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关中乱起之后,长安动荡了一阵,人心的动荡,民间议论纷纷,不过更像是一种吃瓜谈资。虽然王顺“义军”在京兆闹得很厉害,杀官掠民,凶焰滔天,但对于长安士民而言,还不足为惧,或许是大城的自信吧。
也就在栎阳、渭南相继乱起之后,才有了那么些微的紧张,不过都指挥使赵弘殷率军迅速将之平灭,再加府衙的宣抚,人心尽安。其后果然,掀起兵乱的贼首王顺,也没能逃过官军的剿杀,首级至今悬于西门,警示世人,朝廷威严不可侵犯,造反作乱死路一条。
长安,千年古城,汉唐旧都,一座让人闻之就无限感慨与向往的城池。当年繁华犹可追忆,虽几经战火离殇,但历史的底蕴犹在,并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是沉淀,越显厚重,整座城池也增添了诸多唏嘘与感慨。
更让人叹惋的,是长安不可避免的衰退,几乎是整个关中的缩影一般。究其根源,战争的破坏,气候的变迁,丝路的衰落,人口的锐减,军事地位的下降,都是要因,但更重要的,还得属于政治与经济中心的东移。
但即便百年沉沦,持续衰落,长安在关中乃至整个大汉西部的地位与影响,仍旧是举足轻重的。十数万人口的城池,在当今之大汉,仍是排得上号的大邑。
刘承祐之至,同样的,有所唏嘘,有所感慨。而随着天子的到来,似乎将整座城池埋藏许久的热情,都给引导出来了,上至官吏将佐,下至工商百姓,都抱有异常积极的态度,恭迎天子的驾临。
銮驾临城之日,全城泰半的百姓,都至城关、街道迎奉观礼,人潮汹涌,沸反盈天。并不是官府下令,而是百姓自发而来,想要一瞻天颜,恭拜于道,山呼万岁,场面十分热烈。
并不是长安的士民,对大汉天子当真有多大的忠诚与敬仰,或是从众,或是猎奇。另外,不知有多少年了,长安城没能迎来一位正统天子的临幸,刘承祐之至,似乎将长安百姓那根植于骨子里的自豪与荣耀激发出来了......
这里是,长安!
对于长安臣民的热情欢呼,刘承祐感到喜悦的同时,也不禁讶然,初来乍到,他还是以十分的热忱对臣民们表示回馈,身现銮驾之外,招手相应。并亲自接见了多名士民代表,其中还有一名人瑞老者,直接被他赐以勋官、粟禄。
有个小插曲,就是接见的一干士民代表,向刘承祐请愿,希望能够恢复陪都的地位。对此,刘承祐含笑掠过,作为一个多疑多思的皇帝,这等提议背后,若没人推动,他是决计不信的。
当然,也不会同意,至少暂时不会同意,再设长安为辅都,就是和洛阳在争地位,于刘承祐而言,实在没必要生此波澜。要知道,大名府元城的邺都名分,才被刘承祐废置不久。
如今,大汉是三京制,东京开封,西京洛阳,北京晋阳,足以镇压天下,保证朝廷的权威得以张扬。
临长安的第一日,除了接见京兆官员、将吏、百姓之外,便是查问此番变乱的损失与恢复情况,这也是他此来的初衷之一。
经过初步统计,已经有了个粗略的结果,受乱十几余县,官民死者达八千余人,这是直接的人口损失,也是最大的损失。至于经济财产的损失,受限于统计手段,难以估量,总归是不少,就那损毁的大量田亩、房屋以及耽误收割的夏粮,就是一大笔。
当然,对于官府而言,平乱、抚民之所出,罹难县镇财税的蠲减,后续当有个确切的数据,那将是最直观的损失数据。当然,贼军自百姓所掠钱财,那属于官军的战获,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至少,是不会还与百姓的,也没法还。
