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小符惠妃分娩,给刘承祐添了个公主,对于这个初诞的小公主,刘承祐尤其喜爱,这些时日以来,往惠妃这边来的频率都高了。此前生了那么些皇子,都没见他如此开怀。
“听着,朕命令你,不准哭!”刘承祐没法,双目一瞪,严肃道。
而怀中的女婴,就跟他较上劲了一般,哭声愈加响亮。刘承祐无奈,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其母:“我拿这小公主,实在没法。是不是饿了?”
小符分娩未久,身体还未恢复过来,看起来有些亏虚,气色不满。不过,身材却是明显丰腴了,胸脯高挺,绣衣难以束缚,蓬勃欲颤的样子......
“才喂过奶水,怎么会饿,让我来吧!”小符嗔了一句,从刘承祐怀里接过。
一入母亲的怀抱,哭声顿时小了,并且逐渐安静来,还打了个小嗝,扁扁小嘴。殿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刘承祐则略显尴尬,摇头笑道:“我如此疼爱她,竟这般不给她爹面子!”
见刘承祐的目光,始终落在小公主身上,小符却不由叹道:“只可惜,是个公主!”
“公主怎么了!”刘承祐闻言,声音上扬,当即驳斥道:“这是大汉帝姬,天家贵女,我的掌上明珠!”
听皇帝这么说,且尤爱小公主的模样,小符玉容有所缓和,但情绪仍旧怏怏不乐。毕竟宫中后妃有孕,所诞都有男丁,就她一胎生了个公主。
刘承祐也不好责其重男轻女的思想,见其状,上前将她搂入怀中,在其腹部调戏了几下,暧昧地道:“等你身体养好了,我再同你生个皇子就是......”
感受着刘承祐的动作与语气,小符的俏脸微微发红,不过却仰起脑袋,水灵灵的眼眸直视他:“我们可说好了!”
“君无戏言嘛!”刘承祐微微一笑,在他的符惠妃娇靥上亲了口。
......
“陛下,商州奏,刺史王峻死了!”崇政殿学士赵曮向刘承祐禀道。
“嗯?”刘承祐不由抬起了头,问道:“王峻年不到五十,一直以来,也没听有什么疾病,怎么这般突然?怎么死的?”
赵曮应道:“根据商州所奏,三月初一,王峻设宴,酒肉无度,大醉回府,又连饮酒数斤,半夜突腹痛如刀绞,急寻医而治,稍解。待翌日晨,家仆发现,其已毙亡!”
“这么说,他是醉死的?”刘承祐呢喃道。
“应当是!”
王峻是乾祐五年秋,遭贬商州,到如今也不过一年半。在商州任上,犹不改其脾性,傲慢跋扈,当然,更多的是郁闷、烦躁,毕竟从侍帅一跌而至小小刺史,心里极不平衡。
传闻其怠于政事,不察民情,将手中事务,尽数交给僚属处置,自己则召集了一干友人,畋猎嬉戏,饮酒作乐。饮宴间,常矜其功,大谈立国以来的业绩,畅聊他统军作战的经历,并不乏对朝中事务的议论......wWW.ΧìǔΜЬ.CǒΜ
虽从未明言,但一系列的表现,丝毫不加掩饰,对皇帝、对朝廷将他贬斥的不满。不只是武德司,诸道御史,包括商州当地的官员,都有将王峻的表现上奏。
刘承祐闻之,多付之一笑,并不表态,但其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而今,闻其暴亡,却隐隐有种心头消恨的畅快感。
当然,面上却一点都没表现出来,也不适合有那种表现。沉思几许,刘承祐面露感慨,怅然说道:“王秀峰性情虽则难容人,但于国朝而言,终究是有功之臣。汉之所兴,枢掌机务,御蜀征唐,累有功劳。
朕让他去商州,却也是希望他能稍去戾气,修身养性,尽力王事。倘若此,日后亦可再调回朝廷,以作大用!
而今不幸卒于商州,却也令人不胜唏嘘啊!”
发表了一番感慨之后,刘承祐吩咐道:“传制,追封王峻为汤阴郡公,着其妻子前往商州,收殓入葬!”
“是!”
王峻当初去商州,是孑然一身,未让家人相随。刘承祐的话里,虽然透着些感伤,但对王峻之死,可谓薄矣,看起来追其重爵,与其死后哀荣,但对其妻子,却也没有更多的表示了。
赵曮在刘承祐身边,战战兢兢地,待也有一年了,虽不敢妄加揣测圣意,但也能察觉到其态度。小心地瞥了安然在座的刘承祐一眼,心中默默一叹。
“进京的节度、军使,都安顿好了吗?”刘承祐问。
“回陛下,京中有府邸者,都回其宅居住,其余暂时安排在宾馆!”赵曮答道。
“都是国家将臣,难得来一次京城,命宾馆,要照料妥善,一应供给,不得短缺!”刘承祐说道。
交待了一下,刘承祐又问:“还有谁没到京?”
“如今,只剩北边诸将未至,尚在来京途中,据报,两日之内,当抵!”赵曮禀道。
刘承祐微微颔首,看了眼赵曮,说:“关注着此事,等他们到了,你替朕去迎一迎。”
“是!”
随着嘉庆节临近,地方上的节度、军使们,陆续奉诏来朝,青州李洪威、宋州张允、亳州薛琼、邠州杨承信、陕州刘词、河中扈彦珂等人,皆已到京。剩下的,只有北边防线的诸将帅了,毕竟担任着戍边要职,责任重大,需要协调安排好军务,才能动身。
开封城外,一行百余骑,顺着官道缓缓而来,中间护卫着一辆马车,前边领头的三人,各着锦服,气质明显不一样。
这是北面都部署何福进、定州孙方简、以及诸关镇守军使。这一回,刘承祐是把北边的骨干戍防将帅,都给召回东京了。
来京前,何福进对边防做了一次整体的布置,是故几人,一道而来,各携部卒。此前,朝廷下诏,对各地节度、防御、军使的元随扈从数量,都有定数的规定,观随行人数,倒也未逾制。
以开封之大,进入视野之后,几乎是眺望着城池,一路走来。靠近城前,坐于马上的保定军使李筠不由说道:“这东京城,雄壮远迈从前啊!朝廷有钱粮筑城,怎么不用来犒赏戍边将士,天子坐拥京师之繁华,当不至于忘了我等边将之功苦吧?”
“李将军,慎言!”边上的泰州军使罗彦瓌顿时出言提醒了一句。
见其小心状,李筠道:“怎么,我说的不是实话吗?数万将士,在北边,栉风沐雨,熬暑受寒,期其间辛苦,朝廷不知,我等还不知吗?”
“看起来,李将军对陛下、对朝廷十分不满,怨气甚重啊!”永清军使马全义在旁听了,忍不住说道。
闻其言,李筠顿时偏头,冲他道:“怎么,小马将军,要趁机向皇帝进言,告老夫的状吗?”
李筠语气甚是无礼,充满了对马全义的蔑视。事实上,李筠一直以来,对于马全义,年纪轻轻,便能与他军职相当,地位相等,感到气愤与不甘。
“李将军虽为老将,却也别倚老卖老,如妇人一般,这等聒噪,令人不齿啊!”马全义应了声,也不客气。这一路来,他也算是受够了李筠的骄气,到了东京,仍不加收敛,很是看不惯。
见其反应,李筠怒了,扭马相对:“竖子安敢辱我?”
马全义也强硬道:“只是有人自取其辱罢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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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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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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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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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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