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在看到车停在门口后,立马朝着门口走去。
过了会儿,知只从车上下来,佣人到她身边问:“知小姐,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吧?”
佣人是很担心她在外面出什么事,比如身体上的不适,比如像上次一样,突然无故的失踪。
知只的脸色很恍惚,对于佣人的问话她也没什么反应。
佣人看了她一眼,又喊了句:“知小姐?”
知只只是一个人怔怔的朝前走着。
佣人看了司机一眼,司机在一旁没说话,佣人只能跟在她身后,朝楼上走去。
周津南晚上回来了,他在回来之后,佣人在楼下同他说了几句话,他听了后,便直接上楼了。
到楼上他朝着卧室走去,刚将卧室门推开,知只一动不动的坐在床边看着站在门口的他。
周津南看着她看他的眼神,里面像个黑洞,没有任何的生气。
周津南看到她这个反应,便朝她走了过去,走到床边后,问她:“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知只这次没有躲,像是完全感觉不到恐惧了一般,只是坐在那,眼神甚至像是落在他身上,又好像没落在他身上。
周津南站在她面前倾身刚要去触碰她手,可是手刚伸出去,坐在床上的知只说了句:“我想离婚。”m.χIùmЬ.CǒM
周津南的手停在半空中,他目光深沉悠远的看着知只。
知只语气带着请求:“求求你。”
周津南起先并没有说话,而是伸在半空中的手一点一点慢慢往回收了去,然后视线继续落定在她身上。
知只空洞的眼神,终于开始一点一点聚焦了起来,她仰起头看向站在面前的人:“可以吗?”
她像是在跟他商量,用如此平静的语气问着,很难让人去忽略掉她这句话。
周津南脸上的神色也一点一点严肃起来:“怎么突然提起这个话题。”
在他刚问出这句话。
知只整个人死气沉沉的说:“你同意吗?”
她再次问,且无比认真,没有半分的玩笑,以及犹豫的成份,语气虽然平静,可是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决。
周津南微眯着眼睛:“你确定吗?”过了会儿,知只突然直接当着他的面,反手从身后的被子内掏出一把刀抵在自己颈脖喉管处。
她抬起脸,语气狠绝:“我确定。”
周津南立在她面前没有动,看着她在他面前,用刀架在脖子,做行为的表决。
“你是在威胁我吗?”他脸色随着她的动作,也越来越冷漠凛冽。
知只说:“我没有在威胁你,我只给了我两个选择而已。”
她是不可能再继续待在仇人身边的,她已经做错了很多的事情,到现在哪怕是多一分多一秒,都是她无法再忍受的。
知只眼睛盯着他,决绝的眼睛此时却在不断流泪,那眼泪从她脸上滑出一道线,她的身子在随着流泪而轻颤。
她呼吸着,不断压抑的呼吸着,她从来没有哪一刻会觉得自己会如此的充满了罪恶,如此绝望过。
她居然做了一件如此错误的事情,她居然愚蠢的嫁给了杀死丈夫的凶手,她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永远都不会。
如果不是晨晨在,在刚才回来的那一个下午,知只便已经拿着这边刀插入了自己的心脏。
知只不断在流泪,她的脸颊就像小溪的河床,眼泪不断在脸颊上滚落。
周津南看着她的眼泪跟举动,紧抿着薄唇半晌,才又开口说:“你想离婚,我没有意见,不过你确定你一个人能够照顾好晨晨吗?这点上我希望你先想清楚。”
他提醒着她。
可知只早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离开他,离开他,那就是离开他!
“我会照顾好晨晨,我现在只需要你同意我们离婚的事情。”
周津南没想到他们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他很清楚她是怎样一个人,看似软绵,可一旦做出了决定,那么任何事情都无法让她回头,他也很清楚的知道,一旦他不同意,那么她抵在她颈脖处的那把锋利的水果刀,便会插入她的喉间。
周津南不断压下心间的翻涌的情绪,目光看着她抵在脖间的刀尖,暂时性的没有任何的回答,眼神里带着丝危险的光。
看上去像是相当的淡定。
知只这样的举动不是为了威胁他,她纯粹是替自己准备了两个选择,是生或者死。
知只的眼泪汇聚在下巴处一滴一滴的在滴着。
她张着唇,在那细微的喘息着。
她见他站在那看着她没动静,拿着刀的手,开始往下用力,水果刀的刀尖陷入她脖间的那瞬间,周津南眼睛里危险迸发,淬着冷意。
知只的刀还在往下陷,当血随着刀尖往下流。
“我同意。”
知只紧捏着刀柄的手,猛然一松,她耳朵暂时性的耳鸣,她的心脏像是在这一刻也停跳了一般,在周津南冷冰冰的说出那三个字时,她紧绷的身子在那石化在那,然后看着他。
周津南怕她没有听清楚,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再次对她说:“我同意。”
知只手上那柄刀的刀尖只刺破了皮肤的表皮,虽然没有往下陷得深,可血珠却跟掉线的珠子一般,不断往下掉,在听清楚他说的那三个字后,刀从她手上脱落掉落在地,沉闷的重物落地声就落在她脚边。
知只不断在喘气,她整个身子像是在这一刻彻底的虚软了一般,她的双手撑在身子两侧的床上,虚脱的耷拉着身子在那,她像是得到了解脱,脑袋内暂时性一片空白。
而周津南在说完那句话,便无声站在那看着她,看着她的所有反应,她的虚软,她的喘气,她的解脱。
他微微抬起了脸,半垂着眼睛,盯着她颈脖上不断在流的血,相当的可怕。
那串血迹就像一串线头长短不一的流苏,蜿蜒的在她脖子上。
他没想到,她会用这样决绝的方式在他的面前。
接着知只抬起头对他笑,慢慢的笑,那笑容在她脸上只是单纯的笑容,不带任何的含义,只是朝他笑而已。
可周津南却知道那笑是什么意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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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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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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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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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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