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永康对着妹妹的尸体磕头:

  “秋月,你别怪大哥,来世大哥给你做牛做马,你安心去吧,爹娘我会照顾好,每年七月十五我会多多的给你烧纸钱。”

  李大牛和江老七把秋月抬起来,突然李大牛熬的一声蹦起来:

  “哎呀,哎呀,吓死我了,秋月抓我手,她要抓我当替死鬼。”

  李大牛扔下秋月就往树林外跑,说啥也不敢再干这活了。

  听到他这一么说,江老七也不敢再抬秋月了,赶紧把人放到地上。

  秋大婶不怕闺女变成鬼,哭着过去抱住秋月:

  “秋月,抓娘当替死鬼,你去投胎。”

  秋永康不相信有鬼,他过去查看情况,就见秋月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他时眼中顿时一片惊恐,缩在娘怀里瑟瑟发抖。

  秋永康过去拉住妹妹手腕,感觉到脉搏在跳动,抬头看向妹妹,她没死?

  死里逃生,秋月惊魂未定,看到大哥来抓自己胳膊,哑着声音向他哀求:

  “哥,我答应嫁人,别杀我,别杀我......疼,很疼.......”

  这边闹的天翻地覆,那边苏青和季水生赶着马车混在一伙逃荒的人群中,路上灾民太多,已经过去一天了他们却没走出多远。

  季水生心急如焚,一是担心万宇霖他们发现秦老被人劫走派人来追杀。

  二是,担心桃花坞的队伍,他不在他们再遇到危险。

  苏青和秦老爷子坐在车厢里,秦老爷子的头发都被苏青染成黑色,身上穿着粗布短打,看外貌绝对认不出他是秦老。

  但是一个人多年养成的做派一时间改不了,他坐在那的姿势都是四平八稳,一看就是当官的有身份的人。

  一个穿着粗布褂子的人就算坐得起马车也就是个土财主,竟然能有这样的做派,肯定会引起怀疑。

  “爹,你这样不行,观摩一下他们是什么样?”

  苏青撩开车帘让秦老爷子往外看,她喊爹喊的很自然,季水生在前面赶车听到苏青喊外公爹,眉脚就是一阵狠抽。

  出来一趟,自己比苏青低了一辈!

  秦老爷子朝车厢外看,那些灾民一个个的面色凄苦,眼神迷茫,走路有气无力,没有一个注意形象的,走路都歪歪斜斜的。

  “我学学。”

  老爷子瞬间明白苏青的意思,外貌改了,做派也得改。

  这一路老头就看这些人,学的很认真,坐的姿势也变了,变得随意自然。

  逃荒的人太多,每个人都有气无力的,谁也不愿意多走两步给后面的马车让路,季水生就只得慢悠悠的跟在他们后面,但是慢着慢着突然就停下来了,全都站在路上不动。”

  “怎么不走了?”

  “我去看看。”

  季水生感觉不对,就把鞭子交给苏青让她赶车,自己跳下车去前面了解情况。

  走出去几百米后就看到路被官兵堵上了,对灾民挨个盘查,有人拿着一张画像,碰上满头白发的老头就拉过去比对。

  季水生神情变得凝重,没想到铁甲军的速度这么快?

  以为至少还能有半天时间,这才一天他们就发现外公不见了。

  季水生返回马车,苏青看到他神情凝重就问了句:

  “已经发现了?”

  “嗯,前面再排查呢,见老头就抓过去对比画像。”

  季水生担心的看了眼外公,虽然外公已经改头换面,但他还是觉得不安。

  “你的胡子刮一刮。”

  苏青突然想到在驿站的时候,季水生露过面被万家军的人看到过,他的外貌与众不同,让人印象深刻。

  “啊?刮胡子?”

  季水生没想到苏青让自己刮胡子,他摸了摸留了几年的胡子,竟然还有点舍不得,突然他想起义父让自己留胡子时候的话,他赶紧对苏青说:

  “不行,我和我爹长的太像了,姓万的一眼就能认出来。”

  “好办。”

  苏青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季水生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很怀疑,在她那有难办的事吗?

  秦老临时过去充当车夫赶车,季水生被苏青按在车厢里改头换面。

  首先刮掉他浓密的胡子,她给季水生刮胡子势必挨他很近,她身上如兰如麝的气息飘进季水生的呼吸中,低垂着头肌肤如雪的脖颈就在季水生眼前,血脉喷张啊!

  季水生就觉得浑身的血都往鼻子上涌,然后华丽丽的流鼻血了。

  这也太丢人了,季水生用手堵着鼻子,都不敢看苏青的眼睛,就怕在她眼中看到嫌弃。

  苏青皱了下眉,天热火大流鼻血?

  她忘了弄点解暑的东西了!

  “仰头,拍脑门。”

  季水生这么流鼻血她也不方便干活啊,自然而然的用她纤细的手指勾起季水生的下巴,让他仰头止住鼻血。

  她自己不知道这动作有多违和,一般都是男人对女人做的,她做起来还挺自然。

  刚刚刮完胡子的下巴微微有点扎手,就感觉手指酥酥麻麻的,好像过电了一样,苏青不喜欢这感觉就把手放了下来。

  季水生尴尬的看了她一眼,虽然....,虽然她刚才那个动作应该是他来做,但是....,但是,她可以继续不用放手的。

  秦老爷子一脸忧色的看着前方,因为他害的这些逃难的灾民都跟着遭罪,他于心不忍。

  无意间一回头看到的就是苏青勾着季水生下巴的画面,老爷子僵硬的转过头,他就不该回头看。

  队伍在缓慢的行走,路上的铁甲军多了起来,为了防止有人逃走,把这些灾民都赶到路中央,铁甲军骑着马像赶牲口一样赶着他们往前走。

  大家都害怕极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来了这么多官兵?他们要干什么?Χiυmъ.cοΜ

  恐惧让大家瑟瑟发抖,连小声议论都不敢,就那么机械的往前走,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命运?还能活过今天吗?

  铁甲军个个如狼似虎,只要有人往路边走就用鞭子抽,用刀砍,完全不把他们当自己的百姓爱护,禽兽行为和蛮族人没有区别。

  百姓们敢怒不敢言,对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人怕如骨髓。

  秦老看的心赛油烹,苏青担心老爷子一时冲动跑出去承认他就是秦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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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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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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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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