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八指接到手下弓手的禀报,立马向王鼎回道。
王鼎遥望着小竹楼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吩咐了一声:“开始吧!”wWW.ΧìǔΜЬ.CǒΜ
这场局从范老头大开城门焚香弹琴的时候就开始了,一环扣一环,虽有差错,但大体还在王鼎的计划之内。
之前所有的铺垫都是为了等这最后一击,成败与否,就在此一举了。
呼延单和铁木尔布赫带着手下朝着王鼎之前居住的小竹楼渐渐逼近,王鼎现在所在的地方正好将他们的情况收敛在眼前。
他的手心出着冷汗,身边的范老头紧张地瞧着底下,时刻准备好背起王鼎拔腿就跑。
要是计划失败了,那也就是他们开始大逃亡的时候了。这时的范老头内心开始有些埋怨自己了,他偷偷瞥了一眼王鼎,觉得或许自己不应该如此放任王鼎胡闹!
任何计划都是有风险的,王鼎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有六成的机会他都觉得值得一试。
所有的元兵都在小竹楼外驻足不前,面面相觑,瞧着这小竹楼,明眼人都看出不对劲。
呼延单站在人群中,盯着眼前的小竹楼,内心一突,眉头紧皱,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和铁木尔布赫现在早已习惯一路上各种刁钻的陷阱了,轻易不会以身涉险,现在这种不好的感觉让他有些意外。
四周没有其它动静,相邻的竹楼门窗紧闭,邻近的枯树上没有任何人潜伏暗藏的痕迹。
小竹楼窗门半掩,最外面依然立着个牌子,上面还是熟悉的字体。
“这—里—有—陷—阱!”
去你娘的这里有陷阱!
呼延单现在一看到这几个字就想抓狂,朝着前面的手下大声命令道:“上,都给老子进去看看!看看这里还有什么陷阱?老子就不信了,这些人还真能躲起来!再找不到他们,就给老子放火烧寨!”
呼延单的耐心已经彻底被消耗殆尽了,这一路追来,连个人影都没见着,真是见鬼了!
重要的是现在他可以肯定这寨子里的大部分主力被莫日根的吸引走了,对他来讲,抓住王鼎不过是时间问题。
不过是猫捉老鼠的把戏,竟然你们想玩,那么老子奉陪到底!
呼延单心中恶狠狠地想到。
小竹楼大门打开,没有从天而降的竹刺,没有突如其来的暗箭,也没有毒烟狼粪,难道又是一个空陷阱?
小心翼翼进来搜查的士兵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的意思很明了,心中又有些庆幸。
之前他们也曾碰到这样的情况,立着牌子说是陷阱,折腾半天啥事也没有。
这几个人慢慢地走了进去,空荡荡的小竹楼里没有人影,只有摆放整齐的竹椅和收拾地干干净净的桌子,就连洗漱的盥盆和铜镜毛巾都叠放地整整齐齐。
几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什么情况?
他们小心地探查起来,生怕等下突然从角落里杀出一个人。
“瞧,这床上有人!”
某个白袍士兵看见竹床上被褥裹出一个人形,朝同伴大呼道。
几人聚在一起,瞧着那人形有些紧张。
“难道是贼人”
这士兵好奇地问道。
另一人以瞧白痴的目光看了同伴一眼,回道:“蠢货!贼子会这样束手就擒?”
“那难道是穆小姐?”
又一个士兵犯傻。
“说这么多干啥?就在眼前,掀开不就得了!怕个鸟,老子不信这些贼子还能逆天不成?就算里面藏着天王老子,咱这么多人,还拿不住?”
最后一个胆大的士兵直接用弯刀挑起木床上的被子,露出里面的人来。
“是白仓大人!”
这些士兵惊叫,很是意外。
躺在木床上的是色目人白仓,只见他整个人裹着破衣,昏睡不醒,察看气息,依然还活着。
“这是怎么回事?白仓大人不是贼子抓住了吗?怎么在这?”
