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在二月发生新一轮的政局洗牌后,也正式成为大汉朝廷权威最重要的政治机构,忠实地履行着上承帝命、下达诸司的职责。
经过一轮调整,政事堂的权力是有所加强的,至少与从前相比,萦绕于其头上,那片名为刘承祐的阴影,淡化了一些。
可以说,以审驳、执行两项职能为主的政事堂,就是如今大汉最重要的权力机构,受到上下的瞩目。
新成立的内阁,虽然离皇帝更近,体现着皇帝的意志,作为帝国的大脑,把握军国大政的方向,地位可见一斑了。
然而,对于大汉朝廷那庞大的官僚系统而言,两者的权威也是不可相提并论。最主要的原因,直接管束着官僚,影响他们仕途的,就是政事堂。
而对于庞大的大汉帝国的中枢大脑,在国家政治保持清明,局势保持稳定,各项制度日趋完善,社会持续向前发展的情况下,则是不需过多的开动脑筋的。需要的,只是保持清醒,协助皇帝把握好国家发展的大方向,使大汉这艘巨轮稳稳航行,走得更安全,走得更远。
在这个基调下,政事堂的权威,自然得到了实质上的加强。朱元璋为什么要撤销中书省,废除丞相,就是因为中书省权力太重,中书省丞相权力太重,威胁到了皇权。
如今,大汉的政事堂,同样履行着这样的职能,掌握着统率诸部司衙以及天下道府州县。不同的,只是皇帝对待它的态度罢了。
刘皇帝权欲同样重,但他深彻地知道一点,那就是不可能凭皇帝一个人治天下,将天下权力聚于一人之手,同样是不健康,不合理的。
皇帝再勤政,也难以兼顾一切,即便能做到,最终的结果,大概率也是被累死。朱元璋这样的特例,则是不具代表性的,雍正倒是很好地诠释了这一点。
另一方面则是,刘皇帝也清楚地认识到,宰相制度是不可能真正被废除的,明朝后来不是同样出现了内阁这样的宰辅机构?
因此,刘皇帝没有在政事堂存在与否的问题上纠结,只是考虑制衡,皇权与相权,固然有冲突,但也是相互依存的。在大汉,相权来源于皇权,而刘皇帝则需要靠宰相们辅助他调理阴阳,治理天下。
并且,政事堂的权力确实得到了强化,但相权仍旧保持着分散的状态,三名主要宰相,相互制衡。
赵普既非开国功勋,又非名门贵族,连功名都没有,从一个小小的地方僚吏,成为如今的尚书仆射,论资历、人望,都是有所欠缺的。
在刘皇帝身边的几年,以及在西南的建树,只是给了他一个晋位宰相的资格。然而,上下不服他的人,不知凡己,想要坐稳位置都不容易,自然不敢恃权逞威了。
而他从受荐刘词开始,花了整整十五年的时间,方才走到这一步,自然会倍加珍惜,以求保有圣眷,施展抱负。
李业这个国舅呢,名声有点不好,朝廷上下怕他的人不少,难以齐人心,但放在尚书左丞的位置上,就是对赵普的一种制约。这个李国舅,可从来没有安分过。
至于宋琪,论根基底蕴,比赵普还要不如,他得以直接晋位宰臣,就真的只是起个辅助作用,专为做事了。
而三相之侧,另有财政、枢密二相,这一财一军,以作平衡。在刘皇帝的考虑中,这样的配置,将会持续很久,未来或许还会成为定制。
早年的事情,政事堂加平章事的相位,足有七人,但刘皇帝后来觉得太多,三人又太少,五人则正合适。
刘皇帝也是经过长达二十年的尝试后,方才最终定下,求得个稳定合理。
还有一点则是,大汉的宰相们,不论哪一尊,都有地方的履历,有丰富的治政经验。包括李业,历任道州,也经过十多年的摸爬滚打,才得入京,还在刑部当了几年差。没有这些前提,哪怕他是太后最疼爱的弟弟,刘皇帝也是不可能推他上位,晋升宰臣的。
枢密院的“专业性”虽然要强些,但石守信也完全不需要质疑他的资格,履历丰富,不管是在京治军,还是出征为帅,都有充足的经验,而治军,也是治政,从来都不只是带兵打仗。
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是刘皇帝一直秉持的用人方针,这在如今的大汉,格外明显。
当然,在近几年,政事堂中,地位最高的却不是宰相们。不提刘皇帝的话,也只有太子刘旸了,他在这里,有一间专门的“办公室”,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与赵普等人处置国政,许多事情,他如今都可以直接做出指示了。必要的,则是定期向刘皇帝汇报,并接受考校。
宽大的公案后,刘旸正审阅着一份章程,是针对全国县令、尉治安功过令。对于治安维稳,大汉历来强调,这些年,各地官员也是十分重视,以致四海之内,匪盗禁绝,民不敢犯。
多年下来,也有不少官吏,因此而得到了颁赏升职。但是,过犹不及,为了升职进步,全国各地都出现了一些用法过度的情况,甚至有起反作用,造成逼良为盗的恶果,乃至枉法屈民。
御史冯柄在巡视州县时,发觉了这种情况,挑了几个案例,加以总结上告,立刻就引起了刘旸的重视。上报刘皇帝,于是得到诏命,对于所涉官员,加以惩戒,并出台一份功过令,予以规范约束,如今,草拟已成。
“殿下!”在刘旸看得出神之时,赵普走了进来。
“赵相公,坐!”刘旸露出笑容。
“谢殿下!”
或许是受到刘皇帝的影响,对赵普,刘旸观感不错,尤其是这一年来的共事,更加深了认识。在刘旸看来,赵普这个人太能干了,就仿佛没有什么事能难到他一般,不论遇到什么难题,总能给出一个解决办法。
这是个做实事的能臣,并且见识独到,哪怕并不是所有的事,都处理得那么得妥当,服人心,但是瑕不掩瑜。再者,在宰相的位置上,事情办得好,问题能解决,这才是最重要的。
同样是首相,赵普是雷厉风行,干练高效,同样是井井有条,魏仁溥在位时要多些宽容大度,上下也更和谐些,但是不得不说,刘旸更喜欢现在朝中的风气。
“有何事?”刘旸问。
“这是几份奏章,臣已作批复,还请殿下审阅,如有不妥之处,请做出批示!”赵普一一禀来:“这是南征将士,功劳犒赏疏议,已然可以着手发放。”
“财政司奏,关于西南道州,夏税蠲免之事,具体州县已然划定!”
“这是吏部上呈,去岁考功结果,关于州县一级官员,陟罚升贬名单。”
“另有十七名观政进士的任命。”
“......”
见赵普将一连串的事务奏来,刘旸不由得露出一抹苦笑,事情从来不断。他有些理解,刘皇帝头上的白发是怎么来的了,当年的刘皇帝,可是事事躬亲,没日没夜地熬的。
如今,他有政事堂诸公辅助,有时候都觉繁重。另外一方面,看赵普这平静从容的表现,心中也不得不佩服。
不管心中做何想,奏章还是得一份一份地看的,所幸,都有赵普做好的批复,这省了他大量的精力。
琇書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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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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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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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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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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