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经常和你提起的那个家伙……”,翠西女士的父亲为她介绍了一句。
翠西女士将背包放在了茶几上,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位先生,伸手和她轻轻握了握,“他经常和我说他狠狠地揍过你的鼻子。”
翠西女士的父亲年轻的时候会和她说一些自己当兵时的趣事,像是他和这位到访者之间的一些小故事。
比如说他们曾经为了追求同一个女护士而大打出手,在翠西女士父亲的角色中他通过决斗和打败了自己的好朋友。
并且很那位可爱的护士小姐发生一段美妙的感情,在这段论述中,他总是强调“我对准了他的鼻子来了一拳,然后他倒在地上,我踩着他的屁股走向了那位女士……”ωωω.χΙυΜЬ.Cǒm
到访者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翠西女士的父亲,“你就是这么告诉别人我们之间发生的那些事?”
翠西女士的父亲很尴尬的笑了笑,“艺术性的加工而已。”
可到访者似乎并不打算结束这个话题,“艺术性的加工没问题,可是你却成为了我,这显然已经超出了艺术性加工的范畴!”
他说和回头看向了翠西女士,“其实那场决斗的胜利者是我,如果你有留意,就会发现你父亲的鼻子到现在都是歪的。”
翠西女士瞥了一眼自己的父亲,他的鼻梁的确有一点……凹陷,以前没有留意过,现在看起来的确像是歪了一小节。
“好了,想笑的话就笑吧,我承认,我的加工过了头!”
三人看上去很“演出性质”的笑了几声,翠西女士打算离开客厅,她以为这位到访者是来找自己父亲的。
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他的父亲把她留了下来,“我的朋友这次来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你,他想和你谈谈。”
翠西女士略微皱了一下眉头,但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位到访者的来意,“因为国会吗?”
到访者看向了翠西女士的父亲,后者连忙起身,“我却弄点喝的喝吃的,你们要来点什么?”
“茶……”
“咖啡!”
翠西女士的父亲很快就离开了客厅,把这里的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人。
到访者笑着看着翠西女士,“你父亲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你可能不会记得,你出生的时候,我也在现场。”
这个消息很令翠西女士感觉到意外,因为在她成长的这个过程中,眼前的到访者除了在她父亲的口中出现过,她并没有真的见过。
而且是在那样特殊的场合!
在联邦的社会中,家庭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它不只是说一个家庭内的几个人,更是一种相当复杂的社会符号。
孩子出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被通知,这还是在孩子出生之后。
按照到访者的说法,她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他可能就已经在医院中了。
到访者很满意翠西女士脸上的惊讶表情,他继续试图用他和这个家庭特殊的关系,来增加自己说服的概率。
“你是你父亲的骄傲,他总是和我说你有多好,我家里有一本相册,里面有你到大学每个阶段的相片。”
“每年都有一张,他总是忍不住向我炫耀,还要把你的相片寄给我。”
“我对你,对你父亲,就如同一家人一样!”
翠西女士看着他,沉默不语。
“你可能已经猜到了我的来意,翠西,这件事……相当的复杂。”
“我不清楚是不是有人向你承诺了什么,或者说你自己对这些事情有什么特殊的看法,但听我说,它很危险。”
“你正在做的是去挑战已经有三百年历史的联邦最高统治机关,而且是以这么强硬的方式。”
“你已经让国会很头疼了,他们会认真的考虑你的诉求,这件事,也该画下一个句号了。”
“你,国会,都退一步。”
到访者说完之后很期待的看着翠西女士,“我向天主发誓,我不会试图欺骗或者伤害你,你现在真的很危险。”
翠西女士看着到访者脸上真诚的表情,随后摇了摇头,“如果你只是想要和我说这些……”
“很抱歉,我没办法答应你的任何请求。”
“你知道,我为此付出了很多,如果我退让,我失去的会更多!”
