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靖说,“是啊。”随后挑眉,“我觉得我对你的了解看来,你会耍点诡计,我只能让你无计可施咯。”
“你卑鄙。”
韦靖耸耸肩,“我无可否认。”
她走了后,沈延也走了。
顾嫣只是站在那儿许久都没说出话来,她漫无目的在黑夜里走着,韦靖刚才给她发信息承诺,账一天就汇过来。
她知道,在钱方面,人不会骗她,但她还是想看看这对夫妻是怎么相处的。
她也不知道这是处于什么心态。
她想到这里,提起步子便上前去,寻找着韦靖的身影,她的确没有走远,就正好跟在封恪身后。
她一直跟着他们。
直到封恪在河边停下,站在栏杆旁。
韦靖在暗处站了会儿,也从里边走了出来,身影曼妙迷人,路灯将她的身影拉的长长的,然后站在他身旁,抬起她的纤纤玉手,抚摸上他脸庞。
“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完全没有变过。”
封恪点了根烟,一个人抽着,也没有看她。
韦靖也只是陪在他身旁,一句话都没说。
许久,他才将视线转到她那儿,在望向他的那一刻,顾嫣见他始终阴雨密布的眼眸中露出了一丝阳光。
顾嫣的心突然纠了起来。
他觉得那两人就像是历经千辛万苦才破镜重圆的男女主。
如果他们两个人的相遇那么理所当然的话,那为什么还需要顾嫣的存在?
终于,她看见封恪抬起了手,摩挲起她的脸颊,宛如抚摸着一件一触即碎的珍宝。
“你终于肯出现了。”
韦靖笑了,“你知道我没死,是吗?”
封恪没有回答她,只是顺势揽住她,她便将脸埋在了他的怀里。
两人就这么互相依存了许久,就好像是一对许久未见的情侣再次相见。
“我带你走,好不好。”韦靖紧紧抱住他,抬起下巴看他,“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跟你说,好多东西想跟你解释。”
封恪,“……”
“是我出现太晚了,但你真不必要为那些无关的人和无关的事伤神,我们这一生谁都带不走,弥留在这世上的,不过是坐无谓的挣扎罢了。”
顾嫣终于转过头,失神的看着天边泛白的明月。
她觉得,封恪和韦靖在她面前这样,有点像公主就走了美人鱼千辛万苦救上来王子,但又不是很像……
在这个故事里,她不是美人鱼,韦靖和封恪也不是公主和王子。
他们都不是童话故事。
离开封恪的那个晚上,顾嫣一个人去了很多地方。
走过脏乱的红、灯区,听着用廉价小提琴拉出的巴洛克风格风音乐,看着街头形形色色男女们晦暗的,不带有一丝笑容的脸。
走过繁华的广场,看着霓虹灯和无处不在的喧闹,可无尽的喧闹间,却让顾嫣感觉,这个世界如此喧闹,可从没有什么地方是属于她。
滨城,离开也好。
韦靖按照原先说的钱给顾嫣汇了过来,她对着那些钱看了许久,去了个地方。
-
又是新的一天,天亮的时候,顾嫣从八点就起,家里的保姆刚忙完刚忙的,跟她做了早餐,便离开了房子。
这间江州的商品房虽然不太大,却温馨,是宋岩敞早年在这里留下的据点,顾嫣还在读书的时候,来玩过几次。
后来去滨城后,就没再踏足了。xǐυmь.℃òm
他很爱这间房子,即便是在滨城定居了,也会来江州时不时打扫一下,而顾嫣住过来后,他便请了个保姆。
她知道,这个大小姐,他只靠自己伺候也是不行的。
宋岩敞陪着顾嫣坐在餐桌前,翻看着江州新出的新报刊,直到顾嫣来到他眼前坐下,他都好像有些没反应过来。
“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就夏天了。”
宋岩敞将做好的早餐推给她。
顾嫣眯眸笑了笑,“你做的吗?”
“保姆做的。”
顾嫣尝了一口,“我还是觉得你做的好吃。”
她一周之前来到这个房子,住了一周了,他昨天才匆忙赶来,两人其实还没说过几句话。
今天好不容易,他没工作,她起得早,可以坐在一起聊。
“我跟你没见面的这些天,你有想我吗?”顾嫣吃着早餐,问他。
宋岩敞没说话,只听到女人说着话,“我早该听你的话,离开那儿,不该卷进去,结果卷的自己一生的伤。”
她顿了顿。塞了口培根进口中,“我和封恪好像相恋了,不是那种我耍他的,单方面的恋,是真正的相恋。”
宋岩敞有些意外。
“不过,我们也不是高中生口中的相恋,我们的感情,说白了,不过是互相利用与背叛的游戏而已。”
宋岩敞说,“然后呢,你又为什么离开他?”
顾嫣想了想,“应该是为了钱。”
宋岩敞看到顾嫣眸里闪过一丝悲伤,可那丝悲伤又转瞬即逝,“不过,好像也不是完全为了钱,好像是不得已,总之我也说不清,但如果他还会想起我,那么对这个从头到尾对他只有背叛的女人,他应该只有恨了。”
说完,她又摇了摇头,自我否认,“不。一般有爱才有恨,我估计他对我应该是讨厌,长了个教训,再也不随便对女人用感情,除开他妻子。”
宋岩敞看了顾嫣一会儿,给她夹了个鸡蛋。
“你就不问我和他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吗?”
“不用问,多少也能猜到。”宋岩敞实在是过于了解顾嫣,但过了会儿,又说,“不过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伤害别人。”
顾嫣笑了,“你还觉得我伤害别人伤害的不够?”
“顾嫣,我很了解你。”
顾嫣听了这话,不知道为什么还挺开心,放下筷子,倚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太阳。
江州的阳光真的不错,比滨城热的要快一些。
“你不接你的男朋友过来吗?我发誓,我不会勾引他的。”顾嫣笑着转移了话题。
宋岩敞说,“他回老家了,他母亲生病了,他便辞去了这边模特的工作。”
顾嫣这才想起,宋岩敞的男朋友其实也是个模特,不满的撇了撇嘴,“是啊,他也是模特,我还没跟他合作过呢,别说合作了,我感觉自己都好久没在这一行大展拳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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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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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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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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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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