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平安跟着众人在官差的注视下,从客船沿着建议搭好的竹排往江边走去,早晨的风带着丝丝凉意,吹来满是江水的鱼腥味。
江边的人很多,男女老幼都有,你推我搡他挤的拥挤在江边,脖子都伸的长长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不知道的还以为长江里有宝贝出世呢。如果不是有差役在现场维持秩序,恐怕不少看热闹的人都会被挤进长江里。
江水里面还有不少善泅的健儿带着渔网在数位官差的指挥下载江中往来拉网。
“相公,我的相公呢,你人在那呢……”
在长江边有一位穿着浅粉色织锦的长裙的少妇,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趴在长江边哭的梨花带雨、面容憔悴,她身后还跟着一位婢女,跟她一起跪着,神情同样悲伤。
少妇身边有数位大嫂在安抚着劝慰着,唯恐少妇想不开投了长江。
在长江边站着一位县官,年约三十余岁接近四十岁的样子,有条不紊的指挥着衙役官差公干。
这位县官面容消瘦,穿了一身青色官服,朴子上画着鸂鸂,只是官服上却是打了两个补丁,补丁一看就是出自女人之手针脚细密,官服浆洗的都有些褪色了,不过整个人收拾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此刻知县正微微蹙着眉看着江水,一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整个人站的笔直,宛如一棵青松一样。
“搞什么嘛,怎么说下船就让我们下船了,我们这还有急事呢。”
“就是,这些当官的一点也不管老百姓死活!”
下船走到江边的路上,人群中不少人骂骂咧咧怨气很重,大家都急着赶路呢,这一下子被滞留江边了,能没有怨气吗。
“嘘,小点声,不要命了,让人听到少不得一顿板子。”人群中有人担忧的望了一眼江边的县老爷还有带着刀枪棍棒的官差,赶紧的提醒众人道。
对于县官和官差,大家还是敬畏的,在附近人的提醒下,心有不甘的怨怨的扫了眼江边的知县和官差,闭上了嘴巴,只用眼神表达不满。
“啥时候能走啊,我还急着去应天府给我爹看病呢,我能耽搁,我爹可耽搁不了啊。”人群中有个扶着老人的小伙子,急的哭了出来。
“唉,再让老爷子再坚持坚持吧。”
“等等吧,惹了当官的,命都没了,还谈什么看病。”众人同情的劝慰道。
“我还要去应天府考试呢,再不走,我十年寒窗可就白读了。”有一位书生打扮的人,背着行囊,垫着脚尖看着前方,神情更是焦急不堪。
“我收到消息说媳妇要生了,我得快点赶回去呢。”一个将要做父亲的男子急得都要跳水游着回家了。
一时间,群情激愤。
朱平安走在人群中间,能清楚的感受到大家焦急的情绪,虽然越是走进江边声音越小,可是情绪上的焦急却是愈来愈烈。
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尽量争取早些开船,至少区别对待一下,毕竟船上有些人确实很急。
于是,朱平安稍微走快了两步,渐渐来到的人群前面。
“大家都在边上站好了,等我们办完案再让你们开船,淳安县的张大老爷今早去应天进货,可能在这遇害了。现在过往船只还有附近的人都有嫌疑,烦请诸位配合咱们调查,调查完自会放大家通行。”
一位官差一边仔细的打量着下船的人们,一边大着声音给大家告知下原委。
“真要是发生命案,那也得是天还不大亮的时候吧,那时候我们客船离这里还远着呢,怎么我们也都有嫌疑了?”
“就是,我们那时候还在江上飘呢,离这都有十万八千里了,又怎么会是我们呢。”
“可不能冤枉我们好人呢。”
听了官差的话,下船的人们情绪更是激动了起来,怎么好端端的坐个船就成了杀人嫌疑犯了呢,人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尤其是知道案发的大致时间后,更是觉的自己比窦娥还冤。
“肃静!”
官差将手里吃饭的家伙用力的往船弦上一拍,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响声,大声的喊了一句。
听了官差的这声大喊,再看看他一身差服和手里的家伙,尽管人们心有不甘,可是也只能合上了嘴,平民百姓又怎么敢跟当官的对抗呢。
“凶手作案后可能藏在水中待你们船来时偷偷上了船,混在了你们中间;也可能你们中有凶手的共犯......只要是途径这里的,都有嫌疑。”ωωω.χΙυΜЬ.Cǒm
“江中我们人正在打捞尸首,下游拦截了渔网,以防被冲入下游。没有打捞上来前,所有过往船只,一律不得前行。”
官差又进一步作了解释,然后就不再管了,吩咐了差役看好下船的人们,便大步转向另外一艘船了。
除了朱平安他们这样被拦船靠岸的,还有两艘船也被拦船靠岸了。他们也是群情激愤,不满官府如此作为。
“让开,我乃杭州府五品同知,叫你们大人过来见我。若是耽搁了我的差事,谁能吃罪的起。”
突然不远处一个气愤的声音传了过来,气势汹汹的,随行的属下毫不顾忌的推了官差一把,那人颐指气使的让官差去叫江边的知县过来回话,看样子也是对强行停船靠岸的事非常不满。
“敢问大人可有凭证在身?我们也好向县老爷通禀。”官差有些谨慎的问道。
“睁大你的眼睛!”同知大人从怀里摸出一份官牒,哼了一声展示了一下。
“小的该死,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恕罪。”官差看后,立马跪了下去。
“去叫你们知县来。”杭州府同知一甩袖子道,“速速通了江面,好让本官前行。”
很快,刚刚那位站在江边的知县便领着数位小吏走了过来,随行的小吏纷纷跪在地上向杭州府同知见礼,唯独那位知县大人微微揖手行礼,口称下官见过大人。
两边的小吏都跪下了,就知县在哪站着,像是“山”子形笔架一样。
“怎么见了本官,倒站如松?”杭州府同知讽刺知县不向自己行礼。
“若在县衙,下官自当执属官礼,不过此处非是县衙,且此地发生命案,下官有职责在身不便行礼。”那位知县一脸正色,丝毫不被官高四级的同知大人的官威所震慑,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涟漪。(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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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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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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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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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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