翠西女士已经把媒体,舆论,甚至是一些人的情绪都扇动了起来。
这就像是已经把炸弹的引线点着了,这颗炸弹要么炸死敌人,要么炸死自己,不会有其他的结果。
其实她自己也很清楚发动起这么强的“攻势”意味着什么,只是她这辈子从小到大都没有服输过。
无论条件多么的恶劣,最终胜利的都会是她!
所以她就忍不住不愿意用缓和的方式去做,而是选择了自己最擅长,最激烈的。
当然她也不是完全的没有防备,至少在她的心里,林奇将会是她最后安全的保障。
现在的事态发展到这一步,其实就算她自己愿意放弃,也放弃不了。
一旦她放弃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向国会发难,那么被她扇动起来的民众们就会质疑,她为什么突然间会选择放弃。
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更多的阴谋诡计或者幕后交易,比如书她和国会之间是否达成了什么妥协。
这会让她变得更加的被动,因为这样的结果在民众的眼里,无疑是她背叛了所有人!
而翠西女士除了“民意”之外,她已经不具备更多更强的政治资本,一旦失去了这些,国会完全可以和她翻脸,而她则没有任何的办法。
她现在的想法很强硬,手段很激烈,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恰恰是她最大的保障。
如果她发生了什么意外,民众们首先会联想到这一切的背后是不是国会或者国会里的某些人恼羞成怒了。
所以现在声势越大,她反而越安全。
相反也是一样的,如果现在她选择了妥协,她才有可能面临危险。
到访者屁股向前挪了挪,他前倾着身体,不过双手的手肘压在了膝盖上,这让他看起来并不具有侵略性,反而有一点真诚的表露。
“我来之前和国会里的一些大人物们聊过,他们答应愿意考虑是否开放一些条件,让国会里有多些女性的面孔,但不是现在。”
“这不就是你的想法和目的吗?”
“只要你愿意退让一步,我保证,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向他们提起这件事,这个交易,让你比其他人有更大的可能进入到国会当中。”
翠西女士认真的思考着,到访者也没有催促她,两人似乎都忘记了正在为他们准备饮料和点心的老家伙,已经很久都没有回来了。
难道准备一杯茶,一杯咖啡和一点点心需要这么久?
翠西女士的父亲其实就坐在餐厅中,他点着烟,餐厅里没有开灯,黑暗中只有一个火星偶尔会随着抽食亮起,但很快又变得暗灭。
干了一辈子的老市长,很多人可能会觉得他的政治智慧只局限于“一座城市”当中,但实际上他对联邦政坛的了解,并不比那些高层政客少多少。
他女儿正在做的事情很危险,却也有着同样令人惊叹的回报率,加上林奇的支持可以看做是为她兜底,所以他从来都不说要阻止她。
今天老伙计的到访,让他的想法稍微发生了一些改变。
过了好一会,翠西女士才摇着头拒绝了到访者提出的“交易”,“我想了很久,但很抱歉,我还是要拒绝你的提议。”
“哪怕我知道最终的结果对我并不有利。”
“我有坚持这么做的理由。”
到访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你清楚你在做什么吗?”
“你清楚你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翠西女士嘴角略微浮现出一抹笑意,“我如何不知道呢?”
到访者见无法说服翠西女士,他很遗憾的起身,“看来你真的有了自己的决定,我只能祝福你能完成你的想法和目标。”
“时间也不早了,我该走了……”
翠西女士的父亲恰好这个时候端着咖啡和茶走了进来,他看着已经起身拿起帽子准备离开的老伙计,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
“你现在就要离开了吗?”
“不留下来住一晚?”
“我们有多余的房间!”
