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范老头像是得了便秘似的,脸上表情纠结在一起,硬是不吭声。
倒是诸鹿山在一旁挤眉弄眼,让王鼎很不耐烦,忍不住一脚踹在诸胖子的屁股上,这才让他消停。
诸鹿山幽怨地盯着自家殿下,自从跟了王鼎,一个胖子活生生变成不受待见的小媳妇。
王鼎不理会这个变态基佬,仍然盯着范老头,眼中闪烁着熊熊的八卦烈火。
从范老头和诸鹿山一搭一和说来这有穷寨时,王鼎就怀疑这两个家伙肯定有事瞒着自己。要说自己那便宜老爹和谁最亲近,肯定是这两个不着调的家伙。wWW.ΧìǔΜЬ.CǒΜ
王鼎知道便宜老爹还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而这两个家伙铁定知道并且还瞒着他。
这倒不是说这两个家伙有什么私心,更大的可能是这两个家伙还不放心王鼎。
李大虎明显猜到其中的猫腻,拍了一下桌子,大喊道:“好你个范崇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还不快快说来!”
范老头瞅着自家殿下,山羊胡一抽一抽的,认命似地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包用油纸包裹的物件。
只见范老头小心翼翼地关了竹楼的窗门,四下张望,确定无人偷听后,这才一点点掀开油纸,露出里面油黄的小册子。
王鼎接手,闻着扑鼻而来烧鸡香味,眉头皱成川字,这是鬼东西看着也不像是什么武功秘籍宝藏地图呀?
忍着烧鸡味,翻了翻,里面都是一些鬼画符,那飘逸的模样别说王鼎只能认识一些简单的古体字,就说他是当代有名的文学家,都得对这些鬼画符跪地求饶。
李大虎也是一脸疑惑,看向范老头,问道:“老范啊,这是什么玩意啊?给说道说道?”
范老头习惯性地摸着自己山羊胡,和一开始的犹豫不同,反正既然决定要交代了,就不如一次性说清楚,所以有些得意地说道:“这是花名册!”
王鼎见这范老头又准备始故弄玄虚,忍不住就要抬起脚。范老头见状就像被踩着尾巴老鼠,马上开口说道:“这是整个州郡教众的花名册。”
“教众?”
王鼎抓住重点,皱着眉头。
“是的,殿下,这是圣教在霍州教众的花名册!上至十住菩萨,坐香堂主,下至白莲道人,居家修士,共计三百七十二人,一一在册。”
范老头神情得意,微仰着头道:“先帝加入圣教甚早,算是霍州最早的骨干,虽然出身低微,在圣教中辈分亦不高,但走南闯北贩卖私盐,攒下大量人脉,深得教中大士喜爱,故被授予辗转霍州教中事宜机变之要。后来老臣与先帝相识,这辗转事宜就由老臣接手了。老臣负责此事后,留了心眼,记下此份名册。上中有霍州富豪五人,官府书吏七人,读书士子十三人,余者贩夫走卒、樵夫猎户、娼妓奴仆,皆有之。”
王鼎只感觉自己耳朵是不是间歇性失聪了?这竟然是入教份子的花名册?这可是爆炸新闻啊!整得有点像后来的机关重要文件!
范老头可能还没意识到这份名册的重要性,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该有所保留,但王鼎却能感受到这份名册背后的力量。这份花名册看似薄薄十来页,但要是被官府得到,以官府对待白莲教宁杀过不错过的行径,这些就是几百条人活生生的人命。
正经人谁留花名册啊?不过这范老头明显不是什么正经人。
之前王鼎只知道自家便宜老爹是白莲教的,具体干了啥,似乎除了蛊惑一帮太平村的无知乡民以外,好像就没别的了。
哪知便宜老爹竟然还是白莲教在霍州的传讯员,说什么辗转事宜机要这种文绉绉唬人的瞎话,其实就是个别人安插在霍州的传声筒。
王鼎依稀记得前世关于这白莲教的一些信息,白莲教创立初期,还是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纯洁白莲妹子,甚至一度连当朝丞相都以加入白莲教为荣。上至士族,下至寒门,都对这朵白莲花喜爱有加。
可是后来慢慢地,在有心人操纵下,这白莲教就分裂出不同的派系,元朝的白莲教戒律松散,有些人信奉什么弥勒下凡,类似于前世信奉世界末日那种扯淡的事。于是极端的教众就开始搞事了,什么夜聚明散,集众滋事,直接或间接武装反抗元廷统治,简直就是前世的恐怖分子。
这么一说,自家老爹称帝立国的闹剧似乎并没有王鼎想象的那么简单。
按照范老头絮絮叨叨的意思,王老三应该是得了白莲教一些背后大佬的指示,要在霍州这个鸟不拉屎的偏僻地方搞事,结果没想到自家老爹如此凶猛,直接给你来个称帝立国。
如果说王老三只是个无知傀儡,王鼎是万万不信的,单单说这份名册王老三肯定知道,王鼎甚至怀疑就是他让范老头留下的后手。
“先帝称帝后,总教大士得知情况,立刻授予先帝霍州堂主之名,教中地位居霍州之首,这光明盾就是凭证!”
范老头朝诸鹿山伸出手,这胖子在一旁听着也不吱声,脸上始终带着憨笑,见范老头索要光明盾,这才恋恋不舍地脱下臭烘烘的草鞋,鞋底竟然藏着一块铜制盾牌。
王鼎是万万不敢接着盾牌的,范老头尴尬地瞪了诸鹿山一眼,用桌上的清水细细的清洗起来,等到王鼎接手时,只感觉入手的透心凉,不由得暗暗吃惊。
这盾牌的材质看模样也不简单,似铜非铜,似玉非玉,纹饰繁杂,一面浮刻着个日头,花纹如阳光四射状环绕在旁。另一面则是背景是无边的火焰,中间一朵白莲,两边刻着古体字,似乎是一首谒语。
王鼎勉勉强强认出其中几个字,什么源自什么启,什么一现盛世举……好吧,看来以后还是要多读书。一个穿越者过来竟然还是个半文盲,还真是丢脸。
盾牌的材质和纹络都充满着神秘古雅,让王鼎不由地生出一种年代久远的感觉,制造这盾牌的工艺很高超,至少一般人是模仿不来的,即使是拿到前世去,也没人能在轻而易举地仿制出来。
王鼎觉得以后要是缺钱,这玩意或许可以应应急,至少卖他个百八十两没问题。
诸鹿山瞧着自家殿下拿着盾牌有些爱不释手的模样,嘟囔道:“当初先帝看到这盾牌和任命的黄纸时,一脸不屑扔给我了。先帝还说,什么狗屁堂主,他是要当皇帝的男人,迟早要让大士佛子跪在他跟前。还说想让他当傀儡,就是痴人做梦。殿下可要小心,虽然先帝以圣教起事,但我二人知道,先帝骨子里就没真的信过什么圣教。殿下切莫将这些话说与外人,不然人心就散了。”
王鼎一听,心中感叹,王老三这一番话简直是霸气宣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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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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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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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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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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