程序呢,现在人送上来门来了,岂不是刚打瞌睡就遇上送枕头的,大喜啊。
此刻见到刘司库这样,众人不由笑着调侃了起来。
“我是被鱼刺卡住了。”
刘司库不由红着脸向众人解释道,当然回应他的自然是众人又一阵善意的笑声。
经此一打岔,房内的气氛又回归到了轻松愉快中,朱平安的到来似乎只像是一滴水滴在了大海里,除了一开始泛起的那么一点点涟漪,就再也没有什么别的影响了。
不过,即便是众人在心里面再怎么轻视朱平安,但朱平安毕竟代表了太仓银库稽查组,是奉圣上旨意来稽查太仓银库的,众人面上的工作还是要做的。
“我看诸位也都吃的差不多了,既然这稽查使来了,我们也不能失了礼啊。”
张管库笑了笑,放下筷子,起身对众人说道。
“自然,自然。”众人笑着回应道,一同起身,随着张管库一起往门外走去。
众人对意外到来的朱平安,一点都不以为然,在他们看来,朱平安不过是一个初生牛犊罢了。
初生牛犊不畏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勇气是可嘉,但是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老虎又可以饱餐一顿了,然你小牛犊有再多勇气,也然并卵。
烈日炎炎,如火如荼。
太仓门外,一位身着青色官服的少年,在阳光下站得笔直,目光审视着眼前的太仓银库,身上的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官服,额上不时有汗水流下。
但是,少年却是面色如常,恍若在哪里享受阳光一样。
嗯,这人就是朱平安。
烈日炎炎之下,朱平安在太仓银库等了大约半小时左右,才看到太仓银库内,一行官员姗姗来迟。
为首的是一位绯色官服孔雀朴子的官员,年约四五十左右,一身儒雅气息,俨然一位大儒风范。
在他身后跟随者十多位官员,看官服朴子,貌似多位都比朱平安的官职要高。
这应该就是太仓银库的管理层了,为首的这位绯色官服官员,应该就是太仓银库的管库大人张大人了。m.χIùmЬ.CǒM
朱平安接到稽查太仓银库的差事后,对太仓银库做过了解,知道太仓银库的官员结构,只是名字跟人对不上而已,不过好在古代等级森严,整个太仓银库有资格穿绯色官服又走在最前面的,只能是张管库张大人了。
朱平安看到了这一行官员,这一行官员自然也看到了朱平安,他们拖了半个小时才溜达溜达的来到大门,看到大门外的朱平安站在火辣辣的太阳下,汗流浃背,比银库吐舌头的看门狗还要狼狈些,简直就像是一条落水狗。
太仓银库为了安全考虑,方圆一里的树木全部砍伐掉了,避免有人借助树木隐藏或攀爬入银库,以及规避火灾等隐患,所以这也导致了太仓大门外,根本没有阴凉处。
看到跟落水狗一样的朱平安,太仓银库官员一行,不免心中对朱平安的轻视更胜了。
“在下朱平安,见过张大人,见过诸位大人,平安不请自来,劳烦诸位大人亲至相迎,平安实在惭愧。”
远远的见太仓官员一行走来,朱平安便快步上前与众人拱手见礼,面带笑意,执礼甚恭,一点也没有因为烈日下久等半小时而不满的情绪。
“哪里哪里,朱大人大驾光临太仓,我等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为首的张库管笑着上前还礼道,一双眸子不着痕迹的扫着朱平安。
“就是,劳烦朱大人久等,实在是我等不是了,还望朱大人海涵。”郎中贾旭也跟着上前拱手道。
“这老天爷忒不讲情面了,朱大人在外面热坏了吧,快快请进太仓。”
“朱大人快快请进。”
其余的太仓官员也都热情的拱手相迎,任是天气骄阳似火,似乎也比不过太仓官员的热情。
“哪里哪里,是平安不请自来,给诸位大人添麻烦了。”朱平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放低了姿态。
“哪有,对朱大人的到来,我们求之不得呢。”太仓众官员客套道,他们说的也是实话,他们还真是求不得朱平安来呢,稽查太仓银库嘛,稽查组不来一个人那怎么行呢。
一时间宾主尽欢,太仓门外一副和谐热情的场面。
不过心中却各有波澜。
鲍鱼的味道,好浓郁的酒香,还有鱼翅、鹿脯......嗯,这个人身上的味道,似乎像上次在严阁老家有幸尝过一次的熊掌......
朱平安上前与众人见礼的时候,微微动了动鼻子,便从一行人身上嗅到了一股浓浓的腐败的味道,单单熊掌就超过他们俸禄承担范围了,朱平安心中有数,面色不变。
在朱平安心中波澜的时候,太仓官员众人对朱平安也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刚到门口时,朱平安落水狗一样的造型,就已经让众人心中很是轻视了。
如今
朱平安对众人执礼如此恭敬,言辞如此谦逊,一副晚辈姿态,完全是一副官场菜鸟的架势,更是让众人心中暗笑不已,觉的今年的太仓银库稽查,应该再轻松不过了。
面团一样的菜鸟。
岂不是任由我们揉捏。
就这样还稽查银库呢?这样的朱平安就是来一百个,也不够我们一个人摆弄的。
“你们我们光顾着说话,忘了朱大人已经在外面等了许久了,真是罪过罪过。朱大人这边请,刚刚张大人已经吩咐庖丁聊备了薄酒小菜,与朱大人接风。”
寒暄了片刻,郎中贾旭好像突然想起来似的,笑着向朱平安道了一声罪,然后伸手请朱平安入库。
“张大人您请。”
“朱大人请。”
“请。”
“请。”
互相礼让之后,朱平安随张管库等人步入了太仓银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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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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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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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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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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