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鸣没再说。
报告出来,还好,是肌肉软组织挫伤,没伤到内脏,更没伤到骨头。
墨柒想起从前刚跟虞郎白那会瞧见他一脚将人胸前肋骨踹翻两条。
夸奖道:“你身体不错。”
齐鸣似笑非笑:“墨先生没用力。”
那模样可不是没用力,是想弄死他,但没伤到是万幸,别的没必要说。
墨柒和齐鸣一前一后的出门,墨柒心不在焉,没瞧见门口的楼梯,错步间晃了下神,差点跌倒。
被齐鸣拽到怀里长出口气,没等说话,余光瞄见一个看见便头大的人。
是梁微,穿着病号服。
墨柒从齐鸣怀里起来,按了按太阳穴,烦躁的厉害。
尤其是梁微看见她裤子边蹭到的血和齐鸣身上的,眼神一下就变了,脱口而出:“你受伤了吗?”
“没,你……”墨柒叹气:“肩膀还没好吗?”
“明天就可以出院了。”ωωω.χΙυΜЬ.Cǒm
“那还好,不耽误结课考。”墨柒说完就走。
梁微朝前一步拦着,目光灼灼道:“墨柒,你是被他伤了吗?我就知道,他那种人就算攀上上层洗白了,也本性难移!他骨子里就是个流氓……”
“闭嘴!”墨柒打断,眉梢蹙着一层冰,凑近他小声威胁:“你丫是不是没完了,那是我丈夫,我他吗说的只能这么明白了,不要再给你和你家人找麻烦!”
说完推了他一把,冷冰冰道:“大半夜的赶紧回去睡觉吧,不然结课考爬不起来,下任的学生会会长不好说是谁的了。”
说完快步离开。
等到齐鸣拉开后座的车门,启动车辆。
齐鸣的灰白色羽绒服不止沾到了墨柒指腹的血,胸口那还有个大大的鞋印,不脏,看着却有点明显。
手机电充的差不多了,墨柒开机朝他要微信。
齐鸣给了。
她等红绿灯的空隙给他转了一万块钱。
后座齐鸣看见,笑道:“给我转钱干什么?”
“对不住,我哥他……总之这几天别去打工了,好好养着,还有,今天的事麻烦帮我保密,衣服送去干洗吧。”
齐鸣过了会回答:“江寻呢?”
墨柒愣了下。
他继续道:“上学那会,每个周末江寻都来找你,他现在去哪了?”
墨柒没应。
齐鸣自顾自的接着说:“最牢靠的感情是亲情,别的一旦变质,无法留存,唯有亲情不一样,人不能犯的错误便是为了任何一样东西放弃亲情。”
墨柒没说话。
齐鸣又问了两句梁微的事。
墨柒没怎么应,心不在焉的,看着齐鸣下车进了学校,开车去小巷口待了会,接着回郊区的家。
到楼下已经凌晨两点半。
墨柒烦,不怎么困,低头上楼。
猛地被拽了下,刚想小声尖叫,嘴巴被熟悉的温度覆盖。
墨柒眼睛眨眨,又红了。
虞郎白捂着她的嘴看她。
眼圈红了后便是掉眼泪。
墨柒的眼泪不停的掉,顺着下睫毛一直掉到虞郎白手背上,他凑近,亲了亲她沾了泪水的睫毛。
墨柒哭的更凶了。
“我错了。”虞郎白声音低沉沙哑且很温柔:“我错了,行不行?”
墨柒不哭了,推开他:“你问行不行,就是不行!”
说完扭头就上楼。
手腕被拽了下,墨柒大大的呲了一声。
虞郎白凝眉松手,提着她后脖颈将人拽回来,拽到路灯下,捏起她手,皱眉看她的手腕。
“虞郎白,你家暴。”
指控简单粗暴。
虞郎白没吱声,还在细细的看。
墨柒把手抽回来,又被拽了回去,半响后对着吹了吹。
墨柒没抽手了,眼泪吧嗒吧嗒的又开始掉:“虞郎白,你打我,踩我给你买的玫瑰花,还骂我,不信我,你说过不欺负我的,你又欺负我。”
哭到极致,墨柒一抽一抽的打哭嗝。
委屈的要死,接着嘀咕:“吹炸你的肺,我都不会原谅你。”
虞郎白抬头睨了她一眼,皱眉不算温柔的抹她脸上的泪花。
眼皮哭的泛了轻微的肿,水光潋滟的。
虞郎白力道轻了点:“你说在婚房等我,我一分钟都没耽误回了家,但你没在,打电话还关机,在路口等了你一个小时,等到你跟个男的从花店里出来,他还摸你,墨柒,到底是我欺负你,还是你欺负我。”
“你……”墨柒气的嗓子都哑了:“他没摸我,我更没让他摸,就是弹了下额头,弹额头你不懂吗?”
虞郎白没情绪的掀眼皮瞧她:“男的千千万,一人弹一下,你连个全尸都没有。”
墨柒气结:“跟你说了那是老同学,他就是帮我付个钱,你奔着弄死他把人一脚踹进了急诊室,现在竟还倒打一耙?是不是我身边就不能出现一个男的,不管是谁,发小也好,别的也罢!”
墨柒恼急了:“你能不能改改你霸道残暴的性子!能不能看清楚这次就是你的错!”
墨柒刚没了的哭嗝啵的一声重新开始,越来越急,恼的她差点要撞墙,一边打嗝一边想接着和他理论。
瞧他脸色从原来的没情绪变成了冷冰冰的凶残,彻底恼了。
袖子一甩,扭头就上楼。
虞郎白在后面跟着,一言不发。
墨柒回家,情绪爆发,没管深夜熟睡的几人,砰的一声甩了房门。
虞欢被吓醒了,瞧她坐在床边哭的跟个小媳妇似的,不走心的安慰了句:“明天还要搬家呢,早点睡吧昂。”
墨柒推搡着,将她也赶了出去。
半响后把被子地铺统统丢了出去。
虞欢熟门熟路的缩沙发上睡,瞧见虞郎白想点烟,好心提醒一句:“墨柒不让在家里抽烟。”
虞郎白没吱声,开门出去抽。
隔天一早,墨柒还没睁眼,搬家公司来了。
等洗脸刷牙结束,家里的电视、沙发、行李一扫而空,只剩了个空落落的带空调和床的家。
虞郎白一趟趟的往奔驰里塞墨柒的行李,塞好后,沉默的看着她。
墨柒也沉默,赶着仨小孩进雷克萨斯,开往小别墅。
到地方时虞堂诀也在,正指使着保洁打扫卫生。
虞郎白开车门下来,在车身边倚着,面无表情的抽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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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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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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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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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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