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衣冠非好多种,有正儿八百衣冠整齐的社会精英,也有虞郎白之流,穿着一身衣冠的皮,其实骨子里是禽兽的底子。
两者很好混杂,因为皮都是衣冠楚楚。
不献出去自己一年,真的没办法完全分辨。
墨柒如今似乎就分辨了,而且分辨的清清楚楚。
衣冠禽兽永远都不会信守承诺,哪怕说的再冠冕堂皇,却总有自己的一番理由用来推翻,而后可能是再推翻。
墨柒深吸口气,对着神色复杂莫辨的虞郎白笑笑,走去坐在他身边。wWW.ΧìǔΜЬ.CǒΜ
虞郎白低头扫了她一眼。
她笑的乖的不能再乖,和刚开始混到虞郎白身边一模一样,而且很乖的喷了香水。
虞郎白很满意,伸手掐了下她的腰。
墨柒面色毫无变化,凑过去吻了吻他的脸颊。
虞郎白审视她。
墨柒小声吐话:“你是医院现在的主人,也是虞家现在的家主,所以我一定很乖巧,十四的命在谁手里,我就对谁乖巧。”
虞郎白轻笑一声,将她揽在怀里,然后对四周的男人介绍。
语气清淡,说是养着的一个玩意,接着没再说,示意大家喝酒。
酒过三巡,胆大如那天在高尔夫休闲会所差不多的人站起来,嘻嘻哈哈的开虞郎白的玩笑。
说虞爷不地道,自己有了,让别的人孤零零的,看着有点心痒痒。
墨柒明显察觉到身上定了很多双眼睛。
她看向角落里的虞堂桓。
虞堂桓也一直在看她。
墨柒对他笑笑,是带了勉强的那种。
虞堂桓手捏紧手中的酒杯。
虞郎白抱起墨柒放在自己的腿上,将她的脸扭过来对着在场醉醺醺的一群:“好看吗?”
起哄声响了一大片。
墨柒一言未发。
虞郎白低声凑近她,眼睛盯着她的眼睛:“喜欢哪个?”
场中莫名一静。
虞郎白伸手撩墨柒的裙子,声音很低:“喜欢哪个?”
墨柒回头笑:“喜欢哪个,就给哪个?”
“恩,自己选。”
墨柒接着笑:“要多选吗?”
虞郎白点头。
哗啦一声脆响,边角虞堂桓砸了手里的酒杯。
声音被众人的嬉笑声掩盖,并不算大,但墨柒听见了。
墨柒手摸着虞郎白的脸,浅笑连连,像是最后一次确认:“必须选吗?不选怎么办?”
虞郎白沉沉的看着她,轻笑一声:“那要看你了。”
墨柒眼底带了抹水光。
她抿唇,将眼底的水光一并抹去,抬眼看在场乌泱泱聚在一起看热闹的男的,最后定格在紧抿着唇的虞堂桓身上。
“我是虞爷养的一个玩意,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你们有看上我的吗?”
众人面面相觑,试探的问虞郎白,真的假的。
虞郎白眼睛随着墨柒的眼睛看向虞堂桓。
伸手彻底撩开了墨柒的裙子,笑的很残:“真的,她不值钱。”
墨柒咬着唇,一声不吭。
虞堂桓踢了凳子,大踏步要向前。
顾向远安排好的几个人上前来按住,随后捂着他的嘴,将人朝外拖。
虞郎白伸手阻住,眼睛定格在虞堂桓身上,语气很淡,神色冷冽:“看清了吗?你瞧上的,大言不惭说很干净想要认真谈恋爱的就是这种货色。”
说完,他推开墨柒,朝前走了几步,俯视虞堂桓:“只要我挥手,她随时可以拐去别的男人的怀里,没有下限,没有底线,没有尊严,这就是你所谓的干净。”
说完伸手拍了拍虞堂桓的脸,眼底全是轻蔑:“等会我就送她和这些人入洞房,让你亲眼瞧瞧,她到底有多干净。”
“哐啷”一声。
虞郎白被砸了一下。
他摸了摸后脑勺,掌心殷红一片。
顾向远惊呼了一声。
墨柒手里拎着一个古旧的铜制台灯,竖在虞郎白脑袋上空,对着目瞪口呆的众人,语气冷冽:“别过来!”
虞郎白回头看了她一眼,缓慢的起身转身。
墨柒手里的台灯毫不犹豫的再次砸下去。
“哐啷”一声。
虞郎白歪了歪脑袋,额角往下滴血。
顾向远:“墨柒!你找死啊!”
墨柒不找死,墨柒只是信不了虞郎白。
因为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把十四的命交到他的手里。
她竖着手里的台灯,“虞郎白,我选虞堂桓!”
说完径直再次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
墨柒手里的台灯被虞郎白打掉,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
虞郎白扶着额头,嗅见血腥气,其中夹杂着墨柒身上浓郁的香水味,他神色很淡:“都滚出去!”
顾向远朝前走了一步:“郎白。”
“滚!”
顾向远挥手遣人出去,顺带打电话找人来送钱,堵住这些人的嘴,因为虞爷的脸不能丢。
虞堂桓被拽到门口的时候,踉跄的跑过去。
顾向远伸手拽一把没拽住。
想进去接着拽的时候,虞郎白神色很淡的让顾向远出去。
顾向远看着他额角哗啦啦往下流的血,最后牙一咬,出去将门关上。
虞郎白抹了下额角的血迹,抹的随意,半数抹到了眼皮上。
他不在意的侧身捏过旁边的酒瓶,仰头喝了一口,看向站在那一动不动的墨柒:“你刚才说选谁?”
墨柒浑身都在打哆嗦,怎么都止不住。
虞堂桓跑近,将人挡在后面,“选我。”
虞郎白面无表情:“墨柒,再说一遍,选谁?”
墨柒的声音从虞堂桓的背后传出来:“虞堂桓。”
声音坚定,看不清神色,但虞郎白却凭空能想象出墨柒现在的德行。
估计是颤颤巍巍,又难掩得意。
他嗤笑一声:“你俩什么时候滚一张床上的?上次还是上次的上次?”
墨柒没说话。
虞堂桓嘴巴开合,最后也没说话。
虞郎白舔了舔齿缝,舔到顺着唇畔的腥,眯眼,“所谓的心脏,不要了?”
墨柒手缓慢的攥紧虞堂桓的衣角,挪出半个身子看他:“医院不是你的,是虞堂桓的,是不是?”
墨柒从上次要医院就一直在存疑。
因为墨帧神色可疑。
她一字一句的说:“准确来说,不是你的,也不是虞堂桓的,是下任虞家家主的,而虞堂桓,就是下任的家主。”
她身子完全探了出来,眼底清明,没有水花,也没有丝毫的停顿:“虞郎白,我现在不需要你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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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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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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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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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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