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蕊咬咬牙,小跑着跟上。
好不容易挨到点伞边,身子都要湿透了。
唐蕊没忍住:“伞能不能朝这边挪点。”
虞郎白面无表情:“不能。”
说着大踏步的朝校门口走。
什么破学校,车都他妈的不能开进来,还是墨柒上的那个学校好,下雨了能背着墨柒,让她给打伞。
真他妈晦气。
虞郎白越走越快。
唐蕊捂着包小跑着跟。琇書網
在前面教学楼前径直撞到了虞郎白的后背。
他后背宽阔挺拔又坚硬。
唐蕊的鼻子撞红了,脚也有点错位的疼。
除此之外有些心神荡漾。
虞郎白这人的性子她是真的厌恶到了极点,但这身子,也是真的喜欢到了极点。
虞郎白撑着伞凝眉。
感觉有双眼睛似乎在盯着他。
“哎呦,我脚好疼。”身后唐蕊在叫唤。
虞郎白收回思绪,回头看了眼。
唐蕊全身湿透了,扶着一边的腿小声啜泣,看着狼狈又可怜,像墨柒最喜欢心软的落水狗。
虞郎白有些不耐,抬脚就想走。
转念想到了调岗的事。
编制的事,没有比唐蕊再清楚的,毕竟最开始就是她办的手续。
调岗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已经着手在办了,没道理再因为这个找老田。
四十出头的人比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还碎嘴,比比比的没完没了。
舍近求远亏。
虞郎白拧着眉:“站好。”
唐蕊气黑了脸,她脚是真的疼,不是装的,怎么站好?
虞郎白看她红着眼睛歪着身子,看样子是真伤了狗腿。
伸出食指提她后领子,刚沾上就嫌脏的松手了。
脱下有些潮的风衣罩住她,把雨伞塞她手里,挑挑拣拣个碰不到她身子的角度打横抱起她。
唐蕊尖叫了一声,另外一只手想抓着他衣服。
虞郎白冷飕飕:“不想爷剁了你的狗爪子,就别碰。”
不碰了。
虞郎白大踏步往外走。
唐蕊被他隔着衣服抱着,心跳砰砰砰的,很快很快。
她最喜欢的就是高个高鼻梁,肌肉线条不夸张却又结实的男的。
可爷爷研究室那些文弱学生根本就没有这一挂的。
大都是白斩鸡和四眼傻男。
所以偶尔有抱怨,却还是任劳任怨听家里长辈的在虞郎白身边打转。
理想型的身材正抱着她,滚烫的肌肤温度隔着衣服灼烧着她的神经,让她害羞的不好意思看虞郎白。
眼睛左转右转的朝旁边扫。
冷不丁的,微微眯了眼。
前面凉亭石柱子后面漏出的那张脸怎么这么熟悉?
是……墨柒。
唐蕊隔着瓢泼大雨若有所思。
墨柒……来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墨柒看着虞郎白抱着唐蕊消失,面无表情的拧长发上面的水珠。
拧完头发上的水拧衣服上的。
茫然了一会,顶着雨朝虞郎白消失的方向走。
墨柒浑身湿透的出了学校。
上了车,在驾驶座坐了会。
后知后觉的很难受。
全身都是水,驾驶座上没来得及换的坐垫因为吸了水,像是一块沉满水的海绵。
墨柒拨了拨往下滴水的头发,疲乏的靠在方向盘上。
她想虞郎白了。
很想很想很想,特别想。
墨柒闭眼沉默了很久。
十点多的时候睁眼,找出手机,用干纸巾把屏幕上的水珠擦干净,随后打电话。
对面没隔多久便接了。
墨柒抿唇:“虞郎白。”
“他去洗澡了。”唐蕊的声音隔着手机传过来,温柔又甜蜜,说完很随意的问道:“找他有事吗?直接跟我说也行。”
墨柒把电话挂了。
被雨水浸的有些皱巴的手摸索出车钥匙,打火,开车。
七个小时的车程。
墨柒到京都时是五点多。
五点多的天色还暗着。
墨柒沉默的按家门的锁。
“你这是刚回来还是正要出去呀。”
墨柒看向拎着桶背着包的杨老,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说话。
杨老嘀嘀咕咕:“晨跑要注意量,瞧瞧这浑身汗湿的,小姑娘家家还是要当心点。”
墨柒笑笑:“钓到鱼了吗?”
杨老叹气:“真叫你家那位说中了,我这人是煞命,人家都是满桶,就我,连个鱼苗都钓不到,不信邪的夜钓了大半个月,还是这样,气死老子了,不钓了。”
墨柒笑笑,推门进去。
杨老头跟了两步,朝里面喊:“别出去晨跑了!听见吗?”
墨柒提起精神说听见了。
一步步的上楼,歪倒在床上。
墨柒一觉睡到另一个天黑。
昏昏沉沉醒来时,脑子很晕,强撑着摸了摸额头,很烫。
理智告诉墨柒,你要爬起来吃点药再吃点饭再喝点水。
这样因为住院十几天消失的营养才能补回来。
才能和从前一样,有力气跑,有力气蹦,但……不想动。
墨柒睁着无神的眼珠,安静的看着面前的世界。
都说高烧时面前的世界是扭曲的。
这会看,的确是扭曲的。
就连传进耳朵里的声响都带着扭曲。
像是一条直线变成了一段又一段的波浪线,一点点的敲击着墨柒的耳膜。
墨柒瞳孔有些涣散,接着骤然紧缩。
她挣扎着爬起来翻找手机。
揉了揉眼睛,看上面的来电通知。
虞郎白……终于给她来电话了。
墨柒抿唇滑开。
对面很安静。
墨柒跪在地板上,眼圈红了:“虞郎白。”
“放学了吗?”
墨柒扯扯嘴角:“恩。”
眼泪断线的往下掉。
墨柒咬着手臂遮挡自己哽咽到破碎的声音,等到没那么明显了,小声说话:“你能不能回来?”
对面安静半响:“回哪?”
“回京都,你……”你能不能别在陕北了,能不能不做老师了,能不能别抱唐蕊,能不能回来,能不能和从前一样在家里等我,能不能……和从前一样爱我。
墨柒说不下去了,捂着嘴无声的哭。
“墨柒,这学期结束,我回京都。”去你的学校,做你的教授,带你读研、读博、亲手送你去攀顶峰的石头,让你在金融领域发光发热,成为所有人望尘莫及的存在。
不等墨柒说话。
虞郎白接着说:“在此前我不回去。”作为你跟我较劲让我主动给你打电话的惩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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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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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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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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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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