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淮东、河西都有一些与柴公、英公、功臣相关的建筑碑刻。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纪念意义。xǐυmь.℃òm
可惜,更名的时间不并长,英公堤便在夏季的大水中决口了,甚至在后来,成为朝廷与澶州军民抗洪的第一阵线。
前前厚厚,朝廷往澶州征调抗灾军民共计有三十余万人次,这已然超过了当地的人口,毕竟,澶州虽然地理位置主要,但占地实在不广,人口虽然集中,却数量不多。
军营的布置很严格,戒备等级很高,完全比得上战时,倒不是因为御驾之来,而是在疫情蔓延开来之际,不得不加强管控,流行的疫病或许可怕,但更可怕的还是混乱与无序。
所幸,有官府、军队的强力执行,初期的混乱很快就被平息,而越是动荡之时,权威与规矩的作用也就显得更加重要。
澶州当地所调集的军队,人数最多时,达三万余人,除了当地禁军,还包括京畿、河南、河北的官军。
驻地所在原本是一个村子,平时也承担护堤、巡河责任,在河决之后,也彻底毁了。不过,在原来的基础上,两排房屋建筑也重新拔地而起,以供军队驻扎,也为村庄的重建打下基础。
营地内的官兵已不多了,只有留守的一部分侍卫司禁军外,其他人,要么各还驻地,要么分派在各处控制治安的路卡关隘间。
从官兵人数的削减,便可以看出,澶州当地的情况,已经彻底得到控制了。官兵的们的状态看起来都还不错,并没有给人一种压抑沉重的感觉,所有的将士,都军容整齐,面容洁净,就像干净整洁的营地一般。
当然,若是在两個月前,或许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那时候,营地内是泥污横流,官兵们也大多污垢满身。
但是,随着疫病的爆发,卫生上的要求,自然而然地被拔到最高标准。到如今,哪怕最普通的士兵与百姓都知道,疫病的流行,与环境卫生息息相关。
“这处营地内,还有多少士兵?”刘皇帝问道。
“回陛下,如今仍旧在澶州的,共计七千六百三十二人,此处营中仅有两千卒,其余人等,安排在州城、码头、仓场及诸关要道值勤,另外还有四千人安排在防疫营!”宋延渥如数家珍一般摆出一串数据。
刘皇帝点了点头,道:“防疫营?”
宋延渥当即道:“陛下,澶州官府与军队相互配合,特地设立了几处防疫营,将境内所有的染病及染病症状的官兵、百姓、丁役都聚集起来,集中管理,集中救治......”
“看来,澶州当地的隔离措施,做得还是不错的!”刘皇帝评价了一句,想了想,问道:“现如今情况如何了?”
“仍在防疫营中的染疾者,已不足七百人了,其余痊愈者,经过确认后,已经陆续发放路引、钱粮,供其还家!”宋延渥道。
“确认可以解除封锁了?”刘皇帝眉头微凝。
这时,李少游上前一步,解释道:“回陛下,此番疫病,皆因大水之后,饮水污染导致。疫情之爆发,也多集中在澶州、大名府这些灾情严重、人员复杂地区。
自从饮水问题得到解决之后,再配合医药治疗,人员控制,到如今,已基本得到解决......”
刘皇帝沉吟几许,忽然指出:“那农村地区呢?”
李少游略作迟疑,禀道:“就调查所知,乡里之间,并未为疫病所困,从七月下旬开始,臣已下令各受灾州县,组织人手,调集工匠工具,前往各乡各村,开挖新井,以保证百姓有足够干净的饮水。......”
“政策不错,不过若水质不清,挖再多的水井,又有何用?”刘皇帝指出。
李少游道:“陛下所言甚是,不过到如今,新挖之井,水质已然清澈,可供饮用。”
“不要仅盯着这些城镇地区,也不要因为乡村地区情况良好就疏忽大意!”刘皇帝指示道:“官府要起到表率作用,对于防疫,也要做到严格监督!百姓不乏愚钝,需要官府及时引导纠正!”
“是!这毕竟涉及到百姓自身安危,没人会大意!”李少游道。
闻之,刘皇帝嘴角轻微地扯动一下,这可未必。别说只是有染疾的风险,就算真的疫病大行,怕也少不了自专自是的,或许是因为嫌麻烦,或许就是因为心情不好,就敢罔顾政令要求。
世上也总少不了这样的人,别人认为的好,在他眼里总是觉得不好的,别人认为该做的,在他眼里总是错的,除非把刀架在他脖子上,或许才会不情不愿地按照规矩要求做事......
防疫营的安置,距离军营比较远,属于远郊,隔离得很彻底。刘皇帝终究还是没有提出去看望一下那些仍旧在接受观察治疗的人,甚至他们的具体情况也只能通过臣僚们的汇报来判断,虽然做出了亲巡澶州的决定,但在具体过程中,还是当有所保留。
这也让赵普等人松了口气,“高风险”区域,还是避而远之得好,他们也确实顾忌刘皇帝会因为颜面、作秀的考量,亲自涉险。
“那边就是重建的英公堤?”刘皇帝指着军营东南方向,遥远处的阴影比较明显。
“正是!”宋延渥答道,在这方面他最有发言权,组织人力,抗洪抢险,包括后续堤防的重建,都是他负责的。
在刘皇帝目光下,宋延渥说道:“官府前后调集了十万军民力,用以堵塞决口,修筑堤垒,如今,已然彻底修复!”
这一番折腾巡视,天色已然有些晚了,晚秋的气候也总是给人一种萧瑟之感。不过,刘皇帝还有一些精力,手一挥动,吩咐道:“备马,到堤上去看看!”
“是!”没有任何办法,一干人在军营中走过一圈后,又马不停蹄地陪同着刘皇帝往英公堤上一行。
暮秋的河水已经很平静了,水位低,流速也缓,再过一阵子,或许那些从属于转运部司的大船,都难以满载通航了。
大河刘皇帝是看多了,不管是汹涌的还是平静的,不论是上游,还是下游,习惯之后,也就难以有更多感慨了。
目光,仍旧落在新修筑的长堤上,比起刘皇帝巡视过的很多堤防,英公堤是在称不上整齐,甚至有些难看。
乱石与夯土凝筑,参差不齐,就像是大杂烩,缝隙也是毫无规则,张牙舞爪,连堤上的树木,都显得零乱。
然而,就是给人一种牢固的感觉,大概就是削减美观之后,获取的实效吧。另外,刘皇帝还感受到了修建之时的匆忙与急切。
“只修好堤防是不够的,还要维护。河水之患,也不能仅寄托在这一面长堤上,再牢固的堤岸,也抵挡不住岁月流水的侵袭!”刘皇帝这么说道。
终于,澶州知州刘彦昀得到了开口的机会,禀道:“陛下,州内已然开始进行护堤村落的调配,待到入冬,对于州内河道、沟渠、水库的清淤也将展开,定然按照工部的条制,进行护河护堤工作,保障澶州百姓的安宁!”
“朕不在意你们怎么说,只看你们怎么做!”刘皇帝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在堤上走了一小段,甚至试了试种植的树木是否牢靠,刘皇帝脸上终于露出了些缓和的笑意,冲宋延渥道:“今夜,就宿于营壁,准备一场酒宴,朕要犒劳一番你们这些抗灾的功臣,我们君臣也有许久没有对饮了,该举杯畅谈一番......”
“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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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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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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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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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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