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彦珣加丹州刺史!”
“制命折从阮,总统府、麟二州,善御丰、朔契丹,另外,小心提防定难军节度那些党项人!”
“陕府三杰,都是忠义之士,鼎助朝廷,合当奖犒。以赵晖为陕州节度使,加检校太尉;以侯章为华州节度使,加检校太傅;王晏为陕府马步军副都指挥使,晋州节度使,加检校太傅......”
“武行德,唔......以其为河阳节度使,加检校太尉,充先锋马步军都部署,协同攻取河洛!”
“至于史弘肇那边,派人告诉他,着他全权处置部署,临机决断,朕五月与他会师与西京(洛阳)!”
......
一串的谕令自刘知远口中道出,显然他的思路很清晰,不过多是收买、安抚性质的举措。不过言罢,一股子疲惫感涌上心头。
这段时间以来,他基本每日都是这种状态。
“唔......”略作沉吟,刘知远又吩咐道:“传令郭从义、朱奉千,让他们率保宁军南下,打通至陕州的路径!”
“是!”
二苏应承着,下笔不停,将刘知远的这一番吩咐起草为诏制,还要润色行文,速度还不能太慢,还是挺考验人的。等几封诏制起草完毕,互相审核完毕,交由刘知远用印之后,二人这才松了口气。
即便如此,也不由小心地活动了一番手腕。
刘知远:“尽快下发出去吧!”
“陛下!”帐前人影一闪,郭威恭谨地走了进来。
“文仲来了!”刘知远看向郭威,注意到手中的一封带有加急标志的军报,问道:“何方军情?”
郭威被刘知远封为权枢密使、检校司徒,随军南下,负责处理各项军情要务。闻问,上前两步,郭威捧着军报说:“是二皇子那边的军报。”
郭威的声音稍显沉郁,表情一片肃重。
听到是刘承祐那边传来的消息,刘知远一下子来了精神,对这个越发出众的儿子,他还是很关心的。然见着郭威的神情,心头难免生出些疑虑,一面让内侍呈上,一面问道:“二郎如何了?河北情势如何?契丹大军撤哪儿了?”
虽然于刘知远而言,南进战略是重头戏,但河北那边却是一点也不敢放松。
耶律德光虽然北撤了,可不代表他就彻底放弃了对南国的统治,不说河北,就说基本已经放弃的中原地区仍有辽国国舅萧翰总理军政,欲给刘知远添麻烦。
已拥幽燕地利,居高而南向的契丹人,对河北的威胁与控制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又有重兵在,无论怎么看都不可能放弃河北诸州。
而刘知远就算还复两京,仍旧要出兵北上,收服诸州,不惜一切地夺回诸州。否则,就算据有中原,四面皆敌的情况下,迟早为辽人所灭。
就算抛开上述的因素,仅刘承祐这个儿子,与龙栖军那支精锐,就值得刘知远重视。
事实上,就眼下,虽然形势不断向好,但河东新朝的局面,并不算太乐观,甚至可以用前路维艰来形容。进取中原,难度或许不大,但拿下之后呢。
北边的契丹人,于中原社稷而言,仍旧是一股足以覆灭江山的巨大威胁,这也是各地,在反契丹的大势之下,仍有不少人对契丹人抱有七期待的缘故。
所以,刘知远此时的压力,非常大。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在于,耶律德光的生死!就眼下,除了刘承祐之外,不会有人特意去设想耶律德光暴毙之后,天下局势会发生怎样的转折变化。
“殿下上报,耶律德光率军,已过磁州,继续向北撤去,无逗留之意思。殿下领龙栖军,踵其尾而进。相州......”郭威简单解释道。
而刘知远看了看军报,表情一暗,神色沉凝,怒声道:“契丹人竟然如此狠辣,视我国民如狗彘!”
见刘知远这副表情,二苏对视一眼,都有些纳罕,下意识地看向郭威。深吸了一口气,刘知远则命人将军报传阅与二人,自己则沉着张脸坐在那儿。
苏逢吉阅之,眉头扬了扬,似乎有些意外。至于苏禹珪,只一视,身体哆嗦了一下,脸色发白,惊愕道:“契丹人,竟敢行屠城之事,就不怕与遭天谴吗?”
见苏禹珪这老朽一脸迂态,郭威淡淡地摇着头:“契丹南侵,杀人无数,又岂会在乎我汉家子民的性命,又岂会惧怕什么天谴!”
见二人在那里谴责契丹人的暴行,苏逢吉此时却是笑了。
苏逢吉的声音很突兀,刘知远忍不住抬眼看向这名宠臣:“何故发笑?”
“自唐末天下大乱以来,数十年间,因战乱死掉的人何止千万,如今安阳死伤些人,何必如此戚戚。陛下进取中原,创立江山,削平异命,同样是要杀人的......”苏逢吉说道。
“战场之伤亡,岂可与屠城恶举,相提并论?”苏禹珪这老学究却是头一次发怒,瞪着苏逢吉。xǐυmь.℃òm
见状,苏逢吉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同样都是杀人,有什么区别?”
“够了!”刘知远却是突然出声,打断二人,朝苏逢吉呵斥一句:“此等言论,不可再讲!”
“是!”对刘知远,苏逢吉可不敢倨傲,弯腰抱拳以应。
但见刘知远脸色有些不好看,又主动凑上去,建议道:“陛下,安阳之屠,契丹人所作所为,实乃天怒人怨之举。陛下或可派专人,将此等恶行大作宣扬,此必能激起国人愤怒之心,响应陛下倡导,倾力共逐胡寇......”
就苏逢吉的表现,显然他对安阳之殇并不是太在意,反而想着如何利用此事。郭威在旁边,闻言眉头紧蹙了下,深深地看了看苏逢吉微躬的背影。此人虽是个文士,但这心,当真硬得很。
刘知远则稍微琢磨了一会儿,朝苏逢吉摆了摆手:“此事,就交由苏卿家去办吧!”
“是!”闻言,苏逢吉嘴角又挂上了点得意的笑容。
起身,扶了扶有些发酸的腰身,刘知远在御帐中踱了几步,深思许久,帐中的几人都不敢打扰他。
良久,刘知远抬起头,以一种迟疑的语气,问道:“契丹人在河北的势力太过强大,仅二郎与龙栖军,在河北恐怕难有建树。二郎毕竟年轻,辽主身边更有大军无数,朕恐其有所闪失。朕,欲召还二郎,你们看如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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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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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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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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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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