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仓一行人在滴血剑那吃了瘪,连朱平安的面都没有见到,只好又返回了张管库的办公房间,刚进了房间,刘司库就忍不住一脸凝重、担忧了起来。
“刘司库你怎么又瞎操心了,哪一年不来稽查使了,又哪个查出问题来了?该喝酒的喝酒,该吃肉的吃肉,少在这疑神疑鬼了。”赵郎中伸出手在刘司库肩上用力的拍了几下,一脸的无所谓。
“可是,你们不觉得几年很奇怪吗?东厂的人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来吧?肯定是查到什么了…….”
虽然有赵郎中劝慰,但刘司库面上的担忧有增无减,在原地无头苍蝇似的转着圈,只要一想到滴血剑阴柔冷笑的模样,刘司库就感觉如芒刺在背,通体没来由的一阵鸡皮疙瘩。
“我说刘大人你也太杞人忧天了吧,咱太仓的账是谁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账房届赫赫有名的‘鬼手张’啊,凡是经过他手的账本簿册,从来没有出过岔子的,一本也没有过。他过手的任何一本账本簿册,就是把整个京城的账房都叫过来仔细查,查个十天半月的,也绝不会查出任何问题的。”钱司库笑着摇了摇头,对刘司库的担忧嗤之以鼻。
“就是啊刘大人,你也太抬举他朱平安了,昨天你不是也跟着去看了嘛,那算盘一个籽都没拨弄过,他朱平安连算盘都不会打,你还指望他会查账?呵呵,别说查账了,我恐怕他朱平安连账本都看不懂,不然也不会昨天一整天查账只留下了一幅***......”另一位司库也是不以为然。
“那倒也是......”
说到***的时候,房间内响起一阵轻快的笑声,刘司库脸上的担忧在他们的劝说下也渐渐消散了。
“虽说如此,但也不能掉以轻心,贾郎中你消息灵通,你去打听下看看东厂的人是怎么回事。”
张管库靠在椅子上,待众人笑声停下来后,轻声吩咐贾郎中去外面打听打听看看东厂的人为何突然来太仓。滴血剑这人的凶名太大,由不得张管库不谨慎一些。
贾郎中为人善于交际、长袖善舞,又是严党一员,跟严世蕃也能递得上话,在朝中有很多相熟的官员,人脉关系四通八达,在太仓消息最是灵通。
“我估计是稽查组的人跑的太多,就剩下他朱平安一根独苗了,上面怕朱平安也撂挑子吧。”赵郎中笑着说道。
“呵呵,赵大人说的有道理,我估计东厂的人是来监视朱平安的,怕他也尥蹶子跑了。”
“嗯嗯,言之有理,是来监视他朱平安的。”
赵郎中说完,房内的钱司库等人纷纷笑着响应,在他们看来,东厂的人大费周章来太仓,肯定是因为太仓稽查组刚成立几天,五个稽查使就丁忧的丁忧、中风的中风,被打廷杖的、坠马的,就剩下朱平安一个人了,上面担心朱平安也撂挑子,所以才派东厂的人过来震慑朱平安。
想来想去,众人也觉的就这个理由靠谱了。
“莫要掉以轻心,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不知彼,不知己,每战必殆......”张管库微微摇了摇头,喝了一口,轻声诵道。
张管库为人比较谨慎,对东厂突来造访太仓,心里面放心不下。虽说昨天也看了朱平安查账的成果,心里面也放松了很多了,但是却还是有那么一丝放心不下,也说不出为什么。
“大人放心,我这就去打听打听。”贾郎中点了点头,然后向众人拱了拱手,便转身走了出去。
待贾郎中走出去后,张管库又吩咐钱司库将账房“鬼手张”等人叫来,再次确认一下账本的事情。
接着又吩咐刘司库等人密切关注着朱平安那边的动静,虽然不能靠近院落,但是远一点也能看个大概。
张管库吩咐下去后,众人便按吩咐行动起来,事关他们切身利益,众人都是难得的上心。琇書蛧
看着众人用心模样,张管库满意的点了点头,心里面又放心下来许多。
在太仓众人分头行动的时候,朱平安查账已经渐入佳境,有东厂的人在外面值守,朱平安也就放开了手脚,火力全开,使出了浑身解数。
火力全开的朱平安,查账的速度比昨日快了三成不止。
桌上整理完的账本已经摆了厚厚一摞了,第二个箱子里的账本只剩下十余本了。
在复式记账表下,账本里的猫腻无所遁形,一个个都露出了狐狸尾巴。
今天所查的账本,问题账本要比昨日查的,多了不少。
粗略估算了一下,单就这一个早上的时间,朱平安就查出了三千多两银子的亏空。
“这群蛀虫......监守自盗......”
朱平安每查出一处亏空,就忍不住低声骂一句,看来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腐败问题都是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
贪婪败法,万劫不复!
大明王朝的倾覆,跟这群蛀虫脱不了干系!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朱平安查账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快到中午的时候,朱平安都已经把第三箱子的账本查了接近三分之一了。
外面值守的东厂滴血剑等人,在外面值守的时候,也透过窗默默的看着朱平安查账。
慢慢的,看向朱平安的眼神,也发自内心的敬重了几分。
从早上他们到了太仓之后,就看到朱平安查账,一直到现在,朱平安连片刻的歇息都没有,一直是一边翻阅账本,一边往一张他们看不懂的表格上做记录,偶尔间或在一张草纸上,列一些他们看不懂的算式,像是在计算的样子。
不过查账的时候,朱平安一直没有用到算盘,这一点让他们有些疑惑。
查账中途,太仓的刘司库等人往院子里送过几次茶水、点心小吃,托东厂番子带给朱平安。
东厂的番子没让刘司库等人进来,不过还是把茶水、点心小吃带给了朱平安。毕竟人是铁饭是钢,哪有人不吃不喝的。
但是,太仓送来的茶水、点心、小吃,朱平安没有动过一口。
渴了的时候,朱平安就从他随身带的布包里,取出一个葫芦,葫芦里是从家里装的水,喝葫芦里的水。
中午的时候,朱平安也是从布包里取出两张油饼就着一叠腌制的咸菜。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历史上查账的官员,被毒杀、暗害的例子又不是没有,朱平安可不想被人“灭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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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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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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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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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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