到访者摇了摇头,那这帽子和翠西女士的父亲拥抱了一下,“不了,我还得赶回去,大家都在等待结果。”
“如果有可能的话,劝劝你的女儿。”
随后他和翠西女士打了一个招呼,然后离开了房子。
送走自己的老朋友好,翠西女士的父亲回到了客厅里。
翠西女士正端着咖啡慢条斯理的品尝着,“这次的咖啡豆烘烤的时间太短了,有点涩。”
她的父亲笑着坐在了之前到访者的位置上,端起为到访者准备的茶,喝了一大口。
等他“哈”的舒了一口气后,才端正了表情,“你认真的考虑过他的提议吗?”
“我认识他很久了,他对别人是怎么样的我不太清楚,但是对我,他从来都不会说谎。”
“他告诉我,你现在很危险。”
翠西女士依旧保持着嘴角微微上挑的表情,她把咖啡放回到茶几上,“有多危险?”
一个反问让她的父亲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担任过六年时间的州长,她对议会的运作也有一定的了解,当然也认为自己对联邦上流社会非常的了解。
她说着摇起了头,“他们会暗杀我?”
“还是做一些更可怕的事情?”
“绑架,下毒,想办法让我消失?”
“不,他们不会这么做。”
“我不是那种没有任何影响力的普通人,要让我消失,或者让我闭上嘴,他们要付出的代价远远高于妥协的结果。”
“他们不会那么做,他们又不蠢!”
“顶多就是利用一些小手段把我搞臭,或者让媒体和舆论转移视线。”
说服不了自己的女儿,翠西女士的父亲就不在多说,“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你要记住,我和你的叔叔,永远都站在你这边。”
他说着顿了顿,“明天我就要回去了,还有一大堆工作需要我。”
他的工作地点可不在不佩恩,而是在南边一点的地区。
从那来不佩恩坐火车的话只需要半天的时间,如果做飞机则更快,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够了。
“明天要我去送你吗?”
“不,不需要,我还没有老的连回家都需要人跟着!”
很快到访者就把无法说服翠西女士的结果转达给了那些使唤他的人,而这个结果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见的。
“要不要换个人再去试试?”
有人提出了新的想法,他认为没办法说服翠西女士有可能是没有选对人。
不过另外一人否决了他的提议,“这和换不换人没有任何的关系,那个疯子现在只想着进国会。”
“只要你同意她进国会,她就会消停下来,但你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特别是现在!”
矛盾白热化,公开化。
一个是新女性的代表,一个是联邦最高的统治机构,不管是谁都没办法做出退让。
他们必须面对彼此。
“那……”
“就按照我们之前的想法来吧,好在兰登参议员带回了好消息,林奇对这件事并不会过多的插手。”
“那……就这么做吧!”
当天下午,国会联合联邦调查局组成了一个调查小组前往翠西女士曾经担任州长的地区去进行秘密的调查取证。
现在翠西女士已经不是联邦政府公职人员,所以针对她的调查不需要请示总统府。
同时还有几个调查小组,分别去调查翠西女士的父亲,她的叔叔,以及她家里的其他人。
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这就是最简单的方法。
当然国会老爷们的手段和帮派不同,帮派可能会派出强手,而国会老爷们还不至于为了这么一个小角色做出破坏规则的决定。
不过他们依旧有办法和手段,来解决这个制造麻烦的人。
只要翠西女士获罪入狱,那么一切问题就都没有了。
至于国会对女性的歧视?
这根本不是问题,他们会在下一次或者下下次或者下以后的某一次,选出女性议员,但不是现在!
舆论的冲击还在继续,翠西女士的公开演讲一轮接着一轮,就连吉安娜都被她邀请到了现场。
吉安娜丑闻桉曝光之后她在社会上已经有了相当的影响力,而她最后也选择放弃整容,并投入到维护女性权益的事业当中去!
翠西女士非常聪明的利用了这一点,在她最新的演讲中,把女性在政治上的权力缺失,看做是整个社会对女性的一种“凌虐”!
不得不说她的这个观点很巧妙,立刻就引发了现场很多听众们的认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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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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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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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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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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