“快去禀报呼延大人和布赫大人!”
胆大的士兵直接朝另外几人吩咐道。
这事透露着古怪邪乎,已经不是他们几个能下决定的。
不远处,看着这边情况的刘八指朝王鼎禀报道:“陛下,他们进去了。”
王鼎点点头,将底下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脸上神情更加紧张,双手紧握,手心满是汗。
他瞧了眼旁边不知何时点上的一炷香,那炷香刚好烧到一半。
“再等等!”
与此同时,听到手下禀报的呼延单神情满是意外,铁木尔布赫脸色更是古怪,问道:“那白仓还没死?”
铁木尔布赫赶紧随着手下进入小竹楼,在他身后的呼延单落后两三步,不知为什么,竟然没有进去!
“给老子搜!认真搜,挖地三尺地搜!”
呼延单朝身边的士兵吩咐道,他隐约感觉到古怪。
“得令!”
外面的士兵二话不说,开始探查小竹楼底下的每一处地方,生恐错过什么。
这边的王鼎手心的汗水止不住地冒出来,想起前世什么谋士运筹帷幄镇定自若,简直就是扯淡。
心都跳到嗓子眼了,还说镇定?
“镇定,镇定!现在没急得走来走去都算是好的了!”
王鼎心中告诫自己,不停地瞧着身边的那炷香,瞥了一眼香烛,看一眼底下情况,再瞥一眼香烛。
“找到了!大人,找到了!”
有个士兵在竹楼底下的支撑竿中,发现一团油纸包裹的火药,急匆匆地送到呼延单跟前。
呼延单瞧着引线燃烧到一半被掐断的火药包吓了一跳,接着大喜,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笑道:“老子就知道有古怪!果真让老子猜中,哈哈哈,无耻奸诈的小兔崽子,这下看你还要耍什么花样?”
爽朗得意的笑声在山寨中飘扬,隐藏在不远处的王鼎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再等等,再等等!”
他心中不断告诫自己,但脚掌已经朝外,准备好逃跑的意思了。
铁木尔布赫手下的士兵背着白仓走出小竹楼,看到那火药包,自然明白一切,于是朝手下下令道:“再认真搜!不要放过一个地方!”
他没注意到身后背着白仓的士兵脸色古怪,这个胆大的士兵总觉得背上的白仓大人身上有什么东西硌得慌。
“什么玩意啊?硬邦邦的的。”
胆大的士兵手往白仓的衣服里摸了摸,突然感觉被什么灼烧了一下,他赶紧伸回手。
第二次他更加小心了,避开那地方,直接摸到那硬邦邦的东西,抓住之后,往外一抽。
看着眼前缠着精妙细线的小竹管,这家伙神情古怪,还没反应过来,那细线燃烧殆尽,小竹管发出嘶咧声响。
与此同时,王鼎瞥见那炷香燃烧到最后一丝,灰烬落下,冒起缕缕白烟。
“趴下!”
王鼎大喊,直接将脑袋埋进雪堆里,模样滑稽。
刘八指和范老头还在懵逼状态,四周埋伏的几个弓手也同样一头雾水。
“嘭!”
巨大的爆炸声将整个有穷寨从无人的寂静中直接炸醒。
一股气浪朝四周涌来,插在雪堆上那截燃烧剩下的香烛尾棒被吹倒,第二声巨响响起。
在极短的时间内,整个有穷寨接连轰鸣了五声,除了像鸵鸟一样藏起来的王鼎,范老头和刘八指等人都愣愣地遥望着小竹楼方向,眼看着那里成为火海。
范老头僵硬地转过脸,看着自家小皇帝,眼神从麻木中慢慢苏醒,变成灼人的炙热。
“这是雷劫!这是天罚!”
“陛下果真是弥勒下凡,果真是灵童转世!”
“这一定是陛下展现的神迹,一定是用来惩罚人间的神迹!”
范老头脑海里想着这些,如痴如狂,自言自语,整个人已经陷入癫疯的状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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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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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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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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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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