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来了,这次真的是傅祁年先动的手!”
盛夏瞥了一眼傅祁年白衬衫上印的脚印,
“哦,那是狗踹的?”
宋青煜:……
一旁的傅祁年看着盛夏这淡然的表情,一时半会有点揣测不出,此刻盛夏究极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本来计划着引宋青煜再说点刺激盛夏的话,好顺利把盛夏哄到京都去,
却没意料到宋青煜这一次不按常理出牌,甚至还提起了时雨。
这个在自己心里是个禁忌的名字。
怒火占据了理智上头,手比脑子快,就和宋青煜动起了手。
在意外得知时雨还活着的这个惊天消息后,彻底让他乱了阵脚,
把盛夏在门外的事儿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究竟听到了多少?
很快姚婧的反应,给了他答案,
“时雨是谁?什么叫盛夏还在你手上?噢!我想起来了,
那天晚上我在你车上看到的文件原来就是思域的公章!
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好你个傅祁年,
合着你这些日子打着追太阳的名头,嘘寒问暖大献殷勤的就是为了利用她对付宋青煜?!”
说完姚婧就撸起袖子要扑上去,被盛夏扯住了衣袖。
“妖精,让我来处理好吗?”
语气平缓听不出情绪,却让在场的两个男人的心像是被高高吊起来似的,惴惴不安。
一个是被撞破虚伪面具后的心虚不安。
一个是屡次三番被坑后条件反射的无措。
只有盛夏知道自己波澜不惊的表面下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她和姚婧到得早,一字不漏的听了个完整,
傅祁年怒不可遏质问宋青煜那会,盛夏隐隐就察觉到不对劲。
那个陌生女孩的名字瞬间让她想起了那晚雪夜失态傅祁年。
一些本来想不明白的事儿瞬间就明白了,
她一直觉得傅祁年对自己的那些好,像空中阁楼,镜花水月。
好得很不真实,也经不起推敲。
初遇时,这个男人对自己就表现得过于热忱,
一见钟情的戏码盛夏绝对不会相信会出现在傅祁年这样的人身上。
越接近,她越发觉得傅祁年深不可测,看他像雾里看花。
在得知自己和宋青煜的关系时,没有表现出一丝嫌弃和介意。
对于自己怀孕的事,很快就坦然接受了甚至还无比大度的说可以一起照顾。
又不是买一送一的便宜买卖,一般男人怎么受得了?
这种情况无外乎两种原因,
一是爱到极致所以爱屋及乌,
二是毫无感情所以毫不在乎。
不过是自己随手救了言诗意一次就能俘获了傅祁年这样的人儿的心,她是万万不信的。
今天他和宋青煜的那些对话,让盛夏有种拨开云雾瞧见庐山真面目的感觉。
盛夏竭力掐着掌心才勉强稳住自己声线,
“你房间那张合照里的女孩就是时雨是吗。”
“是。”
“所以你是因为你们之前的恩怨,故意设计接近我,然后报复宋青煜?”
“是。”
“你和思域集团什么关系?”
傅祁年声音已经有些干涩,“我是思域集团的CEO。”
话到如此,盛夏已经明白了大半,脸上的血色退了大半。
这些日子,傅祁年对她的那些好,她早就铭记于心,默默的将傅祁年摆在了和姚婧一样的位置上。
她很珍惜他,也很感激他。
她觉得傅祁年就是她生命里的一颗糖,是上天为数不多给她的眷顾。
不曾想,自己的风浪,磨难竟都是他带来的。
盛夏感觉自己就是个笑话,
一时间,愤怒的,悲戚的,挫败的情绪涌上心头,
盛夏感觉眼前有些发黑,身形不受控制的晃悠了几下,
傅祁年和宋青煜同时伸出手想要搀扶。
“夏夏!”
“盛夏!”
盛夏绷着了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别过来,别靠近我。”
一旁的姚婧心疼的扶住了她的肩,语气里藏不住的担心。
“太阳,你可别太激动了。”
盛夏通红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泪珠欲坠不坠,愤恨的盯着傅祁年。
“好玩吗,傅祁年,游刃有余的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我还对你感恩戴德你是不是得意?”Χiυmъ.cοΜ
向来巧舌如簧,伶牙俐齿的傅祁年此刻像舌头被打结了似的,
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半天才憋出一句苍白无力的,“对不起。”
盛夏冷笑道,“你觉得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我被你毁掉的事业和生活吗?”
“我会补偿你的,可能我现在说这些你不会再相信,但是后来我对你也不全都是利用的。”
未深入了解前,盛夏在他眼里就是个爱慕虚荣,趋炎附势的女人,
所以他利用起来毫不心慈手软,反正最后用足够多的钱打发就够了,
但后来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她身上有很多闪闪发光的点,不由自主的吸引着他。
面对自己多次温柔攻势,还能守住防线,对待感情认真又执拗,绝不拖泥带水,牵扯不清。
在钱财上边,也不会多占自己一分便宜,
自己给她买的任何东西,第二天也会有一个等价的东西放在自己房间门口,
哪怕为此她的钱包越来越扁。
至于最难还的人情,她就把这些用在了自己的小外甥女对她有求必应。
通透而不世故,勇敢又坚韧,像一个炙热的小太阳,
如果没有遇见过时雨,盛夏于他而言倒是一个还不错的老婆人选。
傅祁年说这句话时候格外认真,而盛夏却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出了这门,以后不要再见了,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从来没遇见过你。”
宋青煜看着傅祁年颓败的脸色,感觉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然而下一秒宋青煜就被盛夏无差别攻击,
“你也一样。”
宋青煜顿时心慌了,连忙开口解释。
“我承认我之前干那些事儿确实都很混蛋,但我真的是有苦衷的,
都是被傅祁年这丫坑的,囡囡你听我说啊,他还干过很多……”
“难道白依依不是你特地塞到我身边的?”
“难道你说的那些戳心窝的话是傅祁年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说的?”
“你甚至比他还要恶劣。”
盛夏三句话瞬间让宋青煜熄火,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当初有多嘴炮,现在就有多悔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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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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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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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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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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