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其实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到应天了......”大伯朱守仁讪讪的说道。
“半个月前我还在应天,还没有来苏州啊,大伯既是来找我的,缘何当时没有来找我?”
朱平安问道。
听到朱平安的问题,胡炜和夏羌两人又情不自禁的幽怨的看了大伯朱守仁一眼。
“咳咳,我们当时一路风尘仆仆,想着沐浴更衣,再来拜见贤侄,免得被人轻视,连累贤侄也脸上无光。”大伯朱守仁咳嗽了一声,面红耳赤的解释道。
一路风尘仆仆?比现在还风尘仆仆吗?朱平安扫了大伯他们三人一眼,然后将目光落在了大伯朱守仁身上,继续问道,“伯父,沐浴更衣也用不了多久吧,就是休息一天,算算的话,当时我也还在应天。”
“咳咳,所以说都怪我心太软,看不得人间疾苦,看到人有困难,总想着帮忙解决,结果害我们落到了这步田地............”大伯朱守仁的脸色更红了,不敢和朱平安对视,别过了头,目光闪烁着看向一边,声音也是躲躲闪闪的。
胡炜和夏羌早就听不下去了,低下了头,免得控制不住情绪。
“大伯既是乐于助人,缘何落到这步田地?大伯是在何处沐浴更衣的,又是助了何人落到这步田地的?”
朱平安无语的扯了扯嘴角,你嘴里的那个人,跟你没有半分钱关系。
“咳咳......”大伯朱守仁咳嗽了好几声,才不好意思的开口道,“我们是在留香楼沐浴更衣休整的。”
“留香楼?这名听着像是风月场所......”
朱平安无语的扯了扯嘴角,大伯不愧是大伯,这爱好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咳咳,虽是风月场所,但是楼里的小娘子心灵手巧,梳洗头发的本事乃是一绝。我们去了留香楼,正是仰慕小娘子梳洗头发的本事......”
大伯朱守仁说着说着声音就变小了许多,大约说着说着他自己都不信了。
你是仰慕留香楼小娘子梳洗头发的本事,还是别的本事,当我不知道吗?!
朱平安洞若观火的看着大伯朱守仁。
大伯朱守仁压根不敢与朱平安的目光对视,讪讪的错过目光,只好接着往下说,“我们在留香楼休整了一晚,本来是要天明后去拜访贤侄的,可是在临走时,我看到了她。她是那么柔弱,她是那么无助,她是那么可怜......”
“贤侄,你知道吗,她不是楼里的姑娘,她是附近村上的小媳妇,他男人对她不好,逼迫她每日来留香楼领取楼里姑娘的脏衣服浆洗,赚几个辛苦钱补贴家用,就是这样辛苦,她男人还动辄对她打骂,她每日以泪洗面......”
“贤侄,你知道吗,她日子过的很不好,身上的衣服都不合身,不是上衣宽松了,就是下衣禁了,蹲下时,露出一大片乃......乃至于整个人被冻的瑟瑟发抖......贤侄,你也知道,我心太软,看不得人受苦,看到她如此可怜,冻的瑟瑟发抖,想要帮帮她,就把她叫到房间,让她进屋暖和暖和......”
“她进屋,跟我诉苦,诉说她的不幸,说她很可怜,从小到大没有被关爱过。我心太软,听后忍不住抱住了她,给她父辈的温暖,用手抚平她的心伤,她在我怀里暖和了一会,就推开了我,说她还要回家做饭,去给她码头做工的男人送饭,要是误了饭点,他男人会打死她的,于是她就着急抱着脏衣服回去。”
“我看她一个弱女子,拿那么多衣服,我心一软,就帮她把衣服拿回了家。”
“一路寒风吹,回家后,我看她冻的直搓手,就让她上床暖和暖和再做饭,反正时间还早,她上床后,我看她还在发抖,我知道她一个小小的弱女子,身上火力弱,暖不热乎被窝。俗话说的好,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看到她瑟瑟发抖,我就心一软,脱了衣服,帮她暖被窝......”
大伯朱守仁缓缓的说道,讲到这似乎想到了当时的场景,整个人都有些激动。
朱平安听后,嘴角禁不住抽搐。
这女人不是摆明了有问题呢,在古代去青楼浆洗衣服做工,还上衣宽松、下衣紧,蹲下露一大片乃子......古代再穷的人家,也不会把衣服穿成这样,上衣宽松,缝上两针不就紧了吗,怎么可能让上衣宽松到露那啥的程度......你一叫就跟你进屋,让你抱,还给你诉说身世......
大伯也不愧是大伯,还真是“乐于助人”,给人父辈温暖,帮人暖被窝,呵,一见到女人,本就不富裕的脑子,就更不富裕了......
“咳咳,就在我抱着她给她温暖的时候,谁知道他男人怎么突然回来了......”
大伯咳嗽了一声,小声的说道。
废话!
他男人不回来才怪!琇書蛧
鱼上钩了,人家当然要起竿收鱼了,难道还让你吃了鱼饵抹抹嘴走人吗?!
“唉,贤侄,你知道吗,一个人如果心软的话,就是不说话,也是藏不住的。”
大伯朱守仁回首往事,有感而发的说道。
“你藏哪了?”
朱平安淡淡的问道。
“咳咳,我藏床底下了,我是怕她男人误会,让她难坐,才藏在床底下的,可是没想到,她男人带着几个兄弟一进屋就把我从床底揪出来了,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顿打,不仅将我身上的银子和衣服全都抢走了,还威胁我,让我把胡兄和夏兄给叫来,如果我不按他们说的办,他们就要报官,还要报给教谕,还要拉我去游街......无奈之下,我只好把胡兄和夏兄叫来,想让他们从中劝和劝和。”大伯朱守仁讪讪的说道。
朱守仁说到这,胡炜和夏羌两人幽怨的接过话道,“我们接到了朱兄的书信,朱兄在书信中说他遇到了一个老相识,热情的邀请我们品尝农家腊酒浑,结果我们一进门就被他们给打了一顿,身上的银子和衣服也都被抢走了。他们还逼迫我们签了一个自愿捐赠书,让我们按了手印,说银子和衣服都是我们自愿捐赠给他们的;还签了一个强暴民女认罪书,说朱兄强暴民女,我们是从犯,负责望风,也逼迫我们按了手印......”
一套流程下来,既娴熟又专业,朱平安都想给他们鼓掌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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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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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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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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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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