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当死,无论贵贱。当时,为了给韩令坤留下一脉香火,也给求情的赵匡胤一个面子,刘皇帝意旨,压后韩庆雄伏法时,让他留个种。
于是,韩庆雄得以做了个风流鬼,临死之前,在狱中积极造人,经过一番努力,送入狱中取种的两个女子都怀上了,然后就是等待“摸奖”。
当年冬,韩庆雄就押赴刑场执行死刑了。而他的遗腹子,在刘皇帝去岁出巡之后,相继诞生。先出世的是个女娃,所幸运气不错,第二个是男丁。
根据当初刘皇帝的诏意,此子可承袭韩家的爵位与财产,如今,既然请命,刘皇帝自然不会食言,也没有设置阻碍的意思。
这本就是一个赌博的选择,韩庆雄赌对了,得以保留韩令坤一脉的香火,刘皇帝也就认可这个结果。
......
随着刘皇帝的意志传达开后,行营也就紧锣密鼓地准备着起驾事宜,然而,他西巡再度受到了阻碍。这一回,不再是内部原因,行营随众也不敢反对。
行在内,刘皇帝正在看望郭宁妃,在冬季的耕耘之下,宁妃有孕了。武德使李崇矩匆匆来见,当听到他的来意,刘皇帝削着梨皮的刀子不由停了一下,问:“辽国有变?什么变故?”
李崇矩瞟了一下宁妃,见状,郭宁妃很识趣地起身,温声道:“官家若欲听政,妾当回避!”
“不必!”她这样反应,刘皇帝反倒要大度些,示意她坐下,把去皮的梨切瓣,亲自给宁妃喂食,同时向李崇矩打手势:“但讲无妨!”
闻令,李崇矩不再遮掩,神情严肃地说道:“变故应当发生在去岁冬末,辽主率百官祭天,当日设宴,饮酒连夜。然而,就在次日,辽主行营,突然戒严封锁,匆匆返回上京临潢府。
其后,临潢府全城戒严,禁止出入。临潢府都知,察觉此事不寻常,不敢怠慢,立刻发动密探,打听消息。
得知,不只是临潢府戒严,对外交通道路,同样严密封锁,辽国皇宫更是戒备严密。辽上京内外包括殿帐、宿卫在内所有军队,也全部齐整装备,气氛空前严肃。
同时,自临潢府有大量的信使派出,分往辽国各地......这些征兆,极其不寻常,因而受情报,臣立刻前来禀报!”
“何止是不寻常啊!辽国怕是发生大事了!”听其言,刘皇帝神情也跟着严肃起来了,面露沉思,问道:“消息属实吗?”
“探事不敢轻慢疏忽,也是几经刺探,损失了不少秘间,方才确认!并且辗转多地,通过秘密渠道,才这些消息传回国内!”李崇矩为麾下背书,态度郑重。
此言落,刘皇帝再度陷入思考,以他的嗅觉,当然察觉到此事的特殊,但是,李崇矩汇报的,都是一些表象,并没有确凿实锤,辽国究竟出现了什么变故,仍未得知。
但也正因如此,才更让人上心。要知道,武德司、军情司在辽国内部的间谍埋伏,已然经营了近二十年,过去也刺探出了不少隐秘,传回了大量有价值的消息。但是,像此番这般,摸不到一点实质,可见事情之严肃,情况之特殊。
“守则,你主管武德司多年,见惯了消息情报,尤擅分析,你给朕说说看,辽国上京这些许异常举动的背后,究竟是何原因?究竟出了什么变故!”刘皇帝终于动了,继续喂宁妃梨肉,还在她红润的唇上刮了刮。
闻问,李崇矩沉默了,平静的面庞上也透露着迟疑。大部分时候,武德司收集到的情报信息,都由他与僚属分析梳理后,再呈报刘皇帝。但这一回,他只是将上京的情况做了一次汇总,显然,他也是有些拿不准的。
但刘皇帝直接发问了,他也不好不给出想法,因此,思忖片刻,拱手道:“陛下,臣只能根据已知消息,略加揣测!”
“揣测又何妨碍!说说你的想法!”刘皇帝回头,坐正了身体。
李崇矩拱手道:“陛下,辽国已然有近十年没有出现如此异状了!上京内外,无不严肃。前一次,已是辽国内乱之时了,此次严重紧密,比之更甚。臣以为,这恐怕是辽国再度发生内乱抑或政变了!”
“是嘛!”刘皇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见状,李崇矩又道:“不过,臣以为,此事仍旧难料,虽然各种征兆如此,但......”
“有什么想法,直接讲明,不必吞吞吐吐!”刘皇帝吸了口气,平静地说道。
“辽主秉政近二十载,其内部发生的叛乱不可甚数,但没有任何一次成功,都被其平灭。如今,他在辽国根基深厚,权威日盛,军权、政权牢牢掌握在手中,对宗室潜怀异志者也始终戒备。在这种情况下,若说有人能够政变成功,臣又觉得可能不大!”
“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辽国好酒轻慢,也许此次就是疏忽了,为人所趁呢?”刘皇帝淡淡一笑。
李崇矩摇摇头:“倘若真有人反叛,以辽主的根基,与对辽国军政的掌控,事后的情形进展,绝不至此,只怕早有人举起勤王诛逆的大旗了!臣观上京情形,一举一动,都在求稳,封锁消息,以定局面,臣不相信,辽国有人能够在政变的情况下,这般掌控辽国朝局!”
“那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对李崇矩的分析,刘皇帝显然是认可的。
沉吟少许,深吸了一口气,李崇矩道:“情况不明,臣实不好轻下判断,但可以确定的是,辽国必定发生了重大变故,大汉不可等闲视之啊!”
“是啊!”刘皇帝站起身来,叹了口气,悠悠说道。
“这已经是快一个月前的事情了吧!”刘皇帝突然问。
“相隔甚远,交通不便,再兼辽国的封锁,差不多!后续当还有进一步的消息传来!”李崇矩说道。
踱了几步,刘皇帝突然抬手:“一个月前的事情,朕何需在此费神猜测!倘若辽国大变,也不知如今是什么情况了!”
刘皇帝的目光投向东北方,黝黑的眼神中尽是波澜,有种想要投向数千里之外临潢府的冲动。良久,刘皇帝吩咐道:“传令下去,让辽国内的密探都动起来,监视其一举一动,朕要随时了解其事态!”
“是!”李崇矩拱手应命,匆匆而去。
“官家!”郭宁妃走到一脸沉思状的刘皇帝身边,轻声唤了句。
回过神,看着也已步入熟女年纪的宁妃,刘皇帝苦笑道:“郭宁啊,我想西巡一趟,亲眼见见玉门、阳关,还真是不容易啊!”
“因为辽国的事?”郭宁好奇地问道。
刘皇帝摇了摇头,说道:“早在去岁受阻于严寒,逗留凉州,我就有所预感。如今时过两月,春暖花开,本欲继续西行,这不,变故来了......”
“辽国不是情况不定吗?”
刘皇帝把手中梨心啃了一圈,说道:“武德司的消息无误的话,辽国必然发生剧变了,辽国若有变,大汉必须得有所应对,我这西巡,还能继续下去吗?”
“收拾收拾吧,准备东归了!”刘皇帝叹道。
接下来的一两日间,来自辽国的情报消息,可以说是接踵而至,虽然仍旧没有确凿的消息,但其事态描述,则更加详细形象,让人不得不上心。琇書網
开宝八年正月十八日,刘皇帝下诏,銮驾起行还京,走得干脆,走得迅速,没有任何耽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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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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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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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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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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