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郎白歪头瞧她:“你什么意思?”
墨柒扬手砸了桌面的杯子:“我说我不愿意!”墨柒扯着嗓子吼:“我不是她,我接受不了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的结婚!她有病,你也有病,但我没病!”
“闭嘴!”
墨柒不闭嘴,站起身,手掌横握成拳,死死的垂在裙摆两侧,她一字一句的说:“虞郎白!我不愿意!”
虞郎白舔了舔后槽牙:“你之前不是愿意吗?”
墨柒脱口就想说那都是骗他的,全都是骗他的,为得是个心脏,她从来都不愿意。
但脑子这瞬间闭了她的嘴。
在脑海中来回播放那些得罪了虞郎白的人的下场。
从被虞郎白折磨的人不像人的唐海山,到被他踩在脚底的男的,还有虞堂桓、阿三、还有……老爷子,他的亲爹。
墨柒理智瞬间回笼。
她还有十四,她还没到出院的时候,不能这时候和虞郎白撕破脸。
她深吸口气,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下来,开口:“我接受不了你的心是两半的,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接受自己喜欢的人,心掰成了两半。”说完跟了一句:“你换位想下我,如果我的心掰成了两半,一边要和别的人结婚,一边要和你在一起,你乐意吗?”
虞郎白想都不用想,脱口而出:“你想死是吧。”
墨柒不想死,她比谁都想活着:“所以啊,郎白哥哥,我不愿意。”
虞郎白捏在手里的烟扭曲成了好几半,蓦地笑笑:“心脏到手了,翻脸就不认人?”
墨柒矢口否认:“不是。”
“那你就愿意。”
虞郎白起身,将人困在怀里,伸手掐她的下巴:“你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再跟我闹,我打断你的腿把你圈起来。”
墨柒瞳孔缩了缩,默默的软了下来,知道坦白说没戏了,她臊眉耷眼,“知道了。”
说完推开他,回去凳子上接着吃黄瓜。
吃着吃着,满肚子的委屈,呜咽呜咽的开始哭。
墨柒想学学沈雪的那种哭腔,但自己学不来,哭的就丑,一边哭一边吃,嘴巴塞的满满登登的,还依旧竖着筷子往嘴里扒饭,像极了马上就要委屈死的姑娘。
虞郎白沉着脸瞧着,伸手将桌子掀了,哗啦啦的脆响,桌子连着满满登登的饭菜哐的一声砸在地上。
墨柒手里还捏着筷子,嘴里还塞着饭。
她哭的一抽一抽的,手指一动,筷子从指间滑落,吧嗒一声砸在地面。
饭菜倾斜落地,淅淅沥沥的菜汤顺着往这边蔓延,眼看着就要流到墨柒的脚上。
她脚上的鞋,还是虞郎白在她第一次住香樟路时给她置办的,白色的高跟鞋,上面还带着钻,墨柒现在跟着他,吃食金贵,穿着上等,头发带出的洗发水味都带着昂贵的香。
不管从哪看,都不是一年多前那个穿着抹布,不值钱的墨柒,是上得了台面的,不再丢人现眼。
这样还不行吗?
虞郎白唇线抿直,全是按捺不住的怒火。
在墨柒从哽咽变成嚎啕,菜汤眼看就要脏了她的鞋的时候,虞郎白拽着她出去。
墨柒被拽的一个踉跄,胸口来回起伏,没忍住,在门口抱着垃圾桶吐的昏天黑地,把满肚子委屈的黄瓜都吐了出来。
她抹干净眼泪,在虞郎白要牵她手的时候错开,神色很淡:“走吧。”
虞郎白沉着脸开车没说话。
墨柒不哭了,却因为刚才哭的凶,还在打着嗝,一顿一顿的,看着委屈的不行。
墨柒没什么委屈,就是无奈,很想叹口气,但身体的打嗝机制不受她的控制,委委屈屈的叹气没叹出来,一直打着没完。
墨柒看向近在咫尺的香樟路别墅,疲倦的抹了把脸,开车门,门没开开,从驾驶座那锁了。
虞郎白没开车门,重新启动车辆。
墨柒心如止水,到了豪庭还是如此。
她凝眉不怎么想下去:“不是说现在风头正盛,我不能来这吗?”
虞郎白咬着烟,但是没点,眯着眼说话:“下来。”
墨柒挑眉。
虞郎白也挑眉。
墨柒眼皮耷拉,没什么情绪的下去。
说现在不太平,让她少出门的是他,现在带她来豪庭的还是他,神经病。
她心里嘀咕,虞郎白自然听不见。
伸着手,等着墨柒牵。
虞郎白的手很好看,尤其是在下午正盛的阳光下,指骨泛着白,晶晶闪闪的。
墨柒顿了顿,伸手牵上。
虞郎白慢吞吞的和她十指紧扣。
老刘在等着了,看见虞郎白过来,连忙迎上去,笑咪咪的喊爷,还说七楼都给清场了,除了虞郎白的人,不会有找事上门的对家。
虞郎白没情绪的恩了一声。
老刘奉承完,扫了眼墨柒,神色谄媚的不得了。
墨柒心口有点复杂,尤其是被牵着去的七楼果然空荡荡的,桌面上的茶水还冒着烟,像是临时在给他们清场子。
虞郎白带着她进了最里面他长包的包厢,将墨柒推进去后,关了门打电话。
俩人只隔了一个门板。
墨柒听的很清楚,虞郎白在叫人来凑桌,理由是……他家的小东西心情不好,要他们来散财。
来了两个,都是面熟的,虞郎白惯常的牌友。
看见墨柒顿了顿,接着便打趣,说今天散多少财才能让她心情好。
墨柒抿唇,抬头笑:“多多益善。”
墨柒想的清楚,虞郎白让他们散财,他们既然来了,自己不趁着捞点钱,都对不起吃了又吐出来的黄瓜。
毕竟那些全是被虞郎白的三观恶心的。
玩的是黑金。
墨柒一知半解,但是按不住他们一个劲的砸钱,而且是逮着墨柒牌正上头的时候。
五十万、一百万、两百万。
墨柒知道他们是故意的,但还是高兴,笑的眼睛眯成了缝,咯咯咯的一直在笑。Χiυmъ.cοΜ
虞郎白看了眼手里的两个A,接着扫了眼墨柒。
墨柒笑的像是偷了灯油的老鼠。
另外两家都弃了。
底牌是亮着的,虞郎白都不用动脑子,只是转转眼珠子就知道墨柒手里捏着的是两个K。
他淡定的留了一个筹码,将面前剩下的全部推出去,在墨柒犹豫跟上的时候,将牌弃了。
看她高兴的像是傻了的样子,笑了笑:“你牌玩的真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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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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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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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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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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