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这边,指挥系统调整,高怀德东去接手,需要一定的磨合时间,损失的兵力、辎重要运抵东线,恢复实力,再度发起进攻,也需要时间,并且这时间不短。
同时,牵一发而动全身,对于久攻不下的锦州,也是更添一份压力。对于整个东路汉军的军心士气,也有所打击。
而此消彼长,辽军的士气则必然得到提升,信心增加,汉军虽然势大,但并不是不可战胜的,他们有上京的支持,有耶律大王的统帅,接下来抵抗的意志想来会更加坚定。
对辽军而言,东线暂时无忧之后,他们也得到了一段充分的缓冲期,整顿兵马,缴获的大量军需,多少也缓解了其在军需上的压力。
并且,可以腾出手来,放心支援西线。辽军此番主动出击,也是冒着极大风险的,耶律斜轸也是在赌,只是看准了时机,把握住了时机。
而在耶律斜轸筹谋耀州反击之时,对锦州的支持自然就放松,与汉军不同,辽军想要两面兼顾周全,可没那么简单。只不过,这一回运气站在了辽军这边,耶律斜轸赌赢了。
自五月下旬,到六月上旬,耀州之战的影响在汉辽双方各自的调整下,逐渐沉淀下去,战局再度趋于稳定。
朝廷经过了一段紧迫的筹措调度,继续向辽东半岛增兵派粮,而这段时间,更多的压力,都转向了锦州一线。不论如何,东线水陆兵马,也是节制于西线行营的,虽然自主权很大,但东线有了波折,西线也是难以完全安之若素的。
尤其,对于大军实际上的总指挥赵匡胤而言,此前,对于朝中的一些波澜,他自然有所耳闻,哪怕有刘皇帝的维护,这心中总是有些压力了。如今,这个压力被放大了。
战事发展到如今,一切的焦点,最终还是放在了锦州,汉辽双方在锦州的攻伐结果,方能决定整个战局的走向。
不管在西域以及漠北有多少意外之喜,不论刘廷翰军有无建树,也不管在耀州经受了怎样的挫败,都不是决定性的。
所幸,当各方面的压力席卷而来,当整个北伐胜败的重担都压在肩上时,赵匡胤没有慌张,不论心理如何焦虑,心绪如何复杂,面上始终保持着沉稳,表现得越发冷静。
耀州之败的原因,赵匡胤也是有所总结的,一在对辽军估计不足,二是汉军急躁冒进,既有前车之鉴,赵匡胤又岂能不加警惕而再犯。毕竟是有戴王冠之姿的人杰,赵匡胤当然也能够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之重。
在整个五月,西线的汉军主力集团,倒也不是没有收获,首先,在经过小将侯延广的清剿后,那些像苍蝇一般袭扰粮道的辽军,基本被打压下去,尤其是侯延广设谋,通过一次伏击战基本消灭了袭扰辽军的主力,再度保障了辽西走廊的畅通,虽有残卒不依不饶,却也只是小股部队,难以起到多少作用了。
而对锦州城的进攻,也日趋激烈,在赵匡胤的统筹调度下,朝锦州城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连禁军主力龙栖军都被派上去负责攻了一段时间。
哪怕以锦州城的坚实,也破损严重,汉军固然损伤不小,城中守军的伤亡同样很大,长时间的鏖战,守军的实力得到了大量削弱,不论是军力还是物力。
不过,到后面,汉军逐渐放缓了攻势,一是耀州战役的影响,二是久战兵疲,将士需要有所调整,三则是进入盛夏,天气逐渐炎热。而在这种情况下,耶律斜轸又向锦州支援了两万兵马以及大量军械,守住城池,也付出了巨大代价,耶律休哥也需要休整。
但是,短暂的休整背后,蕴藏着更强的杀机,汉军显然也酝酿着一轮更加猛烈的进攻。锦州攻了整整两个月,从初夏到暮夏,锦州城防如何,敌我虚实如何,赵匡胤也是洞若观火。
受挫坚城,久攻不下,虽然形势看起来对汉军不那么友好了,但是,就在重压之下,在局面始终保持僵持之时,赵匡胤反而下定决心,筹谋破之。
六月八日,太子刘旸再度于中军升帐,召集大军中上层将校,这一次会议,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也没有对此前攻防得失做过多总结,赵匡胤直接下令,不惜伤亡,全力攻城,绝不将锦州战事拖过夏季。
于是,从九日开始,沉寂了约半个月后,汉军再度向锦州城发动进攻,并且,比起此前更加猛烈,更加疯狂,自主帅以下,都默默下定了决心,在这种万众一志的局面下,也没人敢拖后腿,但有懈怠畏战者,即做军法处置,大汉军法,始终保持着高度严厉。琇書蛧
而城中的守军,虽然接收了一批来自后方的支援,但承受的压力,是没有改变的,相反,是倍增,当汉军疯狂起来的时候,那一波一波、无休无止的进攻,抵抗起来自然也更加艰难。
当然,一味的强攻,靠将士牺牲强打,赵匡胤也不愿意,然而,在几经试探过城防之后,也别无他法,就像当年领军***蜀时,面对那崇山峻岭,险关要塞,赵匡胤打得可谓灵活。
只是,如今面对的对手不同,对手的应对也不同,该付出代价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不舍得的。作为久经沙场的老将,哪里会心慈手软,为一些伤亡所吓到。用一句通俗点的话来讲就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而为攻破锦州,赵匡胤也是绞尽脑汁,费尽心机的。除了保持汉军一贯的攻城战法之外,也有用奇。
只不过,面对锦州这种地势与城防,水攻没有条件,火油、火箭给辽军造成了大量杀伤,但不致命。
堆土山,空间不足的情况下,也会给自己制造困难,而耶律休哥也不是一味的被动死守,时有遣人冒死杀出。
通过火药,炸毁城墙,同样也采取过,大量将士民夫,顶着城上的打击,将火药桶堆至城下,结果被耶律休哥派死士阻止,乃至冒死提前引爆,总之不给堆积足量的机会。
至于地道穴攻,挖掘甚难,连续出现塌方,甚至由于一场大雨,淹没了两条。而对此,城中也有防备,汉军在城外挖,辽军在城内挖,出现互通的情况,又是放烟,又是放火,熏死、烧死不少动工的民夫......
不过,耶律休哥再是严防死守,总有疏漏之处,而处处受挫遇阻,终究成为了一个障眼法,吸引了守军的防御注意力。
在所有开完的地道中,有一条始终谨小慎微,小心翼翼地被汉军挖到了一直未曾“照顾”过的锦州城西南角,其后,以更加小心的动作,往城基下堆积两百多桶火药。
于是,在六月十二日上午,在汉辽两军于城上城下接战,殊死搏杀之际,随着一声震撼的爆炸声响,久经考验的锦州外城,塌陷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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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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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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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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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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