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郎白还喜不喜欢自己。
犹犹豫豫,晃晃荡荡,一会说喜欢,一会想起那个娇软的姑娘又说不喜欢。
顾向远昨晚在忙着车震,虞郎白什么时候告诉他,自己要去酒店找他的?
只可能是在输液的中途。
-显摆的。
墨柒摸不准他现在到底什么意思,但不妨碍恶向胆边生。
毕竟经理说的对。
虞郎白这种人,从手指缝里漏点出来的,要么是毁她的命,要么是……改她的命。
墨柒目光灼灼的看着顾向远:“打给他。”
顾向远顿了顿,咬牙出去打了。
墨柒转身回了病房。
到病房的时候,十四已经醒了,像是做错事一样看着墨柒。
比不过巴掌的脸上只剩一双大大的漆黑的眼睛,手死死的攥着手边的被罩。
墨柒摸了摸她的脑袋:“胸闷吗?”
十四摇头,但嘴唇泛着微微的青。
墨柒唇角的笑僵了。
她掀开被子,在十四小腿上微微掐了下。
十四凝眉。
墨柒开口:“疼吗?”
十四慌慌张张的摇头。
墨柒捂着脸无话可说。
手臂被拽了拽,十四声音很低:“姐姐,我不疼,一点都不疼,你别生气好不好?”
墨柒捂着脸一直没说话。
病房门被叩响。
墨柒抬头,看见玻璃那漏出来的人脸愣了。
她没想到虞郎白会来这么快。
墨柒起身,手腕被拽住。
她回头看过去,十四眼底全都是惊恐:“姐姐。”
惊恐的来源在哪?
墨柒顺着她闪躲的眼尾定格在玻璃那虞郎白漏出的脸上。
她心口缩了缩,接着带笑的摸摸她的脑袋:“姐姐的朋友来了,我去和他说点事。”
“他不是你的朋友。”
墨柒唇角的笑挂不住了。
十四小手指节带着青白,脸很小,很弱,很破碎,说话却口齿清晰,一字一句:“姐姐再为了十四像从前那样委屈自己,十四宁愿去死。”
墨柒怔愣了很久,“我不会。”
“真的吗?”
墨柒喉咙滚动,声音很低:“真的,我发誓。”
十四看着墨柒,小声的说好,松开了手。
墨柒脚步沉重的开门出去。
虞郎白衣冠楚楚,嘴里叼着根烟,面无表情的看了眼病房里,接着回头看她:“打一架?”
墨柒抿唇:“外面说。”
虞郎白率先转身,只看背影,都能看出一种得意劲。
墨柒抿唇,心口闷的要死。
到外面虞郎白也没停,直接走去车边,随后开了后座门。
墨柒顿足。
虞郎白挑眉:“走啊,大白天的,这里面打一架最合适。”
这话很荤,背后寓意的更直白。
男男女女的那点事,虞郎白理解的打一架就是这个意思。
墨柒手掌紧了紧,横握成拳,抬脚上车。
虞郎白唇角要翘不翘的跟着进去,进去后就开始扯领带。
墨柒冷眼看着:“你脑子里除了黄色废料,是不是没别的东西了?”
虞郎白扯领带的手顿住,这意思,不是他以为的意思。
他沉了脸:“你有病。”
墨柒冷笑:“彼此彼此。”
俩人对视,剑拔弩张。
墨柒笑笑,率先打破僵硬的气氛:“看样子,你是直接选了第二个。”
说完便上手,朝着虞郎白的脸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
虞郎白偏了脸。
墨柒的手抖了抖。
她按住因为恐惧开始颤抖的手,口齿清晰:“这才是你选的打一架!”
今天是阴天,从早上开始,天色就雾蒙蒙的,带着要下雨的征兆。
此时的车厢里很暗,最清晰的就是虞郎白略长的发,黑黝黝的一片,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看见规整的下巴,在昏暗中闪着幽幽的白光。
很恐怖。
墨柒吓的心口缩了缩,她勉强镇定神色,重复道:“这就是你选的打一架。”
她等着虞郎白怎么回复。
打回来,或者是一脚将她踹出去,亦或者是拎着她去喂狼。
不管是哪一个,都代表了虞郎白真的不喜欢她了,昨晚说的那些让她跟他回去的话是哄她的,想要等着她回去想办法报复她。
如果是这样,墨柒便能歇了让他从指缝里漏点机会给自己改命的想法。
虞郎白回过脸,开口:“你想死。”
墨柒看着他的眼睛,开口:“不想死,虞郎白,咱俩做朋友吧。”
男女之间没有纯粹的友谊,除非男的或者女的性取向不同,俩人是姐妹,或者是兄弟。
墨柒凑近他,声音很低:“咱俩做朋友吧。”
“可是我想弄你。”
墨柒顿住:“我扇了你一巴掌,你还想弄我?”
不是打架的弄,是荤色的弄。
虞郎白眼睛黑沉沉的:“我想让你一个月都下不了床,哭着喊着继续。”
墨柒:“……”
她深吸口气:“我不愿意,你就没可能。”
墨柒话说的绝对,下一秒,虞郎白直接扑了过来。
车厢里的温度瞬间升温,虞郎白牢牢的困着墨柒,声音很低:“谁说的?”
墨柒艰难的将手抽出来,手机按着一串电话。
虞郎白瞟了一眼,没有备注,但的确是沈雪的。
墨柒被他浓重的味熏的有点面红耳赤,她一字一句的开口:“你再碰我,我就给沈雪打电话,让她看清楚你对我旧情难忘,让她再吐血一回。”
虞郎白低头吻她。
墨柒躲了两下没躲开,牙关紧咬,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拨通键。
虞郎白劈手打掉了手机,捡起来按了关机丢了,随后压着她,手牢牢的按着她的手,尝试十指紧扣。
冷不丁的,墨柒掌心多了个尖锐的物件,接着绕开了他的手臂,直指虞郎白的后心。
尖锐的顶端穿透了虞郎白的衬衫,抵着他的皮肉。
虞郎白没理,掐着她的下巴让她张嘴。
墨柒瞳孔缩了缩,趁着空隙,将手移到了自己的脖颈处。
她脸颊还泛着半块青,下巴被虞郎白掐着成了嘟嘟的模样,却依旧咯吱咯吱的咬着牙冠,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虞郎白眼睛看向她脖颈处抵着的小刀。
是水果刀,不算尖锐,但穿进她白白嫩嫩的脖颈一点都不费劲。
虞郎白支起上身:“朋友?你不觉得可笑吗?”
不可笑,因为虞郎白喜欢自己。
墨柒笑笑:“朋友,十四才不会觉得我委屈,闹着不想活。”
m.χIùm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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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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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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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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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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