说到底,治乱之间,受苦受难的,总是普通百姓。
到刘承祐驾临长安为止,各地基本已经安定下来,乱军乱民,基本被肃清,趁乱作恶的宵小,仍在打击。在官府宣慰之下,逃难避祸的百姓,陆续还乡,夏收也在抓紧之中。在皇帝巡视的情况下,各地官府没有敢不尽力的,同时,乱事之后,也是出政绩的时候,官吏们少不了心怀期待,上达天听。
进长安,刘承祐下榻于雍王府。
夜间,王府大堂之间,叫上刘承勋一家,举行了一场家宴,气氛还算融洽。二十三岁的刘承勋,已然完全褪去青涩,整个人变得愈发沉稳,留着点略显性感的小胡茬,也越发有威仪。作为皇帝嫡亲的弟弟,大汉雍王,享受着无上的尊荣。
吴越公主,也是长大了,恬静而温雅,不再是当年的幼妇,并且,顺利地给刘承勋诞下了一名王子,取名刘淳。
“会说话了吗?”刘承祐看起来很开心,亲自抱着皇侄,逗弄了下,问刘承勋。
“才一岁多,牙牙学语!”刘承勋俊朗的面庞间,初为人父,对自己第一个儿子,十分喜爱,谈及他,脸上是敛不住的笑容。
“叫伯父!”刘承祐一脸和煦的表情,盯着小刘淳那明亮的瞳子。
“伯...伯...”似乎天生就知道讨好抱着自己的这个陌生男人,皇侄囫囵地唤道,勾得刘承祐大笑。
“此子,甚是聪明啊!”心情愉悦,刘承祐对刘承勋道。
“应该是二哥恩泽感化,让这小儿,也开窍了!”刘承勋说。
“三郎啊!你也学会恭维你二哥了?”刘承祐莞尔道。
刘承勋嘿嘿一笑,倒自在了许多。
“周岁之时,试晬之礼,他抓的什么?”刘承祐看起来似乎很喜欢目前唯一的皇侄,关心道。
刘承勋:“一只笔!”
“好啊!没准将来,我皇室之中,就出了一名文坛大家呢?”刘承祐轻笑道。
“那我就替这小儿,谢二哥吉言了!”
关爱了一番皇家血脉,刘承祐方才放下,并赐了块玉,家宴继续,几个皇子对尚在摇篮的堂弟很感兴趣,分外惊奇,轮番观看调戏......
妇人妇言,刘承祐两兄弟,也同案,饮酒叙谈。在府是兄弟,但君臣总归是大于兄弟的,刘承祐也不可能只与其弟谈些家长里短。xǐυmь.℃òm
“你在京兆也有些年头了,远离京师,娘亲那边也时常想念。此番,你就随我回东京吧,侍奉一番娘亲,也让她看看惦念已久的孙儿!”与刘承勋碰了一杯,刘承祐平静地吩咐道。
“是!”闻言微讷,但面对皇兄的吩咐,一点反对的念头都不敢有。
迟疑了下,刘承勋声音都低落了些:“二哥,此番关中之乱,尤其是京兆重创,我有失察之责,让你失望了......”
“这与你无关,不必自责!”瞥了他一眼,刘承祐淡淡道:“治事理政的,另有其人,你不必有负担!”
迟疑了下,刘承勋说:“这些年,京兆治安,典政理事,太傅竭有其力,兴教育民,造福乡梓,口碑向来不错。希望,希望二哥能够从轻发落......”
“谁说我要发落李崧了?”听其言,刘承祐玩味道。
“我猜的。”稍顿,刘承勋说出心中想法:“关中逢此乱事,道司变动颇多,京兆岂能幸免!”
“看来,这几年,你确是成长不少!”刘承祐对弟弟的变化,似乎很是认可,抿了一口酒,悠悠道:“你能顾念师生情分,我能理解。不过,有些事情,朝廷这边尚无定论,不要妄自揣测,以免引得人心骚动,怠政误事!”
“是!”刘承勋张了张嘴,低声应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汉世祖起点更新,第109章 在长安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