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随着对皇子修学制度的完善,皇子们的日子也不如早年那么舒服了,各种规矩的树立,给他们予以极大的束缚。
比起几个年长的皇兄,序齿靠后的皇子们,就没有那个幸运享受当年那种相对宽松的少童年时光了。
一天十二个时辰,要有六个时辰花费在读书、习武上,除了重要节日以及一些特殊事件场合,不论风霜寒暑,都得按时进学,每天从卯时就得起床。
在子女的教育上,随着时间的推移,年龄的增长,刘皇帝的想法也在变化,从过去的宽松、自由,到如今的严格规矩。
当然,也是生了太多,刘皇帝的精力有限,无法所有人都兼顾到,不像当初可以在几个皇子身上投入大量心思教育,因此,这皇子进学的规章制度,也就在刘皇帝的授意下立了起来,并且要求严格执行。xiumb.com
规矩,还是该从小立起!刘皇帝是很喜规矩的,并且厌恶那些不循规蹈矩,反而违规逾制、肆意妄为的人,是以,更加不会放松对皇子女们的监管。
同时,有一点思想也是他一直坚持向这些天家贵胄们传递的,出身在皇家,享受着尊荣,也要承担其责任,接受其磨砺,修学习武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是成长成才的基础。
于是,皇子们的日子可就不那么好过了,学业很重,考试很多,懈怠犯错,更是有惩戒,绝不宽纵。
去岁初五皇子刘昀封公开府之后,那小子高兴的,就像脱离了苦海一般......
负责皇子文化学识教育的,还是大学士张昭,老夫子已然快七十七了,古稀垂暮,但身子骨还算硬朗,精神矍铄的。
他的晚年,基本都致力于皇子的教习,十年如一日,充分发挥其余热,在朝中也是德高望重,被捧得高高的,刘皇帝也十分地敬重,也赐了柄龙头拐杖,紫檀木制。另外,还得以封侯,寿张侯。
午后,夏日西移,日头也低沉了一些,懒洋洋地释放着光线与热量。宫中规矩森严,素来是静谧安宁的,不过武英殿后的草坪上,却有几分热闹。
七八名皇子加上一干宫中侍读的勋贵子弟,在进行着一场蹴鞠比赛,肆意奔跑,追逐着那颗跳跃的彩球,呼喝之声不断。
刘皇帝呢,一身常服,惬意地坐在场边的一方石椅上,晒着太阳,饮着果酒,吃着点心。一旁,温国公向训袖管撸起,走来走去,不时叫喊指挥着,像个教练一般,比场中比赛的少年们还要激动。
温国公向训也快六十岁了,基本是从军中退居二线,虽然如今仍挂着侍帅的官职,但基本上是养老的,除了多领一份职俸之外,并不管事,具体主持禁军日常事务的,已然是三衙的都虞侯了。
这仍旧是刘皇帝削减将帅对军队影响的一种手段,由禁军军阶第三等的都虞侯主持工作,又以一些资历地位不那么显赫的将领担任,而殿前、侍卫、巡检三司的正副帅则逐渐沦为虚职。
当然,如向训这般的老帅,总有发挥其余热的地方,就如已故汾阳公药元福一般,向训比较幸运地担任皇子们的武事老师,负责锻炼皇子的体魄,教习兵略。
对于这个职位,温国公还是很满意的,教育皇子这种差事,或许麻烦些,但终究是份美差,这代表着陛下的信任。
而向训,可不像其他人,威望资历摆在那里,得皇帝的意旨,再加规矩,对皇子也有实在的处罚权力。另外,用向训的话讲,他虽读过些书,识得些字,但终究是武夫一个,没曾想暮年还能混个大学士的头衔......
“星民,来坐下歇会儿,吃点瓜果!”一旁,见“向教练”又是挥手,又是大喊,又是跺脚,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刘皇帝不由笑道。
闻言,向训回过身来,动作一下子就收敛了,提袍落座,对刘皇帝道:“老臣放肆了!”
“朕看你,哪怕统帅大军,临阵之际,也没有如此激动啊!”刘皇帝开了个玩笑:“看来朕这些儿子还是比将士更难治理啊!”
“陛下玩笑了!”向训也呵呵一乐:“臣当年在军中时,也喜指挥将士蹴鞠,如今,见皇子们飞扬雄姿,恨不能下场参与,只可以身躯已然老朽啊!”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嘛!”刘皇帝亲自给向训倒酒,向训则小心地扶杯。
看他这恭谨的表现,刘皇帝指着场中的皇子们,道:“十来岁的少年,正是最难管教的年纪,也正需管教,辛苦你了,该打该骂,任你拿捏!张昭有戒尺,你也有军棍嘛,不要有所顾忌!”
“陛下放心!皇子们还是很守规矩的!”向训应道,当然,对皇帝这话,他也就听听,当不得真,要是打坏了,如何吃罪得起。
“听闻大汉民间蹴鞠的风气很浓厚!”刘皇帝又指着场间,说道:“等到北伐结束,天下彻底太平了,就让官府民间组织一些队伍,专门从事蹴鞠比赛,也好丰富东京士民的生活嘛......”
“陛下奇思妙想......”
“好了,你可别再恭维了,随口一提罢了!”刘皇帝摆摆手,冲向训笑道:“你这说话的语气强调,可越来越像那些大学士了!”
“接触久了,受到感染,有所进步!”向训应道。
看着他,刘皇帝笑容一敛,问:“星民也是深通兵略的,以你之见,此番北伐,前景如何?”
对这突然转变的话题,向训微愣,不过注意到刘皇帝严肃的表情,向训也认真了起来:“陛下还在忧虑战事?”
“如何能不忧心啊!”刘皇帝伸手揉了揉额头,仿佛了释放疲惫一般:“几十万大军,上百万百姓,朝廷上下高速运转,都为北伐。每逢战事,没有结果之前,朕这心里永远是七上八下的......”
“莫非前方战事不顺?”听刘皇帝这么说,向训好奇道。
摇了摇头,刘皇帝手指北方,道:“刘廷翰、杨业那边,倒是有些斩获,但是仅伤其皮毛,不足为道,且那里只是佯攻。反而是主攻的东路军,仍旧没有什么大动静!”
“朕倒不是急于求成,也未降诏催促,只是幽州行营传来,辽国主帅耶律斜轸可放出了话,要让我军重蹈隋炀帝东征战的覆辙......”
听及此,向训有些体会到刘皇帝心思异样之处了,当即冷笑道:“这个耶律斜轸,好大的口气!此人不过再西域,打几场胜仗,成就了一些名声,面对的也只是回鹘、黑汗这等异域小国,不值一提。如今面对的是我大汉雄师,又是太子殿下亲征,士气旺盛,还有赵、郭等将帅,定能让其将放出的狂言吞回去!”
向训这是在宽慰自己了,刘皇帝笑了笑,自语道:“精兵猛将齐出,赵匡胤、高怀德应当不会让朕失望吧......”
这段时间,刘皇帝一直是四平八稳的,泰然处之,对于北伐的事务都没有那么地过问,然而这心里可是关切着。
每逢战事,刘皇帝心里总是不踏实的,考虑很多,忧虑也很多......
“这样,稍后我们去枢密院走一趟,去看看进展,听听兵略!”刘皇帝朝向训招呼道。
“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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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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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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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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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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