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京城不知不觉的就迎来了春天,叽叽喳喳的燕子欢快的飞进了京城贡院,三五成群的随着监考官一起巡视考场。考场内的一株不知名的花草不知何时开了花,在阳光下摇曳着,努力的舒展着身段。
今天已经是会试的最后一天了,这一日天还未放亮,朱平安便已经起床洗漱完毕,再次戴上口罩,然后就着火盆烤了些肉干果脯,艰难的塞满肚子。已经八天七夜了,除了第一天做了炖肉粥面条外,剩下的每一顿都是这样味如嚼蜡的对付,对于身为吃货的朱平安来说,这几乎是难以忍受的折磨。
另外,这些时间以来,自己还没有洗过头呢,更别说洗澡了。别人还好,自己身处臭号,这几乎就是浩劫!这么长时间下来,自己身上似乎都被隔壁的味道浸染了,带的两套衣服几乎全都覆没了。身体也是乏累不堪,比当初乡试乏累多了。
所幸,今日是第九天,是会试的最后一天了。
臭号,今日再忍你半日!都忍了你这么久了,也不差这半天了。
朱平安收拾妥当,便将号舍整理一番,将木板再次横在号舍墙壁间,摆好笔墨纸砚,铺好试卷和草稿,将自己昨日没有完工的考试继续进行到底。
昨天下午三点左右,朱平安便已经将第三场所有的题目全部做完工整的写在草稿纸上了,到傍晚已经将草稿上两道题的答案抄写在答题卷上。也就是说,今天只要将剩下的三道经史策按部就班的抄写在答题卷上,本次的会试就圆满完成了。m.χIùmЬ.CǒM
闭目养神,待身心调整到最佳状态的时候,朱平安取来毛笔饱蘸墨汁,全神贯注的将草稿上最后三道经史策题的答案,抄写在答题卷上。
在朱平安认真抄写的时候,已经有考生写好试卷。收拾了东西,将写好的试卷放好,最后再仔细的回味这个自己奋斗的地方。
会试有规定,交卷后必须等到最后一日方可出去。出场的时候分三批交卷,午前一批、午后一批、傍晚一批。所以,这些提前交卷的学生,只能先等着,等到最开始午前一批放行。
当朱平安将第二道题抄写完毕的时候。就听到号舍外面脚步声阵阵,嘈杂的声音从附近传来,抬眼望去,便看到号舍外有不少监考的大兵来回走动,另外还多了些书吏往来。
疑惑时,便听到数声清脆的击云板声传来,然后有书吏在号舍外大声的喊道:“头批放牌的时间到了,有做完要交卷的考生可以举手示意交卷,发签后令牌出场。”
第一批交卷的考生,听了这话。便迫不及待的陆陆续续交卷,领了牌,由监考人员领着出场去。会试的九天七夜,几乎将每一位考生都磨瘦了一圈,每一位出场的考生都是经历了一场异常激烈恶战,早就忍不住想要回家好好休养一番了。
朱平安因为还有一道题没有抄写,所以只好等着第二批交卷出场了。
时间充裕,朱平安将最后一道题抄写的公公正正,字体也几乎是最佳水平,笔精墨妙。力透纸背。
等到书吏提示第二批交卷的时候,朱平安也举手示意交卷。一位受卷官走来收卷,将朱平安的试卷检查一番后,便开始弥封。将朱平安在答题试卷卷首填写履历(姓名、年岁、形貌、籍贯、有无过犯行为、应试情况、父、祖、曾祖姓名)处翻折封盖,骑缝加盖“弥封官关防”,然后收起来再由监临官盖上红印,并盖上与朱卷相同之红字编号。
这也是科举考试中防止舞弊办法之一。
受卷官收卷后,交由了朱平安一张放行牌。朱平安背上收拾好的行囊,提着自己的考篮。和外面一直陪了自己九天的监考大兵打了个招呼后,便随着引导大兵,大步往场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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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晛曰消。
离自己的臭号越远,朱平安便越是觉的阳光是如此大好,空气是如此清新。会试漫漫,总算考完,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啊。
朱平安是如此觉的,不过一边一起等候出场的考生可不是这么觉得。
你离开臭号,你是觉得空气好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
附近提着考篮,背着行囊的考生,一个个都不约而同离朱平安远远的。虽然互不相识,但是朱平安身上散发的味道还是让诸位考生侧目不一。
有考生是看到朱平安从臭号出来的,小声的告诉了周围的人,于是人们更是躲的远远的了。
呃,这人可是臭号了的倒霉蛋,咱可得理他远些,省得霉运传到自己身上。要知道,自有史一来,所有的处在臭号考试的考生,从来没有一个考出好成绩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都落榜了。几百年了,从没有过例外,这可是出了名的考场最大霉运啊!咱可得离这人越远越好,省的被霉运传染了,自己这次会试考得还是不错的。
所以,周围人鄙夷的看着朱平安,躲的远远的。
对于周围人的鄙夷,朱平安视若无睹,微微勾着嘴唇等着放行出场。谁言臭号不能跃龙门!
终于,大门打开,朱平安他们这第二批交卷的人也都陆续出了场,朱平安跟在众人后面出了贡院。
此时大门外面人山人海,积聚了许多考生和等候的家人,有第一批交卷后的考生在外面等着自己一同考试的朋友,也有家人在等候考试的考生,三三两两,三五成群,交头接耳的讨论着同一个话题—会试。或是交流答案,或是询问考得如何,或是说些考试时的事,很是热闹。
这种情况跟高考考完差不多,只是人穿的服装不一样,让朱平安有一种回到现代的感觉。
其他人一出来,就有人迎上来,嘘寒问暖,询问考得如何。
不过,挤在门口穿着华丽等候考生的家人,一靠近朱平安,便都不约而同的捏着鼻子,鄙夷着,躲的远远的。
外面等候的考生和家人,可没有人知道朱平安会试分在臭号里了,只是当朱平安个人卫生习惯不好。
这人怎么这么大味!该不会是掉进便桶里了吧!或者不会是考试紧张便溺于裤子里吧!瞧他那头发,这人怎么这么邋遢,一脸衰相,就冲他这一身味,也能肯定他得不到文曲星的垂青,一看就知道他这次考试是没戏了。
哎呀,这人卫生习惯怎么这么差,别说考试考不好了,就是以后娶媳妇都是问题吧,别看是举人,也别想娶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了,只能凑活着娶个村妇什么的了!
“姑爷,我们在这”
当附近的人对朱平安侧目鄙夷到无以附加的时候,只听的一声清脆绵软的声音传了过来。
然后人们便目瞪口呆的看到一位衣着华丽,很是漂亮的包子少女,欢快的拎着裙摆跑来,目标俨然就是那个被他们鄙夷到无以附加的少年。(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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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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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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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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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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