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津南看着外面,看了许久。
在知只的外婆死后,知只已经很久没有回过这里了。
虽然到了,可知只坐在车内还是没动,她多少是有些自卑的,这样的地方,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嫌弃。
周津南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低头对她说:“带我进去?”
知只听到他话,当然立即点头,在司机将车门拉开后,她从最先从车上下来,不过在她下车后,周津南的手牵住了她。
司机最先下车,去将院子门口的蜘蛛网给挑掉。xǐυmь.℃òm
知只虽然刚开始有些自卑的,可是看到熟悉的一切后,她又有些开心了,到院子外头后,指着院子里面的一株合欢,在那笑着说:“呀,那棵树居然还活着!”
周津南听到她的话,便抬头看去,看到的便是院子里一株巨大的合欢,霸占着半个院子的上空。
这么破旧的房子,唯一的生气就是这一株合欢树。
在司机将蜘蛛网弄掉后,作为这里的主人,知只自然便带着他进去,声音都活了起来,在那开心的跟他介绍说:“这棵合欢树是外婆栽的,小时候我还给它浇过水呢。”
而周津南在到里面后,目光看着院子里的一切,他似乎很喜欢,对知只笑着说:“风景很不错,想必外婆是个风雅的人。”
提起外婆,知只还是忍不住骄傲的,她说:“外婆认识好多字,会读很多的诗。”
知只拉着他进去,而到里面后,门是关着的,上面落满了灰尘,这里有很多生活过的痕迹,显露出曾经的主人,确实是位饱读诗书的人。
知只见门紧闭,瞬间变得活泼灵动了起来,她说:“津南,你等等。”
说着,便开心的跑去了一处窗台下,然后悄悄摸摸的从窗台的缝里,摸出一个什么东西。
在东西到手上后,她开心的说:“找到了!”之后知只便过来,然后又很熟悉的朝着门走去,直接就将门给打开了。
在门开了后,知只站在高台朝他笑,笑容在阳光下格外灿烂,充满了生命力,她整个人完全不似在周家,这一刻像是活了起来,真性子完全暴露。
她又跑了下来,到周津南身边说:“你瞧我,把门打开了。”她扬起脸蛋说:“是我藏的,我走的时候,就把要是藏在了窗台下面。”
不知道为什么,知只又感觉周津南在用那种看她,又像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的眼神看着她。
他淡笑着:“走吧,进去吧。”
知只用力点头。
周津南带着她进去。
知只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所以没怎么打量屋内的环境,而周津南到了大厅内后,问:“先去祭拜外婆?”
知只见他询问,知只点头。
知只握着他手又说:“津南,晚上我们住哪?”
她很怕他住不惯这里,毕竟这里离市里又太远。
周津南牵着她手说:“回来收拾一下,住这里就可以。”
知只说:“会不舒适的。”
周津南笑着说:“没事。”
知只想了想,又说:“可不可以明天再去看外婆?”
周津南似乎觉得没什么问题,他说完:“不是想外婆吗?”
知只说:“我想明天再去,我怕……我怕……”
知只低下了头。
她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去见外婆,要是让外婆知道她现在的一切,她想外婆未必能够接受。
周津南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许久,他说:“那就先收拾屋子吧。”
知只听到他回答,便稍微松了一口气。
知只像一条快乐的鱼,在进了大厅后,便在各个屋子内畅游着。
她先是去的外婆房间,再去的自己的房间。
不过在她进了外婆房间后,周津南也随之走了进来。
他看向房间里面的一切。
虽然这间房间也同样被灰尘铺满,可床上的绸缎被子还是整齐的叠在那,墙上挂着几幅画,像是屋内主人自己画的。
画内是极其的艳丽的牡丹,就算是画框镜面上落满了许多的灰尘,也掩盖不住曾经这位老人画工的深厚。
房间里的家具均是古色古香,也可以看出曾经的主人,曾是一位大户人家的小姐。
周津南站在房间安静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
而知只在到房间后,第一时间便去整理床铺,清理上面的灰尘。
因为外婆是最爱干净的,所以知只在她去世后,将她的房间打扫得跟她生前的一般。
周津南在知只清扫床上的灰尘时,他看了一眼身边的桌子,他伸出手,在桌面上轻轻一抹,一指头的灰尘。
可是被他指尖抹开的那一块下面,是一块玻璃,玻璃下面罩着不少照片,是知只十几岁时的照片。
灿烂的笑脸,月牙似的眼睛,被老人抱在手上。
周津南问了句:“外婆是怎么走的。”
在整理床铺的知只突然听到房间里传来这句话,她起身朝津南看过去,发现他是盯着桌上的什么而问的。
知只说:“外婆是生病去世的。”
提起这些,她有些伤心,声音也不自觉低了下去。
周津南的目光从那些照片上移开,然后看向她:“没有医治?”
知只低着头摇头,用力摇头。
她说:“外婆不让我治,那个时候没钱,外婆说让我好好生活。”
“她没交代什么吗?”
知只还是摇头:“没有,外婆什么都没交代。”
她现在想起那一切,依旧觉得难过。
周津南听到她的回答,便朝她走了过去,手轻轻抬起她的脸说:“好了,都已经过去了,外婆应该是希望你永远开心快乐生活的。”
他声音柔得似春雪。
可是知只依旧自责,自责自己救不了外婆,她不知道外婆为什么不让她医治了,明明、明明她们手上还是有那么一点钱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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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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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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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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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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