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闷到站不住了,出去外面等。
天色黑透。
乔小乔回来了。
身上披了个男士的外套,踉踉跄跄的。
现在是夏天。
虞堂诀很清楚的看见男士外套下她的小腿。
很细很白。
在昏黄的路灯下亮的吓人,线条优美的也吓人。
虞堂诀从小到大从没这么恼过。
问她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问她为什么穿着男士的衣服,问她不是恋爱了。
乔小乔不说话,紧紧的攥着身上的男士外套。
虞堂诀更恼了,上前将外套给她扒了,想将这衣服撕碎。
扯开后便懵了。
乔小乔身上都是淤青,原本的衣服都破了。
虞堂诀有些慌:“怎么了这是?”
被训了好久,她一直没吱声。
这会眼泪往下掉,委屈着说:“傻子,有人欺负我。”
虞堂诀怒火中烧,从心口直接烧到了头顶。
拎着根钢管,直接冲到了她所说的那人家。
不是小门小户。
是虞家的世交,和他一起玩过,但虞堂诀不喜欢他,感觉他玩的有点花了,照虞郎白的话来说,便是有点脏,没下线。
俩人交情不深,但他这位独生子却决不是他这样的人能招惹起的,最起码,不是虞家没半点地位的他能招惹起的。
虞堂诀知道,却想不起来。
拎着根钢管将人抽的半死。
他早长大了,刚成年,一米八三的个跟虞郎白比差了点意思,但跟大堆男的比绰绰有余。
更何况这几天偷看小乔的那段跳舞视屏,精力旺盛到只能锻炼来发泄精力,于是很壮,很凶。
杀红眼到一群人上来拉都拉不开。
直到旁边人颤巍巍的说,“虞爷来电话了。”
虞堂诀才回神,抹了抹脸上的血水接电话:“小叔。”
“闹什么呢。”
“小叔,有人欺负小乔。”虞堂诀哽咽了,委委屈屈的说。
对面顿了顿:“先回家,明天再说。”
虞堂诀说好,转身出去,无人敢拦。
小乔在门口站着,看见他出来迎上去,踮着脚用袖子擦他脸上的脏污。
虞堂诀:“你是我的,不管是谁,我都不会让人欺负你。”
虞堂诀清楚的记得她的眼神,全是泪水,却很温柔,满满信赖说:“恩。”
回了家,虞堂诀想着她肩膀上的淤青,越想越心疼,洗了多久的澡哭了多久,出来时看见小乔头发湿漉漉的坐在床边没忍住。
脸红了,激动了。
虞堂诀记得特别清楚,这场停不下来的亲是小乔主动的,特别生涩的喊他的名字,然后俩人抱在一起接吻。
亲了一整晚,俩人都没睡着。
前半夜小乔害羞,虞堂诀激动。
后半夜小乔好点了,俩人抱着说话,虞堂诀还是激动的要死,搂着她汗毛一层层的往上冒,下去再来,下去再来。
手都在哆嗦,脑袋挤在她肩胛骨闻着她的味,一阵阵的发晕,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你愿意吗?”小乔声音大了点。
虞堂诀脸通红:“什么?”
小乔侧脸过来,从背对着他到躺平直勾勾的直视他:“我们买个房子搬出去。”
虞堂诀愣了下,点头:“好。”
小乔咬咬唇:“还有结婚……”
结婚……
这字太陌生了。
虞堂诀截止至今,没怎么跟圈里的人沾过,便也没想明白结婚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乔看他迷茫,补充:“就是我们一直在一起。”
虞堂诀害羞了,凑近小声哔哔:“我愿意的。”
下巴被挑起,虞堂诀五迷三道的看她。
接着又被小乔亲了。
亲的特别温柔,特别……着火。
但着火了却不知道干什么。
虞堂诀被引导着差点找到关键的时候,后院平静了很多年的大门被砸响。
顾向远打哈欠:“郎白叫你。”
虞堂诀最不喜欢他,刚跟虞郎白一两年,整天郎白郎白的叫,这是他叔,尔等都要叫“爷。”
但没吱声,跟着去了。
到外面回过来味了:“不对啊,你怎么来这个房间找我。”
顾向远似笑非笑:“除了你妈,有人是傻子吗?”
虞堂诀红了脸喃喃:“没关系,反正我俩是要结婚的。”
顾向远顿足,侧脸看他:“你也是傻子。”
虞堂诀莫名其妙:“你有病吧。”
顾向远撇嘴:“再哔哔告诉你小叔,让他揍你。”
虞堂诀气短了。
这些年没少被虞郎白揍过。
踹一脚,扇脑袋。
大大小小什么原因都有。
私教虞堂桓毕业参加高考去学商了,而他四年都没毕业,没资格参加高考。
卷子难度一调再调,却还是不过。
虞堂诀感觉自己的脑子真的不适合学习。
他都想好了,让虞郎白给他买个国外的野鸡大学文凭。
然后在虞家搂着小乔混吃混喝等死。
但还没说,所以只能暂时夹起尾巴做人了。
顾向远将他带去老宅大门便走了。
虞堂诀迎上去:“小叔。”
精神气十足,笑的特别憨。
虞郎白递过去烟盒:“抽吗?”
虞堂诀摇摇头。
“抽。”
虞堂诀逆来顺受的抽了。
刚吸第一口就被呛了下,还没咳,被虞郎白一句话砸愣了。
“明天开始,跟着我在深海四处转转。”
虞堂诀惊呆了:“为什么?”
“你哥学完商,后年学医,你呢,想学什么?”
“学混吃等死。”
虞郎白没情绪的叼着烟插兜看他:“混吃等死的混知道怎么写吗?”
“知道。”
虞堂诀被赏了一巴掌,朝着脑袋。
他挠了挠:“小混混的混。”
“小混混是男人吗?”
“不然呢?女的也不合适。”
虞郎白沉默半响叹气:“你今天打的那户人家心思深沉、睚眦必报。”
虞堂诀想起来那混账便气的难受,理直气壮道:“他该死!”琇書蛧
“断了三根肋骨,小腿粉碎性骨折,脑袋破了个口子,电话不打到爷这,你比他先死。”
虞堂诀不服气:“是他先欺负的小乔!”
“那又怎样!”虞郎白不耐烦了,噙着烟朝前一步,冷冰冰的俯视他:“那又怎样!你算什么东西!充其量是个二百五!”
虞堂诀有些受伤。
他从小就胸无大志,反射弧比寻常人长,说难听点,的确是虞郎白嘴里所说的二百五。
但那人何止该落得这个下场,他欺负小乔,他该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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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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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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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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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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