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甜下意识的点开他的朋友圈,他设置的是一个月内可见,动态很少。
近期的只有一些医学学术研究的转发,唯一一句自己发的动态,只写了一句话:得过且过。
森甜轻叹一声,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她再次朝着刚刚陈斯年车尾灯的方向瞥了一眼。
只是初次见面,哪怕他对自己不冷不淡,但她依旧会有一种动心的感觉。
陈斯年虽然性格温煦,但却给她一种安静疏离的感觉,让人无法抗拒,贪恋时光。
森甜想……大概没有撼不动的冰山,水不入的花田。
……
在程璟琛宣布会议结束的那一刻开始,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等着人们陆陆续续的都出了会议室,夏眠吊着的心这才放了下去,“刚好紧张的。”
“紧张什么?”程璟琛一副慵懒的姿态看着她。
夏眠将手中的文件合了起来,“从嘉恒收购夏氏一来,我总担心嘉恒这边的人,会对我的工作能力有偏见。”
“嘁,偏见能改变什么,没有用的事情,何必在意。”程璟琛将话说的格外潇洒。
不过他这么久一来,也的确都是这么做的。
毕竟在他这么多年的生活中,如果偏见足以打败一个人的话,他早就千疮百孔,死无葬身之地了。
夏眠抿唇笑着,她看了看时间,拿出手机和陈斯年,森甜两人同时发了一条问询的消息。
毕竟是自己攒的场子,她总得善后。
森甜:和陈先生相处很好,你可以放心。
她回复夏眠消息的时候,完全都是按照陈斯年最后和自己的嘱咐来的。
夏眠欣慰的和她聊了两句,这边还没结束对话,陈斯年那边也回复了消息。
陈斯年:很好,勿念。
夏眠看着他的回复,拿着手机翻转屏幕笑着让程璟琛看着,“诺,有戏。”
程璟琛只是扫了一眼,便挪开了目光,“牵个线就行了,这种事情,你就别售后服务了。”
“嗯,我当然知道,放心吧,哦对,我还得问斯年一个其它问题。”夏眠说着,手指在九宫格按键上飞快跳动。
“什么问题,还需要格外去问?”程璟琛忽而主动凑到了夏眠的身边。wWW.ΧìǔΜЬ.CǒΜ
“今天上午的时候,我不是在程家祖宅看过斯年小时候照片吗?他小时候脸上是有胎记的,但现在祛的挺干净,我刚看杨泽额上也有一处相同的胎记,刚不是答应他公费帮他治疗吗?顺便问问斯年知不知道方法。”夏眠认真的和程璟琛解释着。
程璟琛这才挑了挑眉,一副了然的神色,“你不说的话,我倒是一直没注意杨泽的胎记,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是那厚刘海遮着,难得梳起来,还没逃过你的眼睛。”
“嘿嘿……”夏眠笑着,“要不是他一直对你很上心,工作也尽心尽力,我也不在意的。”
程璟琛听着她的话,脸上的笑意逾浓,他揉了揉夏眠的头,“杨泽给定好的午餐,去办公室吃吧,你边吃边聊。”
“好。”夏眠点头应着。
陈斯年此刻刚到医院,他将外套脱下的时候,口袋里正好飘出森甜给他留的名片。
他又捡起来看了一眼,随即撕成几瓣,直接丢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陈斯年正准备给自己倒点水,恰好看见桌子上的手机屏幕又亮了下,他这才拿起手机,斜靠在桌子旁点开对话框。
夏眠:我看你小时候照片额间有胎记,现在祛的那么干净,想问问方法诶。
陈斯年:怎么对这个突然感兴趣了?
夏眠:璟琛的秘书杨泽,上次在饭局上你还见过的,我看他额间有个和你相同的胎记,想着如果有好办法的话,帮他祛下。
陈斯年看着手机夏眠和自己的回复,他愣了下,又继续回复着:有现在的照片吗?发给我看看。
夏眠:好,我一会儿找他拍一下。
陈斯年放下手机的时候,手掌不自觉的蜷了下。
他拧着眉细想,陈北彦当初从福利院带他回家的时候,说的是孩子在小的时候就已经夭折。
他在陈家这么多年,也的确没有见过陈北彦和其它小孩有过瓜葛,但从夏眠和他发过的小时候照片看来。
他的亲生儿子也是长到了半大,难道自己和他是无缝衔接入的陈家?
正当陈斯年冥想的时候,夏眠那边的照片已经发了过来。
照片上,程璟琛正弯着腰仿佛强迫一般的撩着杨泽的刘海,他背后的玻璃柜上,映着的正是夏眠眯眼笑拍摄的影子。
陈斯年不肖多想就知道,大概是夏眠主动要去拍,程璟琛不让她去多余触碰其它男人,才会做出这样幼稚的举动。
一想到这里,他还是唇角浮出几分笑意,只是这笑意在看见杨泽额角上的胎记时,忽而僵住。
他将那块胎记放大,仿佛觉得手机屏幕过小,看不清楚。
陈斯年又快速的坐回到电脑桌旁,将陈北彦亲生儿子小时候的照片,和杨泽的照片投屏到电脑上,左右一张,一并对比。
他细细的看着每一处,小孩儿的胎记和杨泽头上的胎记如出一辙,甚至连边缘的痕迹都一模一样,胎记里面有沉着的黑色素残留,一共七颗不多不少。
这么观察来……
陈斯年的心中猛地一顿,如果陈北彦的亲生孩子现在还活着的话,他们不可能不联系,并且陈北彦这个人是个笑面虎,背后下手极狠。
如果杨泽真的是他的孩子的话,那一直跟在程璟琛的身边,到底意为何图?
陈斯年不敢细想,乌家现在所做的事情,他全部都知道。
或是还有一种可能,就连陈北彦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生是死?
陈斯年想到这里,拿出手机给一个人发了个消息:现在到我医院楼下,有点事情需要核实。
对方:一直都在你楼下,直接下来就好。
陈斯年看着手机上的消息,衣服外套都来不及穿上,忽而起身快步的朝着楼下而去。
还是那辆黑色的保姆车,陈斯年拉开车门坐进去的时候,副驾驶上坐着人这才转头看他,“说吧,什么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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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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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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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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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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