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郎白沉默了很久。
任凭沈雪依旧在他身边哀哀怨怨的哭,也提不起精神让她别哭了或者是回去睡觉。
就这么沉默的,站着。
站到最后,沈雪不哭了,打了个哆嗦:“我们回去睡吧。”
虞郎白恩了一声,转身回屋。
沈雪看着他的背影怔怔的。
郎白似乎……生气了?
虞郎白没去墨柒那,在沈雪的房间洗了个澡,随后躺在床上玩手机。
沈雪洗了澡,小心翼翼的往虞郎白身边蹭:“郎白,你玩什么呢?”
她看了眼虞郎白手机的屏幕。
一黑接着就是一亮,是面容解锁的缘故。
亮了后,迟迟没有操作,黯淡了些,接着再解锁大亮,周而复始,被沈雪喊了一声,虞郎白才回神。
将沈雪推开:“我出去抽根烟。”
说完不等沈雪说话,捏着手机出去了。
沈雪愣愣的看着,等了很久都没等见虞郎白回来。
她以为他去找墨柒了,有点失落的起身,想将门关上。m.χIùmЬ.CǒM
错身间。
看见虞郎白站在门侧边的墙壁那,指尖夹着根烟,却没点,眼睛出神的看着旁边的房门。
那是……墨柒的房门。
沈雪抿唇,刚想开口喊。
虞郎白将没点的烟捏成团,扬手丢了,大踏步的去拧了墨柒的房门。
门是锁着的,虞郎白拧了好几下没拧开,抬脚径直踹了过去。
这房子很老,虞郎白买已经是十几年前,买后一直没怎么住人,也就没有重新装修。
很轻易的,不过两三脚,门被踹开。
沈雪愣愣的看着门开接着被甩上,在黑夜中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伴随着……墨柒的尖叫。
随后是呜咽的小声啜泣,还有……她无比耳熟的,满含欲的小声哼。
虞郎白每次去国外看沈雪,前两天都是和平相处,第三天开始,沈雪便开始不安。
虞郎白正当盛年,俩人只是盖着被子睡觉,沈雪都能感觉到虞郎白身上的热气。
热气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盛。
隔着一道泾渭分明的三八线也直接朝着沈雪涌来。
沈雪想帮帮他,但他不让。
很决绝的挣开了她的手,背过身让她睡觉,理由是她不能劳累,手都不行。
沈雪看着他离的很远的后背,不止一次的被噩梦惊醒。
梦见虞郎白有人了,是自己不认识的女的,很漂亮,虞郎白被她勾走了魂,不要她了,因为嫌弃她坏了身子,不能陪他。
一辈子这么长,自己丢了全部只为了跟在他身边。
她没有胆子去想象没了虞郎白,自己还剩下什么。
她找了外面那些不负责的人给虞郎白,虞郎白暴怒。
沈雪苦苦哀求,在衣柜里不停的哭,不停的哭,哭的感觉眼睛都要坏掉了。
虞郎白那时候就站在衣柜外面。
沈雪从漏出的衣柜缝中能看到虞郎白的影子。
俩人对峙了十个小时。
沈雪水米未进,哭的嗓子一声都发不出,只能绝望的嘶哑的哀嚎。
和那晚从河里将少年拽出来一样的嘶哑的哀嚎。
他打开了衣柜门,从上到下的看着她,沈雪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知道他妥协了。
当晚,国外的别墅里响起了这个声音,包括后来虞郎白来的每一次。
和墨柒现在的一模一样,但是比墨柒的凄惨多了,那是带着怒火的宣泄,这是……温柔缠绵。
沈雪默默的关上门,将被子掀到了头顶,咬着唇默默的哭。
墨柒隔天醒来,整个人都废了。
虞郎白穿了衣服,从地上捡了根验孕棒丢过来:“去试。”
墨柒睡了一觉,眼皮依旧睁不开,恹恹的:“郎白哥哥,你是不是傻啊,哪有办完就怀的,少说得……七天。”
虞郎白嗯了一声,转身就要出去。
墨柒喊住他:“我的钱转过去了吗?”
虞郎白顿了顿,笑笑:“转了。”
墨柒长出口气,啾啾啾的,隔空给了他好几个飞吻。
虞郎白转身走了。
墨柒的笑脸收了起来,多了点若有所思。
虞郎白……似乎有点奇怪。
她没怎么在意,伸长胳膊够自己的手机,想看看虞郎白所说的凑个整是多少钱。
卡里的余额全都转给江寻那张卡里后,只剩几块钱,现在依旧是。
她瞄了眼日期,今天是礼拜天,难不成银行礼拜天会延迟。
她撇嘴,将手机丢开。
下楼的时候,沈雪挽着虞郎白的胳膊正准备出门。
扫见墨柒,温柔体贴的让她刷牙吃饭。
虞郎白催促:“走。”
墨柒托腮看着俩人并肩出去,默默的扁了嘴。
她没会错意,虞郎白好像……真的冷淡了点。
毕竟……和沈雪挽着胳膊出去,一眼都没看她。
她撇嘴,乐的自在的下去吃饭。
坐凳子的时候有点难受,在心里骂了虞郎白后,接着是忐忑,草草吃完,去楼上换了衣服想出门。
门口两个大汉堵着不放行,硬邦邦的扔出话:“爷说了,你自己不能单独出去。”
墨柒忍了忍,回去了。
却不能死心。
她不能怀孕,绝对不能在这个档口怀孕。
来回转了好几圈,从楼下的卫生间窗户里钻了出去。
墨柒跑的飞快,连滚带爬的直奔药房,不想生事,买了一包避孕药便匆匆的往回赶。
过马路的时候,耳边响起汽车的鸣笛声。
一辆路虎在她身边停下,在墨柒心口突突直跳的时候,林祥的脸漏出来:“你胆子可真大,在这干嘛呢?”
墨柒怔了怔,将包捂严实。
林祥扫了眼她脚下的泥,挑眉:“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
林祥来回扫视墨柒好几眼,接着开车门下车,一步步的凑近她,声音很低:“你不会是……想跑吧。”
墨柒愣了下,笑了:“跑什么?深海都知道虞爷为了个小情和别人抢心脏,我现在可是他心尖尖的人,这天大的福气我不留着享受,还跑?我傻吗?”
话说的像模像样,但林祥不太信,尤其是墨柒现在全身戒备的样子,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包的老鼠。
他眼睛看向她手里的包。
墨柒将包背后,语气很低:“赶紧离我远点,不然我告诉虞郎白你想非礼我。”
林祥瞪大眼:“你个没安好心的东西,瞎说八道什么玩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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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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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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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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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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