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柒回来后,跟着相安无事的吃了几口,墨桢开始说墨柒的学历,然后说她那不入流的高中学校,说到最后,很歉疚的说又麻烦虞郎白了。
虞郎白轻笑一声:“还行,挺好学的。”
墨柒无精打采的戳寿司。
墨桢慢吞吞的接了一句:“好学有什么用,没受过正儿八百的精英教育,再好学也赶不上你总裁办的那些精英,充其量不过是在你们公司镀层金,以后去了唐家,不至于被人拿一无是处来说事。”
墨柒脑中的弦崩了。
她眨眨眼,突兀的笑笑:“什么叫正儿八百的精英教育?”
墨桢笑笑:“姐姐是为你好,毕竟这是事实。”
墨柒吃了一个寿司,很大一口,她艰难的咽下去,用纸巾擦擦嘴:“事实就该说吗?”
墨桢不答,脸有些僵。
墨柒歪头:“事实就该说吗?尤其是你来说。”
啪的一声。
日式小酒杯擦过她的脸颊砸在她身后的位置。
砰的一声脆响,四分五裂。
墨柒瞳孔紧缩,只是顷刻,浑身汗毛竖起。她冷静下来,看向虞郎白笑:“怎么了这是,杯子都掉到我这来了。”
虞郎白漫不经心的看着她,淡道:“这是你姐。”
墨柒在桌下的手掌横握成拳,喃喃自语:“是,是我姐。”
她气得全身都在抖,想了想却还是得忍,毕竟墨桢是他深情爱过的人,和她这种被随时丢弃的不一样。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酒:“对不住姐,我刚才态度不好。”
墨桢跟着笑笑,眼底有餍足:“没事,你态度不好,我早就习惯了。”
墨柒笑笑,一饮而尽。
墨桢接着又开始说起墨柒和顾向远的事,墨柒没怎么听,就是觉得头疼,尤其是那破碎的酒杯就在她的身后,带着寒光淋淋的杀气。
而且不管是墨桢还是虞郎白都没有找人来打扫走的态度,明晃晃的在说,今天一天虞郎白的温柔全都是幻觉。
一顿饭吃的犹如嚼蜡。
虞郎白开车送她们回家。
两人前后脚上楼的时候,墨桢再次叫住她:“助理是你要来的?”
墨柒回头:“顾向远在总裁办,不做助理,我还去他公司干什么?”
“真的?”
墨柒冷笑:“爱信不信。”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回房间。
到房间的时候,腿脚就软了。
她颤巍巍的起身去了浴室,翻找出虞堂桓上次给自己送来的药抹在腰侧。
手机响了一下。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
是虞郎白的,他说下来。
墨柒颦眉,她不舒服,不想被折腾,尤其是今天一天毫无预兆的好几次,而且都很凶。
她将手机放进被窝里。
捂着耳朵和眼睛想当看不见,听不见。
但不过一分钟,又翻了出来,换了身衣服下楼。
虞郎白的车在拐角处停着,墨柒灰溜溜的拉开副驾驶座上去。
车像飞驰的箭一样开出去。
墨柒闷闷的不说话。
虞郎白也没说话。
将人带到别墅,便将她丢进了浴室。
墨柒挣扎:“我……不太舒服。”
虞郎白环胸倚在门口,墨柒继续弱弱的挣扎:“我真的……不太舒服。”
话未完,墨柒便被拽了起来,接着按到浴室冰凉的墙壁。
虞郎白捏着她的下巴:“你在闹什么脾气?”
墨柒没闹脾气,她只是不舒服,于是推拒:“我真的不舒服。”
虞郎白捏着她的下巴,沉沉的盯着她,重复一句:“你在闹什么脾气?”
墨柒气笑了,伸手点点他的胸膛:“你觉得呢?”
虞郎白挑眉看她半响,直接拉开了花洒。
是凉水的开关。
墨柒打了个哆嗦,浑身起了大片的鸡皮疙瘩,她侧身想躲,虞郎白单手扯着她,让她迎面被水洒。
大片的水花哗啦啦的打在脸上,墨柒闭着嘴闭着眼却还是被水汽呛到了喉管,她低下头剧烈的咳了起来,咳的撕心裂肺,像是要把肺咳出来。
虞郎白松开手,她便滑倒在地,耷拉着脑袋,齐腰的长卷发弯弯曲曲的覆盖了整个身子。m.χIùmЬ.CǒM
花洒关了,墨柒眨眼,将睫毛上的水珠眨掉,然后看向蹲下来与她对视的虞郎白。
虞郎白冷漠的看着她:“你在闹什么脾气?”
墨柒胸膛起伏,尖叫出声:“你神经病吧!”
虞郎白便没说话了,默默的看了她半响,起身拿了个毛巾砸在她脸上,“滚。”
墨柒还真想滚,她尝试站起来,却站不起来,摇摇晃晃的,轰然砸在地上。
虞郎白低头看她,伸脚踢了踢,墨柒没动。
他蹲下身子将手放到她的鼻息,活着。
说不清什么滋味,弯腰将人抱去了卧室。
墨柒的身子很烫,中午吃饭的时候还没有,这会却烫的像是被架在火下烤。
虞郎白看了她半响。
只觉得这人大约真是小妖精转世,因为生着病,却依旧唇红齿白,像是想要吸人血的东西。
他嗤笑一声,找出手机打给了家庭医生。
这边挂了电话,那边墨桢的便打来了。
虞郎白凝眉接起。
墨桢清淡的喊了一句:“郎白。”
虞郎白嗯了一声。
那边顿了顿,再开口:“我们复婚的事再往后推推吧。”
虞郎白挑眉:“为什么?”
“墨柒如今和向远在一起,我不好再提让她订婚的事,但她和向远也不可能,这么耽搁下去,我实在没有心情。”
虞郎白柔声安抚了几句,接着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他又回头看了一眼。
从这个视角看墨柒,没了方才的妖,看着有点脆弱,尤其是脖颈,细细的一小乍,似乎只是轻握,这人便会断了气。
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只觉得麻烦,他抬脚走近几步,没顾她全身的水渍,扯了被子给她蒙上。
眼不见心不烦。
墨柒辗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被子潮湿的她骨头缝都带着酸,她哆嗦着爬起来去客厅倒了杯热水喝,接着长出口气,活动活动手脚,除了腰侧还有些疼,没什么大碍。
她找出手机给昨天那个组长打了个电话,对面说总裁签的假条是三天的。
墨柒微怔:“不用,我下午就能去。”
“这个我说了不算,总裁的指令是最高指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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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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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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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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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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