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士卒被安排到附近的山上伐木,打造攻城器械,其他人则在军中操练,做攻城前的准备。
受韩遂之邀,刘协带着部下巡视诸营,检查各营的准备情况。
郭武、赵云等散骑常侍依例随行,女营的马云禄、韩少英也带着几个训练成绩突出的女骑士伴驾。近距离看到传说中的女骑士,不少将士都看直了眼。这些人大多没什么文化,对天子还有点敬畏之心,对这些女骑士就没那么客气了,就像狼看到了羊,就差流口水了。
马云禄还算沉得住气,韩少英却恼了,直接对韩遂说道,你练的什么兵,一群乌合之众。
韩遂被女儿削了面子,也有点难堪,只是碍于天子在前,不好多说什么。
巡视完,回到中军大帐,韩遂请刘协上座,准备汇报攻城的准备工作。趁着间隙,他将韩少英拉到一旁,关照几句,免得待会儿韩少英再出言不逊,不给他留面子。
韩少英白了他一眼。“面子是自己挣的,我可以给你留面子,就怕你自己兜不住。”
韩遂忍不住发了火。“你真以为你们那几个女子能作战?”ωωω.χΙυΜЬ.Cǒm
韩少英冷笑一声:“要不试试?你挑五十人,我挑五十人,文试、武试,步骑、骑战,随你挑。”
韩遂盯着韩少英,一时倒有些拿不准。“你们真这么厉害?”
“厉害不敢说,肯定比你们那些乌合之众强多了。”韩少英说道:“真正的精锐必讲军纪。纵有刀锋在前,闻鼓必进。纵有千金在前,闻金必退。你看看你们那些人,看到几个年轻女子就忘了规矩,这样的人还能作战?”
韩遂眉心微蹙。
他觉得韩少英所言并非全无道理,只是觉得理想亏理想,现实毕竟是现实,尤其是女骑士初练不久,不可能如韩少英所说令行禁止,更不可能打败他麾下将士。
这些将士虽说不是什么精锐,却也是征战多年的老兵,怎么可能输给才成营几个月的女骑士。
“少英,我知道你最近进步很快,却也不能目空一切。”韩遂语重心长的说道:“战场是要死人的,你们那些女骑士有几个杀过人,见过血?就算平时练得再好,上了战阵,闻到血腥味,还能不能提得动刀,都不好说。”
韩少英不以为然。
时间仓促,韩遂不好多说,匆匆入帐。
十余将士抬进一个巨大的木案,小心翼翼地掀开上面蒙着的布,露出一个用米堆成的地形图。
刘协眼前一亮,含笑点了点头。
韩遂看得真切,心中欢喜。他准备了很久,就是为了这一刻。
“这是什么?”韩少英诧异地问道。
马云禄瞥了志满意得的韩遂一眼,不动声色地说道:“文约叔不愧是读书人,居然从书里学习伏波将军的故事,弄出这撮米为山的手段来。”
“撮米为山?”韩少英一脸茫然。“哪本书里的?”
马云禄轻声笑道:“一看就知道袁姊姊讲书时,你又走神了。可惜了文约叔的一片苦心。”
韩少英撇撇嘴。
刘协听得清楚,不禁暗自称奇,袁权居然会讲这些东西?他按下心中好奇,轻声笑道:“韩卿,你这是哪一出,恐怕有不少人都不清楚。不如你说说来历?”
韩遂正中下怀,清清嗓子,将马援撮米为山,为光武帝讲解形势的故事说了一遍。
帐中诸将恍然大悟,大感佩服。
只有卫尉马腾神情尴尬。
他一向以伏波将军后人自诩,结果自家老祖宗的光辉事迹被韩遂学了去,他却两眼一抹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实在太丢脸了。
韩遂佯作未见,躬身说道:“请陛下恩准,容犬子韩银为陛下讲解枹罕形势。”
“可。”刘协淡淡地说道。
韩遂随即向韩银使了个眼色。韩银起身,走到天子面前,躬身施礼,随即取过荆条,开始讲解枹罕的形势,以及攻城的方案。
他讲得很周全,应该是做了充分准备的。只是略显紧张,声音干涩,额头也有细汗不停沁出。
刘协听得很认真,面色平静,看不出太多的情绪。韩银讲完之后,他嘴角挑起一丝浅笑。
“韩卿教子有方。”
韩遂心中忐忑。天子这句话既可以理解成对韩银所讲的方案满意,也可以理解成不满意,反倒觉得他让儿子露脸的心思过于刻意。
“还请陛下指正。”
“朕初来乍到,又不熟悉枹罕形势,就不置喙了。”刘协转头看看四周。“诸君应该有不少本地人,不如说说你们的意见?既然是探讨,言者无罪,也不设范围。地理,天文,民情,都可以畅所欲言。韩卿,你觉得呢?”
韩银心虚地看向韩遂。
他准备得很充分,但仅限于攻城方案,觉得天子第一次来枹罕,应该提不出太刁钻的问题,完全没想到天子会让其他人发问。万一答不上来,岂不丢脸?
韩遂也很心虚,却无法拒绝。“唯陛下所命。”
“谁先来?”刘协含笑看向诸将。
韩遂麾下诸将生怕让韩银为难,都不敢发问。正在难堪之时,马腾咳嗽了一声:“镇西大将军,我有一问。”
韩遂强笑道:“卫尉请指教。”
“依你所说,大概需要多久才能拿下枹罕,又要伤亡多少将士?”
韩遂不假思索。“攻城器械制作半个月,攻城半个月。以城中守军三千数量估计,伤亡当在一万至一万五千人之间。依惯例,伤者约七八成,亡者二三成。”
马腾随即追问了一句。“谁将是攻城主力?”
韩遂闭上了嘴巴,眼神变得阴冷起来。
马腾这句话看亿平淡,实则杀伤力很大。
攻城当以步卒为主,而诸郡兵中,步卒最多的就是陇西、汉阳郡兵,金城郡兵则以骑兵为主,上阵的机会不大,至少不会是先期攻城的主力。
这本来是很正常的安排,可是马腾问了伤亡的数量之后,再问这个问题,就很容易让人觉得韩遂是想让陇西、汉阳的郡兵送死,成就他个人的功业。
汉阳、陇西原本都是马腾的地盘,这些人本来就和马腾更熟悉,对他的介入一直很排挤。有了这样的想法,心里敌意自然更重。
看着进退两难的韩遂,刘协心中一声叹息。
说到底,他还是私心太重,搞得清枹罕周边的地理形势,却摆不平凉州的人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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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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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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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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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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