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想往楼下跑,手腕被江寻死死的握住,江寻冷笑的看着虞郎白:“她不会怕,因为她刚才亲口说的,以后的每一晚我都会在,她从此以后的梦里只会有我。”
墨柒打断:“闭嘴!”
江寻挑眉:“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就是你亲口说的啊,就在几分钟前你说过一次,他出现的前几秒前,你又说了一次,你亲口说的啊,说以后和我结婚生子,我说的不对吗?”
没给墨柒再开口的机会。
虞郎白双手交叠着放在膝盖处,眼神越过墨柒,看向江寻,尤其冷漠:“就算她亲口说的又怎么样?”
虞郎白歪了歪脑袋,有点疲倦的笑笑:“墨柒想过的是平凡自由自在的生活,你当初如果安安分分的去考大学,不对。”虞郎白冷笑:“就算不考大学,去摆地摊,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因为归根结底也是自由的,和她算是一路人,但你千不该万不该选现在这条路。”
虞郎白声音很哑,他握拳挡住嘴咳了咳,将拳头上咳出的血丝遮挡在了毛毯那,接着开口:“就算是墨柒说了她以后的梦里只会有你,你现在也配不上她了,一丁点都配不上。”
江寻冷笑一声,手高高抬起,直接落下。
一楼涌进大批的人,黑衣素裹,和当初在仓库外为那个燃烧着的仓库送葬的人一模一样的装扮。
墨柒指甲用力,生生的在江寻桎梏她的手臂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江寻……你……”墨柒脸扭曲了,脸上全是茫然和无措。
江寻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睁大眼看清楚,虞郎白今天到底怎么死!”
墨柒看向虞郎白。
虞郎白也在看着她,歪着脑袋,声音穿透了下面的人群,朝着墨柒耳窝里钻:“墨柒别怕。”
墨柒脑中刚才兜兜转转了无数种念头。
她不会让虞郎白死的,绝对不会,不管怎么样。
绝对不会。
哪怕是死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不是被江寻。
也不行。
真的不行。
怎么样都不行。
这会却不是……
虞郎白说江寻配不上她,说墨柒别怕。
墨柒茫然的想。
虞郎白不会死,会死的大约是……江寻。
围着虞郎白的人齐刷刷的换了个方向,对着的是二楼,接着门口涌进数不清的人,跟着挤满了整个大厅,对着的……同样是二楼。
虞堂桓瞪大眼看着,手中的拐杖砸落在地。
这些人不单单有江寻的人,还有……他的人。
情况翻天覆地的变了个个。
江寻愣在原地,虞堂桓亦然。
虞郎白架了根烟在嘴里,朝着顾向远努嘴,顾向远弓腰给他点上。
随后直身,不正经的模样收敛了,很严肃和讥讽。
“虞爷混深海那会十六,任家主那会十八,现在三十一,整整十五年,虞家从黑的要掉渣成了现在差不多白透了的模样,不是因为上任家主,也不是因为上上任家主,因为他虞郎白。”
顾向远耸肩笑:“虞郎白是谁啊,是没人敢打脸的爷,在咱们这种圈子里混的,除了年轻一辈不清不楚不长眼的,没人敢拿着匕首对着虞郎白,因为有句话从他刚迈进深海圈子开始便刻在了深海暗色的天空顶上。”
顾向远一字一句的说:“虞郎白让谁死,谁敢活?”
他挑眉得意:“阿三剩下的人也好,虞堂桓你借着下任家主招揽的人也好,只要虞爷正儿八经的一声令下,你扯开嗓子问问,谁敢拿着匕首和虞郎白作对。”
顾向远声调嘹亮,一字一句的开口:“谁敢?!”
场面寂静无声,黑衣素裹的人面色严峻的盯着上方愣住的虞堂桓和江寻。
虞堂桓踉跄的朝前走了两步,手撑着扶杆,面色苍白的看着下方:“为什么不敢?凭什么不敢?我才是下任家主!我才是啊!”
虞郎白悠悠的吐出口烟圈,嗓子很哑,带着浅薄的失望:“因为你没见过我在任十五年间的夜。”
虞郎白微眯眼,浅薄的笑笑:“你出国那晚请我去酒吧喝酒,你问我,为什么想走却迟迟没撕破脸走,你自说自话,说我这些年太艰辛了,自己给自己肩上扛的担子太重了。”Χiυmъ.cοΜ
虞郎白挑眉:“你看到的艰辛只是百分之一,你以为重的担子是老子在给你背,因为老子不想你跟你那二百五弟弟走我走过的老路,虞堂桓,老子身处多年的是夜,你他妈看到的是黎明,你跟我讲凭什么?”
他笑笑:“顾向远跟我不过五年,他都知道凭什么,你为什么不知道?整个深海在圈子里混的,阿三的那些手下,和虞家沾边的这些人都知道,只有你们不知道?动动你的脑子想想为什么不知道?”
他丢下烟头,神色很淡:“因为我曾想给你们一个干干净净的虞家,所以我没让你知道,但你……真的是上不得台面。”
虞郎白侧身嘱咐:“带墨柒去我的房间,把门锁了,让她别听。”
片刻后再回头,唇齿带笑,阴毒狠辣:“楼上那俩,一个不留!”
虞郎白本来没打算让墨柒看见他这样。
但没办法。
她都和那小鸡仔说了要结婚生子,梦里也好,怎么样也好,总之都没有他。
所以……
虞郎白眯眼看向墨柒。
你就怕吧,怕到把眼睛哭瞎,怕到以后不敢不来给老子烧纸。
几人上楼,对墨柒伸手,伸向的方向是通往虞郎白房间的方向。
墨柒面色苍白,半响后屈了屈膝盖,她……有点站不稳。
墨柒缓慢的呼吸,站直,挣开江寻此刻没力的桎梏,错开他抬脚。
江寻伸出手拦住她,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柒柒……”
墨柒双手捂着脸,声音很低,带着拼命压抑的哭腔:“江寻……你……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
墨柒眼泪从指缝往下掉:“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为什么啊,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说了愿意跟你结婚、生子、你却还是不听我的,为什么非要逼我……恩?”
墨柒摇摇欲坠,她松手垂头,拨开他的手,看着面前几个大汉,接着看向楼下虞郎白:“我……我……”
墨柒脸扭曲了:“我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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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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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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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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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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