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掌柜和陆掌柜两人吓的瘫坐在地上,恐惧的畏缩着,脸上看不见一丁点血色,额头上的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一身肥膘也止不住的颤栗,筛糠一样哆嗦着,就像同时触电了一样。
在泰掌柜和陆掌柜两人眼中,旁边那差役脸上的笑容就像是监狱里给囚犯最后一顿杀头饭时的笑容一样,阴森恐怖。
一阵清风吹过,宛若厉鬼嘶嚎。朗朗晴空宛若一下子黑下来一样,四周的空气仿佛化作了一张血盆大口,生生的活吞了两人。
晴空万里无有雨,唯有两人裆下雨淋漓!
天知道泰掌柜和陆掌柜两人是如何走到县衙的,便是两人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等到了县衙大门前时,两人大脑兀自一片空白,行尸走肉一样迈过县衙大门槛时,一个踉跄,差点没一头摔倒在地上。
“陆掌柜,泰掌柜这边请。里面稍候片刻,县尊处理了公务便来。”
差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两人引到了县衙外衙左侧的一个班房。
“哎哎,有劳,有劳……”
泰掌柜和陆掌柜两人颤栗着抱拳道谢,声音也是哆哆嗦嗦的。
泰掌柜和陆掌柜抬头看眼前的班房,在他们眼中,班房好像一下子活了过来,变成了一头浑身漆黑,蹲着龇牙咧嘴的万丈恶鬼,两扇门就是它张开的血盆大口,有进无出的那种!
“请。”
差役站在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要看着两人走进班房。
“哎哎……”
泰掌柜和陆掌柜在差役的注视下,哆嗦着手推开了班房门。
要死了,要死了……
泰掌柜和陆掌柜浑身颤抖着,以迈进刑场的心态,抬脚走了进去。
外面阳光明媚,屋里稍暗一些,内外光差大,两人进去的一刹那像是失明了一样。
“呦,这不是泰掌柜和陆掌柜吗,这下人齐了,来来,这边坐。”
两人一进门还没适应光差呢,就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老邢?!”
泰掌柜和陆掌柜一下子就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惊讶出声。
老邢是县城里另外一家粮商,不过跟他们不在一个坊街,由于距离远,三家没有太直接的竞争关系,关系相对好一些。
老邢也在?!
还有老邢这句人齐了啥意思?!意思是这屋里还有其他人?!
刹那间,万种思绪、万种情绪涌上泰掌柜和陆掌柜两人的心头,两人慌忙伸手揉了揉眼睛,适应了屋里的光差,抬头就看到了屋里面坐着的一群人,最前面的一个正是方才开口的老邢。
在老邢身后,还坐了三十多人,两人都面熟,这三十多人都是县城的粮商,有的是县城里的,还有几家是下面镇子上的。
两人匆匆扫了一眼,基本上整个靖南县的粮商都齐聚在这个屋子里了,包括县城最大的那三家粮商掌柜的,也都在场。
原来全县的粮商都被请来了!县尊总不可能全部杀掉吧?!
如此,如此说来,我们就不是出头羊和被杀了儆猴的鸡了?!
泰掌柜和陆掌柜两人相视一眼,惊喜过望,都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呵呵呵呵,大家都在啊,俺老泰/老陆来晚了,见谅,见谅。”
泰掌柜和陆掌柜两人向众粮商们抱拳,终于又笑的出来了。
“哈哈哈哈,泰掌柜、陆掌柜,瞧你们俩刚才那熊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进刑场呢。”
粮商中有一位姓韩的掌柜,与他们俩也算是旧识,嬉笑道。
“得了吧,老韩,你进来时比他们俩好不到那去。乌鸦落在猪身上,谁也别说谁黑。”
韩掌柜的话音刚落,便有其他粮商以同样的语气嬉笑他。
哈哈哈哈……
屋子里顿时响起了一阵哄笑声,气氛一下子欢快了起来。
除了县城西坊七八家紧挨着的粮商外,他们这些粮商,一开始接到差役通知县尊有请时,都以为被选成出头羊、儆猴鸡了,惶惶不可终日。等在板房里见着其他粮商后,他们才松了一口气,一扫阴霾,县尊总不可能将粮商全部赶尽杀绝吧。
“你们说,县尊将咱们请来,所为何事?”
富庶粮铺的刘掌柜是个谨慎的,他先踩着椅子观察了一下窗外,又趴在门口听了片刻,确定无人在外后,对众人说道。
“你这不是蹲在茅坑问香臭——明知故问吗,这个档口你说还能为何,还不是为了粮价!”韩掌柜反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县尊请咱们来,定然是为了往下压粮价!”在场好几个粮商想也不想的回道。
“你们说若是待会县尊来了,要咱们降低粮价,咱们怎么办?”刘掌柜问道。
“降多少?现在粮价一日三涨,咱们在外面粮价的基础上,一石粮食降低三文、五文的还成,若是降得多了那不成!这些时日咱们采购粮食越来越困难,在江南很难采买到粮食,只能去西边巴蜀或者北边山东那边采买粮食,路途远不说,当地的粮食也都见风涨了,这一路上人吃马嚼加上运费又是一大笔,还有这路上也不安生,昨儿我们管事回来的时候遭了抢,一群难民模样的土匪呼啸而来,若不是随行护院拼命,辛辛苦苦运来的粮食都保不住……成本这么高,能不涨价吗?!要是降价,没了赚头,咱还辛苦这些做啥?!”在场一位掌柜的说道。
“不降?!还要不要命了?台州府城被砍头的糜掌柜和王掌柜就是前车之鉴!还有太平县城,听说也把张记粮行的张掌柜抓起来了,说是要明日午时开到问斩呢!临海县城也是,抓了三个粮商下了大狱……咱们知县大老爷这是先礼后兵,若是咱们同意降价还好说,若是不同意,怕是也会学知府大人的霹雳手段!”旁边一个掌柜听了后,摇头苦笑了起来。
“哼!若是我们同进退,咬紧了牙,我就不信他还能赶尽杀绝了!现在朝廷明显无力救援,没有我们粮商运粮,全县老百姓都得饿死!”王掌柜的冷笑了一声说道,他是个嗜银子如命的,不愿意降价,哪怕一石粮食降价三文、五文都不愿意。ωωω.χΙυΜЬ.Cǒm
“咱们血肉之躯,还能跟官府对抗?”方才说话的那掌柜苦笑道。
“对抗,为何要对抗?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若是强令降价,那我便不在靖南卖粮了,江南闹灾的地方多着呢,我去别处卖就是了。”一个长的瘦削,下巴留着一撮胡须的掌柜冷笑道。
他是县城三家最大的粮商之一,名为杨震,是杨记粮行的掌柜,也是靖南最有影响力的粮商。
“对啊,杨掌柜说的有道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咱们辛辛苦苦运粮为的啥,还不是为的赚钱。他若是强令降价,咱也不跟他作对,免得被抓住把柄砍了脑袋。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闻言,不少粮商眼睛一亮,跟着附和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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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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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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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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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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