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傕本人率领两万步骑居后,大概在郭汜、杨定之间,同时监视着两人。
李式率部在士孙瑞的阵前游弋。
他不敢再冒险进攻,却像一只饿狼一样死死盯着士孙瑞。只要士孙瑞再敢出击,他一定让士孙瑞有来无回,以雪前耻。
与此同时,李傕命人与郭汜协商,要求他进攻董承的阵地,威胁士孙瑞的左翼,让士孙瑞无力支援杨奉。
郭汜答应了,派部将伍习率千人进攻,最善战的副将谢广却留守大营,而且正对着李傕。
用意不言自明。
——
站在塬上,看着伍习儿戏般的进攻,战鼓敲得山响,却半天没放一箭,沮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以伍习这样的进攻力度,暂时不太可能发现右翼的虚实。
胜负的关键在杨奉的大营。
想到杨奉大营,沮俊的心情有些复杂。
杨彪以冒犯天子为代价,极力举荐士孙瑞为太尉,为三公重掌朝政开先河。天子迫于形势,勉强答应了,亲口中向士孙瑞承诺,只要他能击退李傕,就让他做掌兵权的太尉。
万事俱备,只待李傕来攻。
万万没想到,李傕却没有进攻士孙瑞的阵地,反而选择了天子所在的杨奉大营。
这就是天意吗?
——
刘协站在高处,俯瞰李应、李维的阵地,心脏呯呯直跳。
这是他第一次亲临前线,观敌料阵。
成败关乎到他在别人心目中的印象是更加高大,还是彻底崩塌。
虽然表现上很平静,但他自己的紧张自己清楚,连手指末端都有些发麻。
盯着塬下的阵地看了一会儿,他对一旁王越、郭武说道:“李应、李维的阵地之间相隔有多远?”
郭武扫了一眼。“约三百步。”
刘协迅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
三百步就是一里地,大概有四百多米,超出了正常距离一倍。
通常来说,前阵、后阵的间隔略超出一箭之地,大概是一百五六十步,两百米左右。这样的距离既方便人马调动,又能及时增援。
万一有敌军插入两阵之间,己方用弓弩阻击时,也不用担心射到对面的同伴。
太远了,不仅会造成消息传递的滞后,造成战机延误,还可能导致增援的难度。
李应与李维之间的距离太大了,负责进攻的李维部三千人与李应率领的中军有脱节。
“他为什么离得这么远?”
郭武犹豫一瞬。“是有点远,或许是觉得李维有三千人,足以应付了吧。只要不是突然崩溃,增援还是来得及的。”
刘协又看了一眼前阵的两端,没看到提供掩护的骑兵,心中一喜。
为什么不能突然崩溃?
这么好的机会,不搞他一下太可惜了。
“郭武,若是由你率五十骑出击,能够击穿李维的阵地么?”
郭武略稍看了一眼。“有七成的把握。”
刘协点点头。
临阵交战,有七成就够了。
更何况以郭武的性格,他说有七成,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刘协带着郭武等人赶到阵前,找到正在指挥迎战的杨奉。
“将军,想先发制人吗?”
杨奉诧异地看着刘协,心中有些不安。
天子这是要临阵夺权?
一看杨奉那眼神,刘协就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他以指划地,将自己的计划解说了一遍。
刘协还没说完,杨奉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时犹豫。
他征战多年,或许在谋略上没什么成就,在临阵把握战机这种事上却有些天赋。
天子所言,的确是个机会,但风险也的确不小。
他们现在面对的可是李傕的主力,李维也是经验丰富的将领,不是李式那种愣头青。一旦不能及时啃下这块骨头,很可能会崩了牙。
最后,刘协说道:“将军以为可行否?”
杨奉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所言,确是好计,只是机会一瞬即逝,非高手不能为。臣若离开,万一有变,恐怕无人能指挥这些将士。”
刘协早有准备。“将军不可轻离,先由郭武率虎贲侍郎去试探一下,若是有机可趁,将军再决定是否出击。若是不行,退回来也不难。”琇書蛧
杨奉笑了。“就依陛下,臣这就召集人马。”
——
李维立马阵前,手搭凉棚,向远处的阵地瞭望。
一名都尉站在他的马旁,神情不安。
他奉命进攻杨奉的阵地,阵地已经准备好了,却发现杨奉的阵地上挂着一面战旗。
一面应该属于张绣的战旗。
他搞不清状况,立刻向李维汇报。
李维看了半天,不是太确定。离得太远了,又逆着光,他分不清战旗上的徽识。
“将军,要进攻吗?”都尉问道。
李维琢磨了一会儿,点头说道:“当然要进攻,一面战旗能说明什么?张绣真要是和小皇帝暗里勾结,他们就不会将他的战旗挂出来了。”
都尉觉得有理,下令进攻。
步卒、弓弩手依次上前,逐步向杨奉的大营逼近。
杨奉的大营里很安静,战鼓一声接着一声,不紧不慢,在壕沟后立阵的将士也很安静,连动都没动一下,静静地等待着西凉军的到来。
随着一声长啸,西凉军的弓弩手开始射击。
壕沟后的白波军将士举起盾牌,连还击的意思都没有。
看到这一切,李维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预感。
眼前的白波军不像是他之前了解的白波军,他们太冷静了,冷静得让人害怕。
或许张绣不是与小皇帝勾结,而是被杨奉击退了。以眼前这些白波军表现出来的能力,击败张绣也并非不可能。
西凉军步卒在弓弩手的掩护下,一步步地向白波军的阵地逼近。
他们手里不仅有长刀、矛戟,还有装满了土的袋子。
要想进攻顺利,他们必须在壕沟中填出几条通道。
李维看了一下上,估计真正的战斗至少要下午才能展开,便吩咐阵前指挥的都尉小心,自己赶回中军去了。他派人向李傕汇报,要求李傕与张绣联络,弄清那面战旗的由来。
那面战旗就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让他心神不宁。
传令兵刚刚离开,李维还在思考张绣可能的位置,前面忽然传来惊天动地的战鼓声。没等李维反应过来,前方又响起急促的报警战鼓声。
骑兵来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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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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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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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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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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